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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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水城在四大卫城中是最好的，无论是治安还是商业，说明周信的能力确实不差。
就是这样一个人，每天还保持着良好的生活习惯，饭不过饱酒不过量，更不要说夜不归宿。
但是今天却破了例，至少在李守生面前破了例，两人在观湖楼的偏院中见了一个人，谈了一宿话。
天刚亮两人就出了偏院，神情都有些委顿，但是精神还不错，外面那位护卫还坐在马车上等着他们，看上去和昨晚一样，就像是回去睡了一觉早上刚赶过来。
“守生，你坐车回去吧，休息一下后尽快将老道士安排走。”
周信出门打了个手势让护卫下了马车，又对李守生交待了两句，看了看来时的路道。
“不是说好了这个时间把马车驾过来吗？怎么还不到。”
护卫一脸木讷的摇了摇头道。
“也许是昨晚他们喝酒喝多了，属下这就过去看看。”
周信看了看身后的李守生，又看了看偏院的门，犹豫了一下才道。
“你去看看也好，快点把马车弄过来，今天府上还有很多事要做。”
护卫抱拳施了一礼后直接跳上围墙，辨别了一下方向后纵跃间很快没了身影，也不怕吓到早起卖菜的农民。
等他走远，李守生才出声道。
“将军，天色已亮，在这里等着不是办法，不如先到属下的马车上歇歇。”
周信想了一下觉得是那么回事，点点头后上了马车，等他进了车厢，李守生才坐上车夫席，打起精神扮起了护卫。
车厢的底部垫着棉絮，还有两个靠枕，周信拿起一个放到身后，还有一个放到身边垫手。
本来只是想坐着休息下，谁知道只过了一会睡意就涌了上来，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李守生本来还不想睡，无奈身后的鼾声正浓，引得他哈欠连天，不知不觉也做起了梦。
在梦里他正坐在一张桌前，看着桌上的两个盘子，一个里面装着官服，一个放着把染血的刀。
李守生正在犹豫该选哪样时，忽然听到外面听到乱糟糟的，有人在大喊大叫，但是他怎么也听不清楚，只能起身走向外面想看个究竟，刚走了几步大哥就出现在身前，一脸惨白的道。
“不好了。”
他刚想问什么不好了，突然觉得声音不对，李守生猛的睁开眼睛，就看见路上跑过来一群人，乱糟糟的像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嘴里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不好了。
周信也被吵醒了过来，掀开车帘一看，来的正是那些护卫，刚才过去的那个却没有看见，他猛的走出马车吼道。
“吵什么，也不怕被人笑话。”
见到说话的是他，众护卫立刻耷拉下脑袋不出声了，好半天在人群中才传来一个声音道。
“将军，不是我们要吵，是真的出大事了。”
“什么事？”
周信刚一说完，那些护卫都争先恐后的说了起来，夹杂在一起根本听不清。
周信一挥手又让他们安静下来，指着最开始说话的人道。
“你说。”
一听让自己说，那人立刻挺直了脊背朗声道。
“将军，拉车的马没了？”
周信眉头一皱，第一反应是不相信，拉车的两匹马是西域良驹，不光长得高大，而且品相极好，整个扶水城都知道是将军府所有，不会有哪个蟊贼想偷它们，而能动它们心思的还没进城。
“怎么没了？说清楚点。”
那人显然不知道具体情况，支支吾吾道。
“属下不知。”
周信只觉得脑袋一阵抽动，心中无名火起，声音不知不觉变大起来。
“怎么会不知道，不是安排了人看守吗？他们人了？”
众护卫都不出声，都拿眼看着开始说话那人，等到周信快要不耐烦了，他才哭丧着脸道。
“那些人也不见了，马厩里到处都是血，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两只手和一条腿。”
“都是废物。”
周信骂完抬着在人群中找了一圈，没有看见要找的人，问道。
“赵统领了？”
“他还在马厩。”
“走，过去看看。”
众人立刻让出一条路让周信通过，然后跟在后面向着观湖楼的大门走去，李守生也在其中，这次路上不再吵闹，反倒比来时更显威严。
周信进了大门自然有人引路，一直到了马厩前，只见门敞开着，旁边站了两个护卫正在阻止那些看热闹的人上前。
见到这个情况，周信大怒，指着那些人道。
“将他们统统赶到前面去。”
护卫们立刻上前驱赶，他们做这种事已经轻车熟路，很快这里就空了出来。
周信走近马厩，还没到门口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冲得他一皱眉头，这么重的味道恐怕里面的血不是一两个人能流出来的。
赵统领在这个时候走了出来，行了一礼后道。
“将军，不用进去了。”
周信点点头，向里面看了两眼后道。
“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难道真的有人在打我的主意，或者说他们不知道马是我的？”
他在这个时候还认为是有人为了偷马，和那些护卫发生了冲突，结果就是偷马的人成功了，走的时候不光带走了马，还将护卫的尸体也带走了。
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周信就不知道了，也许是偷马的人使用的兵器很有特点，将尸体带走是为了消灭痕迹，这在江湖中很常见。
赵统领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道。
“看痕迹不是人所为。”
简单的几个字落在周信的耳里却像一道惊雷，他瞪大了眼睛道。
“你是说那个东西？”
赵统领示意他不要再说，向四周看了一眼道。
“将军，回去再说，这里人多耳杂，不是说话的地方。”
周信深吸一口气道。
“你说的对。”
他回头对着呆立在一旁的护卫们道。
“来人，给我把马厩烧了，就说看守失职，卯时油灯倾覆引发大火所至。”
“是。”
“还有，今天封城，许进不许出。”
屋外传来几声惊呼，其中一个是小柳，陈小乐从床上坐起身来，他倒不是对小柳有好感，一来习惯了早起，二来也想看看出了什么事。
下床穿好衣服，陈小乐看了看了四周，突然发现自己和这里很不搭。
原来晚上看不清，天色变亮以后就能看见室内并不是一床一桌那样简单，店家还放了些古玩字画，花卉雕刻在四周，让整个房间看上去高雅而不失格调。
住在这里的不是读书人也应该是大商家，现在我在这里住了一晚，不知道能不能沾点福气。
想到这里陈小乐吐了吐舌头，估计现在什么气都没用，他打开门看到地上有个打开的布包，里面是套衣服，这才想到昨晚喝多了酒，找小柳要过。
陈小乐把头探出门外看了看，在楼梯前的位置没有看见小柳，可能是回家休息了。
他把布包拿在手上，手指在衣服上轻轻划过，能够感到布料柔滑细腻，摸上去一点都不硌手，这么好的料子都快赶上吴全德那件了，陈小乐心中开始挣扎，不知道该不该穿，能不能穿。
这时青流走了过来，从他的表情已经看出七七八八，指了指室内道。
“穿上吧，本来就是给你买的。”
陈小乐感激的笑笑，跑到里屋换起了衣服，多亏了吴全德，让他不需要研究下该怎么穿。
很快他再次出现在青流面前，老道士打量了一番后点了点头。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衣服一换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不过要是能洗把脸应该会更好看。”
陈小乐这才想起还没洗脸，房里还有些昨晚剩下的水，他正想回去洗，青流一把拉住他道。
“先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晚了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两人走到楼梯处，向左能够看见两个身穿绿衣的身影，正站在护栏前向着下面指指点点，其中一个像是小柳。
她们前面是一道盘旋在空中的黑烟，陈小乐和青流对望一眼，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诧异，难道附近失火了。
他们加快脚步走过去，到了小柳身后向下看，果然有一处屋棚正在燃烧，周围有几个人在拿盆接水浇火，无奈火势太大，看来是保不住了。
“起火的是什么地方？”
小柳正和女伴说着话，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青流，她忙施了一礼道。
“小柳不知二位客官已经起来了，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青流摆摆手道。
“不碍事，这是怎么回事？”
小柳还没来得及回答，她旁边的女伴道。
“马厩起火了，也不知道烧死马没有，要是有的话老胡就惨了。”
听到是马厩，青流松了口气，接着问道。
“没有伤人吧？”
“暂时还没有听说。”
“那就好。”
小柳见他们已经说完，接过话道。
“二位还没有洗漱吧，小柳该死，这就去准备。”
说完拉着女伴到了工作的地方，在牌子上写了几个字扔下去，抬头看见青流他们也跟了过来，有些意外的问道。
“客官不看了吗？”
青流回道。
“这上面也看不出什么，还是收拾完后下去再看。”
“也好。”
小柳点点头，突然发现陈小乐身上的衣服很眼熟，想了想记起正是自己放在门口的那件，打量了几眼后问道。
“这位客官，衣服还合身吗？要是不行还可以换。”
陈小乐有些窘迫的拉了拉衣服道。
“还行，姑娘的眼光很准。”
小柳心里不免有些得意，嘴里却道。
“客官过奖了。”
顿了顿后又道。
“两位打算在房内用早饭吗？包子，馒头，豆浆，油条都有，要是觉得不好也可以去外面吃。”
“就在房里吃吧，随便准备点，端到三号房就行。”
说完他看向陈小乐道。
“小乐，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