第91章 继国缘一的少年时代（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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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几乎都止住抽泣了的月子，忽地被这么一只掌心热热的手罩在了头顶心，感受着那股头发上福娃福娃（ふわふわ）吶、软绵绵轻飘飘的温暖触感，情绪上头一时没憋住的妖王大人她，就又“呜哇啊——”的一声，重新用被子蒙住头躲回去被窝里鬼哭狼嚎了起来。
（作者旁白：俗话说“老小孩、老小孩”，越活越回去了什么的、好像也是人类的特质之一呢，各位看官们就别笑话她了哈，看在她欧派大的份上……）
瞧瞧、瞧瞧！连一个10岁的小男孩、都比那个和她在一起了五百多年的老男人、啊不，是老男鬼来得更贴心、更会安慰人啊呜呜呜！
有辣磨短短的一瞬间，月子甚至有些倍感辛酸地觉得：自己之前活的那五百年青春，大概都喂了狗了吧……
这份（她自己临时脑补出来的）“莫大委屈”，妖王大人表示她实在是有些承受不住啊呜呜。
说句实在的，月子其实有可能也只是因为不忿无惨先她一步“出轨”了而已，毕竟，这可是妖王大人活了这么久，第一次被人、嗯，被鬼“劈腿”呢……
算了，既然分手了，就别再去想和前任有关的事了。
躲在被子里嚎了大约十分钟左右、终于彻底发泄够了小情绪，能好好收拾整理一番自己那不用看也知道早就一塌糊涂、没脸见人了的面部表情了的月子，这才磨磨唧唧慢慢吞吞从被窝里钻出脑袋，露出了一张满是楚楚可怜小表情的脸儿来。
此时的被子已经裹住了她的全身，所以，用后世大名鼎鼎的妹子卖萌姿势“鸭子坐”坐在床铺上的妖王大人，略微伸手紧了紧像一身大棉袄一样舒服裹住自己的被子，最后一次哼哼唧唧地抽了抽琼鼻，直接就扑进了坐在一旁安慰她的缘一小少年的怀里——双方立场暂时对调，现在的月子大人变成了宠物，而继国缘一大猫仔，则成了“主人”。
摸头果然管用啊，神情漠然但脑中思绪念头疾闪的小缘一心想，于是他撸月子的头发就撸得愈发得心应手了。
透过在这当下还是此世间绝无仅有的通透视界，缘一甚至还能从月子大人脸上的表情变化、分辨出来她最喜欢被撸头发的部位：其实不是头顶心、而是后脑勺。
好温暖，月子心想。
毕竟她也曾用这般同款的姿势、无数次地枕在无惨大人的膝头；而鬼舞辻无惨那个男人嘛，绝不会每次都让她得偿所愿不说，偶尔的“放任一次”也必然是要搞得像某种“恩许”一般——月子这个敏感的女妖怪，可是有十分明确地觉察到无惨边撸她的头发、边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股“本王今天心情好，所以才容许你如此放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的……高高在上的肢体语言和盛气凌人的态度气场。
确实会有部分人会很吃鬼之始祖的这一套“越是得不到的越想要”路数，但月子妖王大人她向来贪得无厌，所以比起“越是得不到的越想要”的饥饿营销套路，她更喜欢“任我采劼、随要随给”的“无限宠溺”自助餐模式；月子也不是没向她男人严肃而正式地提出过“外交抗议”，但鬼王大人也不是会轻易为女人改变自己行为准则的男鬼……说是“固执”也好、是“厌恶改变”也没错，总之，人家无惨老爷没理她就对了。
唯一的例外大概就是他“还债”的那几年了。
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月子犹记得当初契约到期的那一天，鬼舞辻无惨那副翻脸比翻书还快、迫不及待就要和她划清界线、隔江而治的小模样；那副溢于言表的急切之感；就像后世里新入校的男女同桌互看不顺眼、才要在课桌上刻一道双方彼此之间的“边界线”，谁也不许轻易越过不然是小狗的……
啊，盲猜不少人都经历过或是能懂那种感觉吧。
真是令人伤心，月子忍不住想，不过那些都是过去式了，是要被彻底扫进记忆的垃圾桶小角落里的过去式了哎。
从继国缘一身体中传来的热量实在是太舒服了，月子抱着抱着就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讲真，其实月子和无惨分没分手的日子、总的来说都过得没啥太大的差别，在这些“没啥太大差别”的日子里，月子身边这“最后一届”的孩子们人数也越来越少，纷纷因为年满16而被她“放生”了。
就这样，将近5年的时光过去了，就连曾经的万造小盆友，也即将在这一年的年底，获得他梦寐以求的“人身自由”，与大他2岁的未婚妻小花一同奔向美好的未来。
15岁半的万造虽然个子不高、才勉强够到1米7，但他一身发达的肌肉却由于这些年连续不断的打铁经验，而愈发有了横向发展的趋势；至于那转职木工学徒的日子，其实来到堺町就终止了，毕竟大城镇的大量需求能为铁匠提供更好的发展前景和更优渥的待遇，也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万造想来想去，还是勇敢地向月彦法师月子大人提出了“准许他干回家里祖传老本行”的请求，对此向来无可无不可的妖王大人、也没给少年人什么阻力，简简单单就同意了。
之后数年烟熏火燎的燥热筋肉工作环境，多多少少也对他原本似女般姣好的面容、产生了一定的减持效果；但没有关系，小花不介意就行。
顺便一提，他们这些年都吃住在犬三郎和阿椿的茶宿屋里，虽然占据了两间最深处同时也是最好的房间，但妖王大人一来身为“天使投资人”，二来身为犬三郎夫妇眼中的“行走于人世间的真正神灵”，住得越久他们夫妻越高兴呢——更何况月彦大人相当于把自己接取各种委托（包括除秽驱魔、红白事上念祝词悼词、祭典歌舞演出、帮人寄信等等）的“万事屋”坐落在犬三郎的店里，某种意义上也能算作是用小范围内的“名人效应”，为他的商敷增加了不少客流量，怎么想也不亏啊。
嗯，话说在月子当孤儿技能培训院院长的这百来年间，也不是没有像小花这样、明明获得了妖王大人的赏识，可以去到青月神社供职终生，但最终却还是选择和喜欢的人一起组建家庭，继续在“世俗中”生活下去的例子。
只不过所占的比例比较小罢了，大部分人不论男女，还是更乐意“侍奉神灵”的来着。
何况青月神社在附近还是有点名头的，虽然月子不懂什么农耕方面的精深知识，自身也从没下过田地里实践过任何与种植领域相关的技能点亮或升级，但她有一点非常牛皮，那就是她有“呼风唤雨”的“妖术”加持啊！
即便只是很小范围内的降雨。
关于这一点，哪怕是对农事完全不懂的人，也知道水对农业的重要意义吧。
除了爆发在地面上的洪涝灾害，妖王大人可能比较难以应付，其余的类似干旱和降水过多，她都是有办法处理的：面对旱灾，月子的代理人、担任神官的式神就直接选个“黄道吉日”，召集虔诚的信民们举行“祭典”，在夜里点燃着火把，当着大家的面，先是放飞一批最基础的青血式神纸鹤，如果数量不足，再放飞体型更大的纸鹰、乃至纸狐狸（稻荷神？）、纸青龙（属木）——只要这些纸式神的总体积够大、荷载的青血够足量，让这些“神迹”升天招徕夜雨即可。
至于为什么不放属水的纸玄武，呃……只要想象一下王八升天的样子，就也太那啥了吧……
不放纸朱雀是因为其属火，虽然“会飞”但是和祈雨的氛围违和；不放纸白虎的理由也差不多，属性不符之余，大猫奔月的样子也怪怪的哈，还是狐狸和苍龙比较合适……
而面对降水过多的状况，处理起来则相对麻烦并耗时一些。
要辛苦一下式神们，各自带上足量的纸式神，到附近地区更远的深山老林里去“祈雨”，把过量的雨云通过降低高空中气温的办法，分散汇集到别处去（通常会选无人的荒山野地，避免戮害了别人的农田哦），如此也就完美解决了青月神社势力统治范围内遭受过量降水的麻烦。
在古时候伪装“神灵”其实真的不困难，愚昧的百姓也不会指望一个“神灵”能面面俱到，即便是农业神，也不会指望你能够既搞定水资源问题又搞定病虫害问题，只要能做到一项，那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丰功伟业了。
所以才建立不过二百年的青月神社虽然在整个霓虹范围内声名不显，但在神社周围十里八乡的地头上，那名气还是很大很大的，哪怕农民们的祈愿十次里只有一半是灵验的，那也很牛b了好吗……
毕竟神明也不是凡人的仆役啊，能被随叫随到、还有求必应的。
早早就当宫司神棍当了百多年、如今又靠遥控操纵简单低智能木质人形式神（设置好了各类最基本的场景应用中，和别人说话时要如何正确应对的套路和模版）积累了又二百年神棍职业技能的月子妖王大人，当然更是深知这一条作为“优秀神棍必备的基本职业操守”的重要性啊。
话题貌似扯得好像有点远了——总而言之就是，这一年（公元1453年）过完，月子的身边、就只剩下15岁的继国缘一和另外一名14岁的小男孩了，同时这也意味着妖王大人的孤儿院，就快要步入终焉，并无限期停止其投入大、回报小的亏本经营啦。
但无论如何，最后一票能让月子捞到一只继国家“走失”的、绝无仅有的极上绝品猫仔（少年缘一：喵？），她这一波就是血赚不赔啊！
再说了，除了前年月子心血来潮、补发给了犬三郎的“月之牌”，筋肉少年（？）万造和小花也都分别“预订”到了月子手中自宋代流传下来的（第一批）最后两块“月之牌”；最后那名年纪最小的14岁少年人也早在犬三郎的店里入职成为了雇员伙计。
月子妖王大人的这场自百多年前的一时兴起、一手创立的流动式孤儿院养成游戏，再过个没两年、就要正式收官落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