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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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语冰随即跟着掌柜又回到了原本的那个屋子，再次坐下喝茶。
此时的茶已经有些冷了，但本就是夏日，喝些冷茶倒也不碍事，因此两人都也没有多在意这茶的冷热。
掌柜先是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最后才在低沉的气氛中说出了原因。
“这醉仙居是我回乡后自己置办起来的酒楼，我年轻时在江州外算是有所成就，赚下一笔银子，就想着回乡好好养老。”
掌柜的年纪算不得老，也就四十多岁的模样，但在古代，人活七十古来稀，四五十在他们看来的确是需要到养老的年纪了。
杨语冰默默地听着，没有插话。
“于是我便和我的老友，也就是你们方才瞧见的那个老魏，他是京城有名的御……咳，厨子，手艺数一数二，因此我出银子，他出手艺，醉仙居就这么开了起来。”
“起初生意还算不错，店内的客人也都喜欢我们店内的菜式，后来这醉仙居越开越好，我就想着能不能帮些家里没有钱的苦孩子，因此店里的小二，也大多都是穷人家的孩子……”
在掌柜的言语当中，杨语冰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故事。
原来是那些被帮助的穷苦孩子中，有一两个被对面盛隆楼的人诱惑，将醉仙居有名的两三道菜谱偷了出去。
原本醉仙居新来，就是靠美味的菜肴和做事周全的小二吸引客人的，现在被砍了一半的优势，自然比不过拥有同样菜谱的盛隆楼。
“是我的过错，害得老魏的菜谱被人偷去，那是他苦心琢磨半辈子的菜方，如今却又不能再用了。”
在掌柜的唉声叹气当中，杨武点点头，向杨语冰表示当初的确是有这样的流言传过。
“但我瞧着方才那位魏大厨手艺天赋惊人，菜方被偷，想来研究出新菜方也不难吧。”杨语冰缓缓提出了自己的困惑。
的确，寻常酒楼被偷去大厨的菜方恐怕要倒，但醉仙居不一样，魏宁更不一样，这些东西掌柜都心知肚明。
“是的，被偷走的方子虽然会影响到我们醉仙居一段时间的生意，但绝不会影响到现在这个程度。”这一点，掌柜也不得不承认。
“醉仙居的生意一下子差了，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天气。”他说到这里，不免叹了口气。
“自从进入夏日多少都会影响到食欲，而酒楼里面的菜，大多是大鱼大肉，看上去就让人没有食欲，因此来酒楼的人就少了。”
“对面的盛隆楼，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出了新品，好像叫作冰沙，就是往冰碗上面浇上红糖，送予客人。”掌柜一脸纳闷，“这冰沙也不知道是他们怎么想出来的，清热解暑，大部分客人便都去他们家了。”
“再加上每次我们醉仙居来了客人，对面就来人把客人吸引走，我们也不好强拉，实在是没有办法。”
听到冰沙的时候，杨语冰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她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居然能够听到这个东西的名字。
虽然在古时候，也不缺少冰碗，但能够想到用冰沙称呼的……
难道在这个时候，不仅仅只有自己一个人穿越过来了吗？
这个可能让杨语冰有些在意，毕竟有一个和自己来自一样地方的人，就意味着未来迷茫未知。
但是她不可能杞人忧天，一直为了不知晓的危险而担惊受怕。
于是她暂把这件事放了下来，转而问起了有关冰沙的事情。
“那为何醉仙居不考虑同样制作冰沙呢？这样的外在因素影响你们酒楼的生意，想来对于你们来说，并不甘愿吧。”
杨语冰说的话的确是掌柜曾经想过的，但是……
“我们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是我们醉仙居到底是外来的人，与盛隆楼背后的莫家不一样。”说到这里，掌柜的脸上就露出了难堪的神色。
莫家在江州算是小有名气的世家，莫家的产业在江州的各个县城分布，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江州的地头蛇。
“莫家的人有底蕴在，他们家中的地窖中藏有大量的冰，正是用来每年的这时候用的，今年也只不过是临时调来盛隆楼罢了，而我们是外来的，在江州没有储存好的冰，若是去别家买，成本又实在是太高……”
从掌柜的语气当中，不难听出来他十分纠结，酒楼的成本，自然是尽可能地降低，即使能够通过向别人购置冰块的办法来解决酒楼的一时之急，长期以往，反而会导致一定程度的亏本。
这样即使可以坚持一段时间，但最多也就是饮鸩止渴。
掌柜想到可能面临的情况，就有些头疼。
这正是他那么想要买下凉皮方子的原因，有了凉皮，虽然不能像冰沙那样效果明显，但也能够吸引一部分的客人回来，到时候还有可以另外商量的余地。
唉……办酒楼果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若是掌柜是因为冰块的原因而为难的话，我倒是有一些解决的办法。”听到杨语冰的话，掌柜立刻激动地抬起头来，认真地看向她。
此时的杨语冰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表情，在掌柜看来，她这样的表情无疑在说能够解决醉仙居目前的危机。
掌柜努力地压制住自己快要洋溢到脸上的笑容，尽可能平复心情地问到：“不知客人有何对策？”
说起来古代想要用冰，那都是有钱人家才能够享受的待遇。
因为古时候没有制冰的法子，只能够把冬日的冰块一点点切割下来，存放在地窖里保温储存，等到需要用的时候再拿出来。
但能够拥有储存冰块的地窖，往往是那些当地有能力的世家。
所以醉仙居……如果在江州本地不具有地窖储存冰块的能力，就没有办法大量地使用冰。
想要人工大量地制冰，对于古代来说，的确很难。
但是，对于化学出身的杨语冰来说，制冰并不是一件难事。
因为化学的反应当中，能够起到制冰作用的，可有不少。
身为一个化学人，硝石可以制冰的反应，必须是每个人都得知道的。
并且硝石的价格并不昂贵，想要做到批量地用硝石制冰，不会有过大的成本担忧。
因此大量制冰，用硝石是个不错的选择。
杨语冰并没有直接地说出自己的解决对策，而是轻咳一声，端正身子：“我有件事，想要与掌柜仔细聊聊。”
……
最后杨语冰用冰块的制作方法，连同原本的凉皮方子为入股的资本，成功获得了醉仙居一部分的分成。
当然，只有凉皮和将来冰沙的盈利分成。
不过在契书上，还另外签下一条注明，若是将来杨语冰能够想到更多的美食方子，助醉仙居在江州越做越大，就有机会获得更多醉仙居的分成。
契书写完，按下手印，两人各持一份，就决定了今日这笔分成。
而杨语冰也不含糊，契书一签好，她就提笔写下硝石制冰的方法。
其实硝石制冰也不难。
只需要把硝石放入水中，就可以吸热，将水凝固成冰，这样获得的冰可以用于冰盆降温或者其他不需要入口的途径。
当然，想要获得没有毒性的冰块，也并不困难。
可以将硝石放入储满水的池子，再在池水中放入一个装满水的大缸，池子中在进行硝石制冰的反应时，缸中的水在温度传递之下就会凝固成冰。
这样的方法，最多只需要砌一个池子、购买足量的硝石即可。
把方子交给掌柜，杨语冰顺便把宅邸的位置告诉他，约定好之后要是有事情商量，可以派人到宅邸知会自己一声。
接下来就是彼此告别，杨语冰拉着杨武离开了醉仙居，往家中赶。
到了宅邸，此时正是午膳的时候，一桌子的人正在等两人回来，见着两人终于回来，纷纷松了一口气。
“我还在等着你们呢，想着你们若是再不回来，就要去找你们了。”钱氏站起，瞧着两人额上的汗，不由皱起眉头，有些心疼。
好在她一直都估量着两人大约回来的时间，因此提前准备好凉水给两人喝下，总算才解了他们从外面带回来的一身炎热。
“冰儿把方子卖给醉仙居的人之后，还顺道另外教了他们一个方子，因此多耽误一点时间。”杨武接过浸水的布，擦去脸上的汗水，坐下骄傲地说道。
钱氏听到这话，也是一脸惊喜：“那可好，能多卖一个方子也是不错的。”
杨语冰在几人的惊喜当中坐下，拿起自己面前的筷子，打算用膳。
方阳秋坐在她的旁边，听到这些话，虽然不太懂卖方子是什么意思，但是在他的眼里，只要是杨语冰做的事情，就是厉害的事。
他带出一抹笑，侧头看向杨语冰：“嫂子真厉害。”
他脸上的表情过于郑重，好似这句话是根本不需要质疑的真理。
眼睛里闪烁着的光芒，让杨语冰的心底都塌了一块。
这也太可爱了……全人心的夸奖，简直就是犯规。
因此她用手悄咪咪地摸了下他的头，另一只手用筷子夹了一道对方最喜欢的菜送到他的碗里，迎来了方阳秋兴奋的惊呼。
一旁的其他人瞧着他们之间的各种互动，纷纷大笑了起来，让这顿午膳的气氛在热闹的笑声中愈发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