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售卖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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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杨武的说法，杨语冰才明白为何那个人对于他的蔑视那么重。
“所以爹你从那之后，都是把打猎得到的猎物卖到这醉仙居吗？”
杨武点点头：“这醉仙居也不错，店内的掌柜还有小二都比对面的盛隆楼要好上不少。”
说着他还纳闷地来回环视了几眼，疑惑地说道：“虽然我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来了，但是这里的生意怎么一下子差了这么多。”
不过他只是小声地嘟喃，因此店内的小二并不能够帮他解答这个问题。
王虎为他们端来一碗点心，毫不心疼地用各种美食接待他们。
于是他们就这样坐在这里等了一会儿的功夫。
就在杨语冰想着要不要让王虎去叫人的时候，终于从里面走来了一个看上去像是掌柜的人。
但是那掌柜并没有走在最前面，反是一个厨子模样的人走在前面领头。
那厨子似乎知道是杨语冰带来的方子一样，很快就走到她的跟前。
“你那东西是如何做的？”他开门见山地说道，眼里都是对美食的无限探究。
杨语冰被他这么忽然的一问先是愣住，还没有等她回答的时候，那厨子的身后就走上来一个人，连忙拉住了他。
“老魏，你这样会吓到人家的。”掌柜凑到厨子的边上，低声地劝阻着，总算才劝住了人。
于是魏启往旁边走了两步，把位置让给了掌柜。
掌柜在心中深吸一口气，在心中打好腹稿，才敢笑着对杨语冰说道：“这位客人，可否去楼上细聊？”
这样的请求并不过分，因此杨语冰点点头，起身与掌柜等人一起往楼上走去。
到了楼上，刚坐下，掌柜就从自己珍藏的茶中选出了难得的珍品，迅速泡了一壶热茶，端到了杨语冰的面前。
一切的准备工作都结束，掌柜才坐下来，怀着忐忑的心情说出自己的目的。
“不知道客人的这个方子，可想过要如何卖？”他轻咳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紧张。
方子怎么卖，这个问题早在来之前，杨语冰就认真地想过。
凉皮是时令的东西，虽然冬日也不影响食用，但是天冷吃起来的确会伤胃，所以每年就只有六月到九月这一段时间里才可以售卖。
这样的先决条件，就导致这方子不可能用分成的方式卖出去……
如此一来，就必须选择一个合适的价格，把整个方子接下来的售卖权交给醉仙居的掌柜。
不过好在凉皮是比较新奇的东西，想来价钱也不会太低。
多番思考之下，杨语冰最终定下一个在自己心中比较合适的价位：“五两银子。”
这个价位并不算太贵，至少对于现在的醉仙居来说，用五两银子的价格可以解决当前的燃眉之急，不算过分。
于是掌柜直截了当地一个好，就决定了这笔买卖。
甚至立刻叫来店里的账房支了五两银子出来，直接签好买卖方子的契书。
当双方都在上面盖上印子，一切尘埃落定，掌柜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总算把这个凉皮的方子给定了下来，想来有了方子之后，醉仙居便能够暂时缓和目前的窘境……
“我这里还有两碗凉皮，若是掌柜不嫌弃，也可一并给你们。”说着她就从食盒中取出了剩下的凉皮放在桌上。
掌柜笑着说道不嫌弃，接着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杨语冰瞧着他这副扭捏不敢说的模样，就知道他想要快些看到方子，因此主动地问到膳房在哪里。
听到杨语冰这么主动，掌柜的脸上迅速带起了笑容：“欸，膳房就在楼下，客人不妨和我一起下去。”
说话间，几人就往楼下的膳房走去。
到了膳房，就好像来到了魏宁的地盘。
里面此刻正是一团热火朝天的模样，不少人都在忙碌着。
“高汤呢？高汤在哪？”“在天一号灶台上，还要再熬上一盏茶的功夫，需得等等。”
“快快快，楼上雅间客人的菜好了没有，客人催了。”“欸，来了来了。”
膳房里面各处都是扑鼻的香气，一进来，原本没有什么感觉的肚子好像也饿了不少。
魏宁走进来，还没有等他出声，一个洗菜的小伙计就瞧见他，大声地喊了一句：“魏厨您回来了。”
听到他的叫唤，一时间整个膳房里面都是此起彼伏的招呼声，魏宁板着脸，点头接受了大部分人的招呼之后，严肃地提醒道：“嗯，都注意着点，别误了客人的菜式，我有些事情要处理。”
“岳云，你多看着点。”他冲着一旁的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喊道，得到了对方一句好嘞师父，才满意地把人往更里面带去。
一群人顺着灶台与灶台之间的过道，往膳房的最深处走去。
那里有一扇门，推开这扇门，就是一个小院子。
在院子的回廊上，就砌着那么一个灶台，虽然这里是室外，但是膳房灶台上本应该有的，这里也一样都没有缺。
魏宁在此站定，眼睛注视着杨语冰，一个点头示意：“这里是我自己试菜的地方，平日里我都会在这里研究新菜式，不妨就在此处把这方子做给我看吧。”
虽然他的表情有些生硬，但是从他的眼睛里，杨语冰能够瞧见他对美食的苦心研究和追求，因此没有多在意他说话的语气。
既然都已经到了膳房来，自然要好好地展露一手。
“可有面粉？”
“有的。”魏宁说着就从某处摸来半袋的面粉，打开向杨语冰展示，“这样成色的面粉可还行？”
杨语冰点点头，随后拿来一口小缸，把面粉倒了一部分进去，随后在魏宁炯炯的目光当中加了小半勺盐进去。
“原来是加了盐……难怪如此顺滑。”他看到这半勺盐被搅和进面粉里面，露出了然的神情。
他在尝这凉皮的时候，就在想，是什么让这凉皮的口感如此奇特，没有想到，原来是因为这加进去的一点盐。
魏宁慢慢地吸收着杨语冰在制作凉皮时运用的手法，一边学，一边在心中研究这一步的意义所在。
而此时杨语冰已经把面团揉好，稍微放置一会儿后，便开始洗面，洗面这一步比较枯燥乏味，但也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哪怕是没有学好手艺的新手也会洗面。
洗面的步骤过后，便是长达一个时辰的等待沉淀，这一段时间里面，杨语冰也利用起来开始准备配菜，并调配合适的酱汁。
魏宁走近和她一起进行这一步：“这菜可有讲究？”
“倒是没有什么讲究，这些配菜的制作，主要强调一个凉字，因此早些切好焯熟，凉一会儿好回头和凉皮拌一起。”
听到杨语冰的话，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似乎又想起了一些什么：“若是这样，岂不是也可以把面先煮熟，过凉水与这些配菜拌一起，也一样调味，做出来的味道应当大差不差吧。”
魏宁的这些话，倒是惹得杨语冰侧头看他。
能够就这么一看，看出一些端倪，还可以举一反三。
这个厨子倒是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凉面的确是一种不错的吃法，因此杨语冰点点头，肯定了他的说法。
于是魏宁下手捞了一碗面，按照杨语冰所教的调味，做出了一碗凉面。
刚做完，他就浅尝了一下凉面的味道，之后又再次做了好几次的改良，甚至在洗面水沉淀完成之前把合适的口味给调制了出来。
“行啊老魏，你这手艺还真的不是吹的。”掌柜尝过最后的口味之后，毫不吝啬地举起大拇指，夸奖道。
魏宁对于夸奖也没有多在意，把自己面前剩下的面又调制了几碗出来。
“把这凉面拿到前面去分，和客人说明日我们就会卖这个新菜式。”
掌柜连忙按照他所说的，把几碗凉面交给了膳房的厨子，让他们拿去给在前面等候着的王虎。
就在这段折腾的时间里面，洗面水也沉淀成功，接下来杨语冰按照步骤，一点点地把沉淀下来的面糊铺在了盘上，随后烧火蒸制面皮。
在蒸好第一张面皮之后，她一边继续下锅蒸制后面几块的面皮，一边则是把蒸好的面皮切好，把所有料放在一起，开始凉拌。
杨语冰已经制作了很多碗的凉皮，因此已经掌握了凉拌的力道，最后做出来的凉皮不仅色泽，连摆盘都是一绝。
在看到碗里的面筋之后，魏宁疑惑地指着它问道：“这是何物？”
因为这面筋是杨语冰从家里直接带来的，所以在听到面筋是用方才剩下的面团蒸熟之后做成的，魏宁脸上就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居然用那样的面团做出了面筋，还真的是有些特别。
原本还想着这面团相当于废掉了……没想到，既能把剩下的面团用掉，做出来的面筋还可以吸汁，让凉皮更入味。
这凉皮，的确是好东西。
到此，凉皮的方子已经都交给魏宁，约定好之后有问题大可以来问自己，这笔买卖到此便愉快地结束。
魏宁正在吸收刚刚学习到的新手艺，试图从其中找到一些别的灵感。
而掌柜则是笑着带人往前面走去，边往外走，他还边感谢着杨语冰的方子，并请求以后再有方子，一定要多考虑考虑醉仙居。
杨语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从膳房走出来的时候，店内的大堂还是没有坐满，哪怕在她看来，桌上的菜足够美味，小二的服务品质还算不错，但店内的客人还是少得可怜。
回想起自己方才的那个问题，她倏然停住，就在杨武的疑惑当中，她低声对着身侧的掌柜说道：“我瞧着这醉仙居是个不错的地方，但为何店内的客人如此少呢？”
听到这个问题，就好似戳到了掌柜的痛处，他一时间噎住说不出话来，但思考许久，也许是想通了，他苦笑着自嘲到：“这也被客人你看出来了……”
其实掌柜心中有些难堪，醉仙居的生意不如对面，其中也有自己这个掌柜的原因在，因此他多少有些说不出口。
但看着杨语冰真诚的眼神，最终他只能叹了口气：“此事，恐怕我们得上楼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