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杂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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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舱，医疗室内。
“你真好命，要是这把匕首再进去半寸，你的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这是船医在杜克醒来后说的话，这话语在杜克听来仿如天籁。
临走前，船医还给了杜克一瓶朗姆酒，说是喝了能提供营养，补充能量。
杜克不置可否，却始终没有碰朗姆酒。
“你醒了。”一名水手走了进来，提着一桶水和毛巾来到杜克身旁。
杜克抬眼看到来人，竟然是被扔到海里喂鱼的乔顿。
“你没有死？”杜克疑问。
乔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运气好，走跳板没有掉海里，活了下来。”
明明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乔顿却显得十分轻松自然。
心很大，杜克评价了一下。
走跳板是大海盗中流行的一种死刑。
海盗往往会绑住受刑人的双手，蒙上他们的眼睛，然后在船舷边搭上一根跳板，逼迫受刑人走上跳板。
在这期间海盗们会用刀尖不断戳刺受刑人，喊叫着恐吓，逼受刑人向前不断挪动，直至掉入海中。
乔顿将水桶放在地上，打湿毛巾，看着脸上、身上都是血的杜克说道：“我叫乔顿，船长让我给你清洗一下，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糟糕。”
“谢谢。”杜克礼貌了一下。
他现在的样子确实很难看，鸡窝头乱糟糟的能感知到跳蚤的动静，全身到处都是黑色鲜血，散发着一股腥臭，只有胸腔处做了清洁处理，伤口处用医用绷带包裹。
这幅模样，如果放在大街上，估计会被警察当做逃犯直接抓走。
杜克任由乔顿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哪怕乔顿擦重了他也没有做声。
还是乔顿在那自顾自地说“我要用力了，你忍耐下”、“这里的血液已经凝固了，不用力擦不干净”、“疼的话你就说”......
直到洗头时，杜克才缓缓开口：“你们船长为什么让你来给我做清理？”
乔顿一边给杜克洗头，一边不好意思道：“这种差事都是我这种杂役来做，他们都是真正的海贼，我刚上船什么都不懂，只能做这些。”
杂役，海贼......杜克眯着眼睛，轻声道：“这艘船上就你一个杂役？”
“啊，你怎么知道的？”乔顿惊诧地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
“猜的。”杜克说，“走跳板这种十死无生的‘游戏’，靠运气可活不下来。”
乔顿嘿嘿一笑，小声道：“船上各种卫生都是我在做，洗衣拖地清理甲板上的鸟粪，还有醉酒后的呕吐物......那些海贼们谁都不想做我的工作，所以我活了下来。”
只有有用的人，才能活下来。
“那你想做现在的工作吗？”杜克问了一句。
乔顿在清洗头发的手又停了一下，这一次，乔顿却没有回答，只是神情有些黯淡，默默地给杜克洗头发。
谁来大海上是为了给别人做卫生的呢......
杜克轻笑了一下，接着道：“我叫杜克，是公爵海贼团的船长。”
“啊？”乔顿茫然地看着杜克，显然是不知道杜克是何许人也，也不知道公爵海贼团的‘威名’。
将乔顿的反应收入眼中，杜克只觉有些尴尬。
在记忆深处，他和他的公爵海贼团在东海应该也是小有名气的。
他还以为自己报出这个名字后就能和主角一样收服一枚小弟，但是没想到连乔顿这个海贼圈里人都不知道......
看来王霸之气一开就能收服到小弟的戏码是他想多了！
杜克在心中嘲弄了一下。
摆正心态，杜克接着道：“我被暴风雨袭击，船只被雷霆击沉，船员流离失所，才落得这步田地，但是只要我能回去，我可以给你......”
还未待杜克说完，医疗室大门‘啪’的一下被打开，一名海贼脸色显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大声喊道：“搞完没有乔顿，快点的，庇拉这家伙又吐了！”
乔顿伸头大声道：“搞完了搞完了，我马上去清理。”
海贼扫了一眼病床上的杜克，又看了眼乔顿后便走开了，边走边嘟囔‘真他娘的该死’、‘大白天的赌什么酒’、‘玩什么游戏不好’……
后面的话杜克便听不真切了。
“那个...杜克先生，你自己清理一下哈，我要去那边给他们做卫生了，迟到的话要被教训的。”
乔顿连忙收拾了几下，把毛巾扔到了杜克的手上后便慌忙出去了。
杜克恢复了一点力气，把打湿后的鸡窝头重新整理了一下，侧身在水桶里映照了一下。
看着水中自己的面容，杜克还算满意地重新躺了回去。
“呼~~”
长吐出一口浊气，好似身体中的阴霾都被吐了出来。
杜克现在身心轻快，思维也十分清晰，在脑海中思索着要如何逃出这狼窝。
只是这时，医疗室忽然进来了一个人，大门被缓缓关上。
杜克瞬间警觉，看到来人是一个陌生脸后，身躯已经微微拱起做出防御姿态。
“放轻松，放轻松，杜克先生。”来人身形与杜克相仿，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一双眼睛微垂，显得人畜无害。
笑面虎。
杜克心中凛然，直觉告诉他，眼前的人不是什么善茬。
“你是谁？”杜克开口问道。
“我叫拉杰夫，安德烈·拉杰夫，当时我站在我们船长身后，想必您没有看到我，不过您那个状态，还能和船长说那么久的话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拉杰夫笑着说道：“我是奉船长之命来照看您的，确保您的人身安全。”
杜克微微放松了身子，拱身对胸腔处的伤口拉扯很严重。
他重新躺下，缓缓道：“请你们船长放心，我是不会逃走的。”
拉杰夫走到摆放着药罐的桌旁，拉来一把椅子坐了下来，说道：“我们从来不担心您会逃走，毕竟您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在我们的船上，在这茫茫大海中是无处可逃的。”
杜克皱了皱眉，那这个拉杰夫来干什么，难道真如他所说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人生安全？
呵，海贼怎么可能这么好心。
见杜克没有搭话，拉杰夫身子忽然身子前倾，低声道：“当时，您感觉到了什么吗？”
这句没头脑的话让杜克十分不解，当时？当时应该是指在牢房的时候吧...感觉到了什么？
见杜克还是不搭话，拉杰夫有些没耐心了，沉声道：“刚才你和乔顿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杜克一脸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