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番外:渡鸦的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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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之上黑幕沉沉,今天的夜晚没有月亮。
此时海岸边的风很大,衣袖猎猎拍打着君夜雨早已寒凉湿冷的身体。
不远处喊杀声与阵阵杂乱脚步声混合着逐渐传来,闪烁的灯光一直延伸至暗夜深处,偶尔间或几声剧烈枪响。
君夜雨驻足在那高高的海岸边。
而再往前一步,就是广阔无垠的深海!
灯光照耀在他身上了,可君夜雨没有动,他还是没有动。
“找到了!”
“人在这里!”
一群又一群拿着手电筒的、举着手枪的家伙团团包围了他。
正是大雨倾盆之时,雨水与夜色交融,他的身体被雨水浸透,伤口鲜血仍旧汩汩而流,整个人看起来虚弱不堪。
可君夜雨挑衅一般朝前走一步,那些小卡拉米就如同惊弓之鸟般迅速向后撤退。
君夜雨努力站直身体,在灯光照耀下的眼眸里尽是一片猩红,他的对面是一群群正举着手电筒,穿着黑色蒙面雨衣的稻川社成员。
站在一群黑衣人最前面的那个人,一直在大声驱赶着围堵君夜雨的小卡米拉们,
“杀了他啊!社里必会有重赏!!”
催促着开枪打死站在海崖边缘的君夜雨,
“开枪!开枪!杀了对面那家伙!”
君夜雨似乎想抬起右手,可右手却因受到剧烈伤害仍无力的颤抖着,他就伸出左手来,
将嘴角边留下的血迹揩去。
他嘿嘿一笑,似乎在嘲笑着对面那些宵小鼠辈们,连开枪击毙他的胆量都没有。
周围弥漫着昏沉的雾气般,雨夜让雾气更平添一份暗沉黑暗。
那领头追杀的黑衣人还在大声呵斥着,可仍旧没有什么成员敢上前围杀君夜雨。
君夜雨明明白白的知道,他的干部们此时一定就躲藏在这片昏沉的暗夜里,
他也明白,
明白他不能死!
他一死,黑鸦台怎么办?
他一死,清源雨怎么办?
他一死,那些追随着他们心目中王的家伙,又该怎么办?
可是啊——已经来不及了。
已经来不及了啊!
在这最后一刻,君夜雨忽而想起他在东京复仇者这个世界里,第一次参与打架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
那时候他打着黑伞,身披夜衣,行走在一众行人中,显得是那么的孤僻而又怪异,
路过的行人都默默与他隔开距离。
街边热闹喧哗,大街上站着形形色色的人,灯火通明的商铺,这些种种,世间繁华,尘世喧嚣,
都与他无关。
因为在这里的一切种种,说到底——
都不是他的家啊。
君夜雨猛然抬头,肆意妄为的笑容又重新挂在他的面庞上,
被炫耀灯光照射的通红眼眸里,流下如泣的血泪。
他猛然大声呼喝一句,
“上啊!鸦台!”
就是因为这句话,就是因为灰谷兄弟在当时赶过去见他,
就是这句话,让他下定决心创立了夜衣这支队伍。
君夜雨知道,今天,也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这么大声呐喊,去命令夜衣的成员们为他而拼命了,
可也是第一次,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他的身边不再会有黑鸦台的成员,为了他第一时间赶到。
因为,为了这一天,他已经绸缪许久。
成功,他在这个世界将如获新生,失败,无非是以命相搏。
尽管在现在看来这个决定是如此的随意,如此的像是过家家一般可笑,可他当时就是义无反顾成立了夜衣,
就算知道这可能会惹麻烦上身,知道这样他便与这个世界产生了交集和羁绊,
可他就是在那个雨夜,不顾所知未来的武道对他的警告出门了,径直参与了东万与爱美爱主的抗争。
鸦台啊——乌鸦。
都要好好的活着啊!
此时,对面一阵强烈的灯光闪烁,一个身影猛然出现在那刺眼的灯光之下,黑衣人举起了手中的手枪,
那一刻,看着那闪烁灯光下的枪口,君夜雨笑了,他的眼眸里满含着辨不清的情绪。
他伸手遮住半边脸庞,被雨水打湿的墨发粘黏在肌肤上,猩红血泪如魔之哭泣,
对着所有人哈哈大笑。
他半张脸覆盖光辉,半张脸又被阴影所笼罩。
似乎是已经确认与既定的宿命,也似乎是在嘲讽所有的胆怯,亦或是预知因果的冷眼慈悲。
他轻轻闭上了眼睛。
剧烈的枪声响起!
三枚子弹旋螺飞去,分别打在了他的胸口和腰部,鲜血从狰狞的枪伤孔里汩汩流出,暗红色蔓延铺满了他整个衣襟,看起来恐怖而又凄凉。
君夜雨身体无力的颓然向后倒去,他从海岸边就此掉下,在激起一阵浪花之后,
瞬间便从茫茫深海中失去了踪影。
只留下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从对面传来,
“夜君——”
“啊————”
“我要杀了你们!!!”
惨叫声与肉体激烈碰撞东万声音混合在一处。
这一天,后来在极恶中人尽皆知。
正是因为这一天,那些后来声名狼藉亦或是如雷贯耳的那些“人物”,都永远无法忘怀这一天。
最初的痛苦,皆是由此而成长。
最先的强大,皆是由此而确立。
而此刻,海水从君夜雨的嘴里、耳朵里、鼻腔里争先恐后的灌进去,让他直感觉头脑轰鸣,胸口剧痛。
仍他怎么想向上浮起,手脚的沉重都让他只能逐渐向海底深处沉去,海水吞噬着他的呼吸,
在海水里,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只有连串的泡泡。
系统在脑海里,对他的警告声都变得忽远忽近一般,
「滴滴!!警告!警告!!」
「生命正在流逝中——」
「宿主载体濒临死亡!!宿主载体濒临死亡——」
「滴!滴!警告!!警告!警……」
在一片机械的警告声中,君夜雨眼眸紧闭,他无缘由的想起曾经听过的一句话来,
地狱人间不解脱,满城佛陀尽修罗!
再来一次,
重来轮回,
不会任人宰割,不会濒临死亡。
让所有伤害他的敌人,都付出尸体与血泪的惨重代价!
银月高悬苍穹顶峰,累累白骨堆积成至高王座,乌鸦盘旋其上,王者孤独寂寥,半残昏昼俯首称臣,白夜暮星纳头便拜。
就是行走在白夜里的王者,向黑暗中轮回——
……
……
……
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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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君夜雨故事的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