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留个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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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再继续下去的话，这里就该塌了。”孔时雨用着平铺直叙的陈述，就好像他真的对现状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
不过他确实没有慌张的必要，这里充其量算是个掩人耳目的会面场所，背靠的组织也都是普通人。
他们现在身处地下。
孔时雨会在这时冒着得罪人的风险开这个口，还是怕路面坍塌后，容易引起官方的注意。正因为是被隐瞒了咒术界存在的民间警察，才使得在推责的拉锯中，会费上很多不必要的功夫。
“哈？你在命令我？”这段话里的「要求」成分让宿傩感到愠怒。
孔时雨揉搓着眉心，有些头疼地回道：“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没吐出的后半句话被拦截在了半路，迸溅的血色，与咕噜噜的声响交织落地……宿傩手中那断了半截的短刀，已经直直劈砍过目标，钉插在了对面墙板的正中央。
甚尔的瞳孔因这难以置信的发展而剧烈收缩着，扭头看向以掌后撑正坐起身来的宿傩。
“你们再继续下去的话，这里就该塌了。”
啧，第三十八次。
随意的尝试失败后，宿傩有些恼火地挠了挠披散着的头发。
孔时雨当然没有愚蠢地向她索要场地赔偿费，况且就凭宿傩今天的表现，在中介人的操作下，已经能算得上一手的资料了。
这么大的动静，总有好奇的人在，孔时雨不怕回不来本。
甚尔有些怪异地来回看了看宿傩，又看了看孔时雨。他总有一种自己错过了什么关键点的“错觉”，不过姑且算是明白了合作人的心思。
鬼使神差地，甚尔用着不怀好意的语气提了一嘴：“特级咒物的话，宫本寺那头似乎封印着一个。”
诅咒之王存在了千年，历经多少时日，也不是没有人想过利用这些咒物做些什么的。只不过通常不会有人自负到，将其当作首选罢了。
“禅院。”孔时雨出声，这对极度厌恶自己姓氏的甚尔来说，能看作一种提醒。
“叱。”甚尔舔了舔嘴角的伤疤，没个正形道：“有什么关系？给他们添一些麻烦。”
因为实际隶属政府部门所以没有明确的规划，但宫本寺的所在地其实十分接近禅院家的管辖范围。属于那种吃力不讨好，好了获不了利，坏了又容易被总监部问责的地区。
其实甚尔更想说的是，禅院家的库房里十有**也是有手指的“存货”的，但那样「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图，就未免太明显了些。宿傩看着也不像是个笨蛋。
甚尔不知道的是，如果他将这件事描述得足够有趣，宿傩是不会介意趁这个情，去倒腾上一番的。
他打量着宿傩，而对方目无焦距地盯着虚空一点，对甚尔刚才的那段话置若罔闻。
甚尔：“怎么？尊贵的咒术师是不相信我这样的猴子说出来的话？”
他的笑是难掩的讽刺，就像下一秒拔刀让宿傩葬之其下，也没什么好诧异的。但，还是，甚尔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闻言，宿傩眨了眨眼，扑扇着长睫盖过猩红的眼珠子的那瞬，还略微有了些三无少女的萌感。
她反应了下，想清楚了甚尔这么说话的原因。
「天与咒缚」——简而言之，即诞生就被上天强制赋予的等价交换。
这样的案例在咒术界内并不罕见。但要做到对方那样一丁点咒力都不剩的……至少宿傩的脑子没给她相应的反馈。
如果用她的游戏面板打比方，甚尔在资料上边根本就没有蓝条/咒力这一数值。
要知道你现在出门左拐在路上随意抓一个人，对方也是有咒力的。区别只在于，咒术师懂得加以利用；而普通人只能让它们自行挥发形成诅咒。
可放置在理论基础上的话，只要呼吸还在，就不可能完全根除负面情绪的产生。
这一点咒术界公认的真理，在甚尔身上却并不成立。
作为回报，甚尔获得了无与伦比的强大/肉/体/与抵达极致的运动天赋，五感也同步地大幅度提升。很凑巧的是，这样子的天与咒缚在咒术界就是个异类。而对于多数弱小的种族来说，异类遭受排挤，才是默认的事实。
如果有闲暇的时间，宿傩倒是不会介意拿这男人做一下学术探讨。可惜她正处于食欲被打断的不满，和对接下来发展的兴趣中踌躇。
这样的矛盾心态也没坚持几秒。
因为该死的游戏已经强硬地为她站了边。红色表粗的字体像是怕被再次无视一样，一再加大地彻底占据了宿傩全部的视野空间。
这也是她没心思回对方话的部分原因。只不过另一半是因为，她不想。
【任务提醒：宫本寺的住持近日患上了不寐多梦的毛病。院落里，时不时就会传来琵琶的鸣奏声。寺院的鸟雀因不明原因大量死亡，死因包括脱水，冲撞树木导致的窒息与脑坏死。
请调查员根据执引前往指定坐标进行探索。】
就像刚一言不合就开打，现在宿傩有了别的有盼头的东西，自然也没奉陪下去的理由了。压根没有捡起地上那封本该是看作今日目的的资料文件，她直接踢门准备离开。
屋内的两人也没阻拦，都不是会多管闲事的性子。孔时雨开始思考该联系什么人来收拾这里的残局。
甚尔盯了宿傩的背影半晌，冷不丁地问了句：“喂。好歹也陪了你一个下午，平时的这个时段我可是不接客的。”
“就没打算留个联系方式？下次我们做一些更愉快的事。”话语倒是放得暧昧，甚尔的眼睛是翠绿色的，这样的颜色本该给他人留下通透与同理心共存的印象。可当它们被挂在甚尔脸上后，却只剩下了在夜间森林被猛兽盯上的危险。
宿傩虽然在搞清楚他是个什么东西后，就没多大兴趣了。但好歹是个实力能受到认可的。可惜，她可没有手机那种东西。
甚尔当然不信，耸了耸肩道：“小鬼果然不懂享受成年人的快乐。”
在她即将走出视线范围的那刻，甚尔在空气中听到了零星飘来的几个字。
“宿傩，两面宿傩。”
愣了几秒钟，甚尔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和他交换名字的意思。从来在女性堆里，都是无往不利的甚尔，因为这个敷衍的回答差点笑嗤出声：“这也，太不走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