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是要黑吃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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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泽这边经过一夜修整，第二天起来各个精神抖擞。
此时。能吃热乎饭，能睡有顶的屋，是好久没有的满足感。
高泽边吸溜着热粥，边对旁边的姜旸道：“这几百张嘴，天天要这样养着，多少家底都得吃穷去。”
一个个都算青壮，哪怕女子都是正值最好年华。
得先找个地方安定下来，然后给他们找点事做才行。
姜旸回道：“高小郎君打算如何安排？”
高泽道：“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吧，这里山头那么多，随便占一个……”
姜旸无语，这是打算不走寻常路，占山为王，落草为寇吗？
听那语气还带着点点兴奋，跃跃欲试。
接着又听她继续道：“我人生地不熟的，要不先生帮忙选座山？”
姜旸心里无比郁闷，这不正经的模样，确定是自己要找的那人吗？
越看越像，越看又越不像。
如果不是这几个月以来，他一般无梦，有梦必准。
他都要怀疑老天爷作弄他了，兵荒马乱的时期，还要指引他跑来这蛮荒之地。
姜旸对着手中那金黄多汁的烤肉，狠咬了一口，脸一黑道：“你不熟我就很熟吗？谁不是头次来？”
高泽感觉对方情绪有点不对，想着自己到底哪句话没说好。
这人就是一移动信息库，还是未来的预知者，可不能得罪了。
赶紧将剩余的一口喝了。
斟酌了一下，哭着一张脸道：“先生见谅，我也是想着长远发展。先生一看就是有大智慧的，除了先生，我实在不知找谁商议。”
姜旸看他该硬的时候硬，该怂的时候怂着。
这个年纪在这乱世，这般心机手段，确实是可塑之才。
突然就很希望，要找的人真的是他了。
认真想了想道：“临川郡虽穷，但东边临海，海产颇多，又富产珍珠。几乎整个俞州大陆的珍珠都是从这里运过去，所以总有不怕死的商贾来往。”
高泽见他停顿了一下，认真点点头又眼巴巴地看过去。
姜旸抿抿嘴，实在是觉得接下来这话，有损自己谦谦君子形象。
两人对视良久，姜旸还是认命地说到：“商贾多了，自然就有见钱眼开的。所以，此地也多山匪。自己建一个山头，需要大量的人力财力，还不如直接捡个现成的。”
高泽：“……”
这捡的意思是要黑吃黑吗？
那咱这算不算见钱眼开？
不过她只能心里叨唠两句，生怕这老头又恼了。
高泽：“先生高见，可……对各处山头的匪寨我们也了解不多……”
姜旸没回答，而是转移话题。
笑道：“这附近应该都是几十人的小寨，小寨对于几百来号的队伍一般不会行动。反正也啃不下来，还不如放人过去算了。要不然这两天这边闹的动静不小，如何会没人来光顾。”
高泽嘿嘿笑道：“先生意思是……不用我们主动去了解，只要敢来打劫的，就都是大寨？”
姜旸：“就看高小郎君敢不敢以身做饵钓大鱼了？”
两人谈话没有避着人，附近的人都听了个大概。
大壮满脑子问号：“主子，我觉得这个村子挺好的，我们不能在此定居吗？为何还要去专门……专门占个山头？”他说到最后，声音都小了下去，似乎有点说不出口。
徐正在大壮肩上拍了一把：“你这憨子，此处虽然好，不还是被杀的鸡犬不留！听主子的安排没有错的，你别瞎嚷嚷。”
高泽闻言后，心中满意，扬言道：“乱世命如草芥，找一处地方安家容易，但想保住所得却很难，我们不仅要有安身立命之地，还要有安身立命之能。只有不断地壮大我们的队伍，才能不被别人欺负或屠杀。”
周边人皆心神一震，这几天的安稳生活，又让他们忘记了，之前游走于生死边缘的惶恐无助。
之前认主子的时候，是他们死皮赖脸认的。这个主子有本事，跟着有吃有住，还有什么比这些更实在吗？现在又在为他们长远之计考虑，那他们以后，只需要听令行事便可！
“恩公……”荷花低声插话进来，见高泽看过来后，她提醒道：“每年我们都有缴纳保护粮，给周边匪寨。你们待在村里，他们是不会来强抢的。这次，如不是流匪来袭，我们日子虽苦，但也还过得去……”
也就是说，拿了孝敬粮，土匪也不吃窝边草了。
“那今年的保护粮缴了吗？”高泽问道。
荷花哀伤道：“还未，粮才收上来，便出了事。”说完忍不住眼圈又红了。
高泽姜旸两人对视一眼，要的便是还没上缴！
荷花瞪大眼睛，将眼泪憋回去，继续道：“我们汨原村也算粮食大村，所以只需给最大的龙头寨缴粮。龙头寨上下几千人，众匪杀人如麻，威震四方。我们属于龙头寨的缴粮村，其他匪寨不敢来惹，倒也保了平安。”
可恨的是，偏偏遇到了不知行情的流匪。流匪四处流窜作案，人家连龙头寨估计都没听过，更不要说畏惧了。
高泽也觉得汨原村这些人死的有点冤，默了默还是继续问：“每次来收粮的人多吗？几时来？”
荷花有问必答：“每次都来四五十人。会等我们把谷物晒干入库，最迟月底会来。且每次来小闺女俏媳妇都会躲走，哪怕剩下一些年纪大点的妇人……都会要求作陪。”
众人都被恶心了一下！
高泽看向姜旸，大眼萌萌的，但姜旸敏感的发现，带了点凶光，她道：“我觉得这龙头寨还不错，姜先生觉得呢？”
姜旸知晓她的打算：“姜某也觉得甚好！”
高泽居于最上方的那排房屋里。
这处房屋也有一处暗洞，之前他们还从这暗洞内提溜出两个小娃娃。
房屋后方便是一大块空地，是村里的晒谷坪地。
阳光透过秋日的浓雾照射下来，此时，高泽正立于屋前，望着眼前的景色不语。
钱多多在来来回回的搬着晒干的稻杆，心想着，今天再用烈日晒一天，晚上给主子垫床上，就可以睡个好觉了。
她时不时的望向很久都没挪动脚步的高泽，用手摸摸自己脸蛋，不断感叹，主子皮肤比她这个小女孩还好呢！她势必要挑出最软和的稻杆，给主子铺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