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边是从军行,一边是求医途中的赏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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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明白那丫头抽了什么筋,跑来多管闲事,但这件事情,她倒成了重要的一环。”四皇子还有心思开玩笑,“若是她下手时手再一抖,你的小命就没了。”
夜停鸿有着自己的渠道,在和季清和联系之后也拿出了一些诚意,那么夜闻则假意濒死的这条线算是人齐了,接下来还要安排上人来救,最好还不是玄风阁、与南山庄两头的人,以免让程熠发现端倪。
就有了沈锦华送的这一趟镖。所送货物不值钱,这趟路上连沈家也不知道,真正要送的镖是夜闻则。
这些都要经过精密地计算,从何处动手,使夜闻则倒在哪里,沈家何时又经过这里,救助的是否及时。
夜停鸿半生经营玄风阁,有功有错不论,但他存了那一分舔犊之情。为从玄风阁长大的、养歪了的程熠寻得了生路,夜闻则也活了下来。
如此煞费苦心的布局,也是夜停鸿手握筹码的等价交换。事成之后,他如愿了,也要交出大皇子勾结明琢国的丑事。
四皇子大体讲完,掺了自己意图的事实讲述完,欣赏着夜闻则的表情。
年轻的公子满眼通红,肩膀开始颤抖,渐渐地低下了头,不肯吐露出半分的悲伤。夜闻则苦笑:“我竟没想到自己这么重要,值当这么多人来祸害,又值当这么多人来救。”一揽子的筹谋轨迹全部砸向他,他开始想起了那个和他没见过几面的阁主父亲。
一袭黑衣,苍老,沉默,一个眼神就能令阁内上下一片死寂。
当时他是在玄风阁会客厅和夜停鸿见面的,二人陌生疏离,毕竟此前几乎没有接触;身处会客厅,有如往常来的客人,以利谋利,谈生意而已;又少了些客套交际,血浓于水的两父子冷场许久。
夜停鸿只是问了他几句安好,问了些小时候的情况,就让人安排他住所了。
夜闻则记得,他回头看去,夜停鸿的眉头从未展开,对于一个全新的儿子的到来毫无激动或是感伤,程熠的离去也对夜停鸿毫无影响。
夜停鸿依旧在翻看下属送来的案牍,不出一会便拿起手旁的上等狼毫标注细节。
众人在屋子里进进出出,看似混乱却各司其职,整个房间可以听到翻页的声音、磨墨的声音、续茶的声音,以及更多的信件资料放在桌上的声音。
玄风阁走了一人,又来了一人,好似没区别。
这就是夜闻则对他的亲生父亲仅有的印象,只能说是个剪影,甚至连玄风阁负责送信的下属都能多说上几句对阁主的描述。
现在而言,他对于夜停鸿的了解,又多了一些,全基于这位四皇子的只言片语。
这场玄风阁之乱,身为阁主不能逃脱,虽非始作俑者,却是局中人。
夜闻则稳住身形,等待着四皇子接下来的话。
以上的一番隐晦的真相,他也曾问过季清和,得到的回答朦胧模糊,细细回味又如同掉落深渊。
“以你此时见地,得知之后无法掩藏成无知,所以最好不知。”
“几方博弈,祸及玄风阁,对你而言,如今是最好的结局。”
“莫要多问,远离程熠。”
如此轻而易举就意外获得的答案,只怕还是开胃菜。
夜闻则想了又想,先前强自压下的悲痛刻意浮于表面,他眼圈泛红,压抑着握着他从小带着的剑,嘴唇哆嗦着,竟真的从心里涌出一股失去至亲之痛。
“玄风阁这么重要,错就错在了我大哥身上,我们兄弟之争,搭上一个这么重要的组织,可惜了。”四皇子装模作样地叹惋,眼神如同燃起了火苗,兴奋起来,声音由低沉转化为飘渺,“若是再重建第二个玄风阁,原本的人马该整顿还是要整顿,这美差不知又要落在谁身上。”
“起头重建的人,必须和朝廷毫无关联。若是子承父业,也是符合‘名正言顺’,为我斐凉效忠,如何?”
夜闻则并不在乎:“这与我又有什么好处?”
“你还不明白吗?若不是我二哥,为了斗倒老大费尽心思找错处,玄风阁根本不会灭亡,你的父亲,夜停鸿,也不会落此下场。你难道不想报仇?”
夜闻则的冷汗流下,只怕是这些人觉得控制不住程熠,才想拿自己作个台前傀儡。
他斟酌词句,缓缓说道:“小人没有多大的本事,实在难当大任。斐凉国子民,为国效忠,爱国之本能。若真让我选,我愿投军。若是能有所长进,如何都能尽一份力。”
四皇子眉头一挑,有些意外,这个夜闻则不向传闻里说的愚笨,他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夜闻则手里的剑“你可考虑清楚?”
夜闻则深深地行了一礼,站在一旁不再言语。
四皇子一拍手:“这样也好!我有些友人在军中,你去投奔他们可好?想来程庄主也希望家中剑术能有报国之用。”
事情就这么定下,最后话题转变到了从军上。
那个门子在谈话结束后及时地出来,把夜闻则请到客房暂住,次日改变行程,继续出发。
夜闻则拿起剑,又行了一礼,除了双眼通红外看不出悲伤之处,他面容坚毅,对从军的事情接受良好也下定了决心。
脚步坚定地一步一步踏出了内宅,稳稳跨过门槛,直到入住客房,方才长舒一口气。
深色披风下,看不出已被冷汗浸湿的里衣。
当日离别,季清和还和他说过,如若一路顺利,去门派里学学本事极好不过。
若是路遇其他人,不论其他,只言从军。
“你这给的‘锦囊妙计’可靠吗?再多说一些吧。”夜闻则怀疑。
季清和翻了个白眼:“你爱信不信。”说罢便去挑衅程熠去了。
现在想来,这神秘的丫头已经猜到了,来找他的只可能是这一人。
窗外春风经过,院内的一方土地上种的小麦,一片绿意。据说是这里的老传统了。不知是之前的第几任县令,审理大事小事之余,还命人在院中种下了小麦,时常对比、观察田间的长势,力求与百姓感同身受。
民以食为天。
这片翠色麦浪长势参差,原是开春后开始拔节升高了,已有争先恐后之势。绿意间锋利的麦苗被风吹过,先先后后随着风的方向摆动,触碰间沙沙作响,和刀剑碰撞之声毫不相干。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易容夜闻则这厮看着也是没安好心,一路看似贴心照顾跟随,背地里想的什么,季清和目前还没看明白。
做事稳妥,细心,且有条理。
扮相及其精湛,就是亲近之人走到近前来看,也会确定这比真的夜闻则还真。
看着有股子夜闻则的傻气和乐观,季清和总觉得这是基于这两个特征的单方面展现,此人对夜闻则,一点都不熟悉,
对了,这人驾马车的功夫极好,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马车停下,季清和拨开窗帘,前面是一个草屋搭建而成的茶肆。烈日下,小小的茶棚里坐了不少乘凉喝茶的人。
茶博士见到他们到来,乐呵地找出两个小马扎招呼:“二位可要坐着歇歇脚?”
假夜闻则朗声道:“老板,给我们一冷一热两杯茶。”见季清和好奇,解释说,“你还有伤在身,不能贪凉。”
“我还真是谢谢你。”季清和不冷不热地回应。揭开马车前挡风的门帘,准备下来透透气。
茶棚里有来了新的客人,众人在阴凉处散着热,朝着他们望了一眼,眼中惊艳。有几个侠客打扮的礼节性地笑笑,移开目光。
季清和环顾一眼,端着马扎在角落里乖乖坐好,和假夜闻则一起等着茶。
看见一男子色眯眯地向她走过来,她只装不觉,待那人走到她面前时,方才怯生生地抬头,下意识朝着假夜闻则方向挪了挪。
那男子是静纹山后山上趁乱逃下来的,之前干了些不堪入目的恶事,又因着武艺还算不错,也是江湖上的一颗毒瘤,真实的名号无人知晓,姑且叫他采花贼。
季清和庆幸,还好之前揍这货的时候是蒙着脸揍的。
男子见季清和一副怯怯羞涩的样子,更是笑得令人害怕,他看向了季清和身旁的假夜闻则,想先试探试探,但抵不住一颗蠢蠢欲动的贼心,他低下身,故意压低声音:“小娘子一个人啊?”边说还边往季清和身边靠。
季清和无措,慌慌忙忙朝着假夜闻则的方向闪。
男子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随机应变产生的巧妙身法,那娇滴滴的美人跑开了去。
假夜闻则招呼着茶博士把茶送过来,试了试不烫手后把热茶递给身后的季清和,自己懒洋洋地眯着眼,逆光看着胆子挺大的采花贼,不在乎地品着,全然无视。
季清和拱火:“你就这么看着他人欺负我?说好了一路保护我的,这会儿又装聋作哑,冒充个什么英雄好汉!”说完还要哭不哭,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害怕地抖了抖,实则是被自己恶心得抖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采花贼更是胆量起,准备一把掀掉假夜闻则手里的茶,让他在众人面前出丑,顺便把他身后的小美人给揪出来调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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