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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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房间里，苗慧对于时泽的过往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练散打的啊？”
“从小就练，我爸是教这个的，我大学上的也是体校，兼职做保镖。”
“那你好厉害啊！可以教我吗？”
“可以教你防身术什么的。”
苗慧兴奋了没几秒就失去了热情，“算了，我现在学也没用了。”
时泽摸了摸头发，如果不是碰上了地府的特殊工种，可能他也没有用武之地。
“那你当保镖肯定是会遇见各种各样的人吧？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
“有啊……”时泽开始从自己死往前讲，一晚上差点把祖宗十八代都讲一遍。
…………
第二天一早，苗慧二人敲开房门时，白一一迷迷糊糊的，她的耐心不足以支撑她认真五个小时，所以凌晨三点的时候她就倒在床上不起来了。在去找江潇的路上，她就差把整个人都挂在苗慧身上了。
靠近江潇住处的时候，白一一忽然无比精神地睁开眼。前面停了一排黑车，车旁的人清一色的黑色衣服，看来是得知江易的死讯赶过来的。
时泽看了一眼后车镜，“我们被堵住了。”
后面的车辆上下来一个男人，背头梳的油光瓦亮，印着骷髅头的T恤加上休闲裤，往那一站，前面那群人立刻跟着压了过来。
白一一把苗慧按在车里，自己和时泽下车，刚把步子踏下去，车门口已经有人了。那个背头大哥一边转着中指上的戒指，一边扬头，“你们几个是干嘛的？”
“见江总，聊聊有关于他弟弟的事情。”
他打量这两个年轻人，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来找茬的，他混这么久就没见过哪个不懂规矩的敢在这个当口找上门。不过谨慎起见，他还是先带着小弟进去打个招呼。
没过几分钟，在一众小弟的注视之下，四人大摇大摆地进了屋内，苗慧立刻拿出本子准备记录。
“坐。”江潇似乎刚刚下楼，一身黑色西装平整的没有褶皱，他注意到白一一往夜涂的身边挪了两步，调侃道，“白小姐也会怕刀吗？”他动了动手指，示意沙发旁边的兄弟把背后的刀收起来。
白一一仰头看了一眼夜涂，他顺着她刚才的视线看过去，能留在屋里这几个都是身手好的，也不乏背着人命的，他们双手背在身后，双腿分开与肩同宽，看起来似乎笔挺板正。
但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有的人身上压着鬼魂，有的人身后跟着鬼娃娃，唯一的一处清净地是江潇。
夜涂一眼望去，所有的鬼魂默默退下，整个房子里都明亮了不少。江潇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毕竟经历在那里摆着，多少能够感知到那么一点不同寻常。
白一一这才放松下来，“江总介意我们四处看一下吗？”
江潇一伸手，“请便。”然后白一一就坐下了，他愣了几秒，“白小姐这是……”
“我不看，他看就好。”开玩笑，谁知道江潇有没有在自己的房里害过人，她可不想去体验视觉冲击，随手递过去一张合同，“这是您的弟弟江易在我们这里给您约的保镖，一个月内，他会负责您的生命安全，如果没有问题，麻烦签个字。”
江潇一眼就看出时泽是练家子，但这显然不够，“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可以的话，白小姐有没有兴趣接这个差事？酬劳随你开。”
“有上限吗？”
苗慧拉了下她的衣服，示意她往旁边看，夜涂正一脸看戏的表情，白一一在他的注视下，丝毫没有犹豫地递过去一张名片，“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江潇捏着名片，带着几分挑衅地扭头望向夜涂，“一定会有机会的。”
他垂眸掩去眼底的杀意，转身出了别墅。
办好了手续，白一一把时泽和苗慧留了下来，她还要负责记录。考虑到她的安全，白一一拿出玉珏，“如果遇到危险，这个……”她的话音戛然而止，想到了什么似的又把玉珏收了回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如果遇到危险，我们靠心灵感应吧！”
苗慧眼睛都瞪大了，“白一一，塑料姐妹啊你这是！”
离开江家的范围后，白一一拉着夜涂去了咖啡店，她现在困得要死，怕撑不到晚上。
对于她的身体状态，夜涂还没有弄明白，他确信这不完全是因为丢了一魄，现在还有一个问题他很好奇，“你刚才为什么没把玉珏给她？”
“我只是突然想到，如果她把你叫过去了，那剩我一个人怎么办？”
“嗯？”夜涂思考了一下她话外的意思，“你不会以为那是什么召唤术，只要念了心诀，我就会原地消失那种吧？”
白一一发现自己好像误会了什么，诧异地反问，“难道不是吗？”
夜涂端着咖啡别过头去，很嫌弃地说了一句，“笨！”
白一一默默地划拉着咖啡杯的杯壁，“那我下次把玉珏送出去。”
“你送一个试试。”夜涂撑着头，对于她挑战自己底线这件事习以为常。
…………
今天是江易火化的日子，时泽和苗慧站在外围守着，青天白日不是什么厉鬼出行的好时机。
“总觉得白一一还挺叛逆的，面对阎王都丝毫不惧。”时泽的语气里多少沾点佩服，佩服她的勇气。
“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在和她接触之前，大部分人对她的评价是随和，孤僻。”
“这两种形容有点矛盾吧？”
“不矛盾。随和是因为她很少与人起冲突，好商量，还乐于助人，如果你想和她诉苦，那她也乐于倾听，只是从不会随便提意见。”
时泽见她忽然不说了，追问，“那孤僻呢？”
“她没什么朋友，叫她一起出去玩，她能做攻略，但大多数情况下，她习惯一个人，就连去看风景都是一个人。”
“似乎对生活没什么热情啊！”
“因为……”她被霸凌过，苗慧沉默不言。
其实她们的相识可以追溯到高中时代，白一一是学霸，不显山露水的学霸，在那些人眼里却是装X。于是她们开始各种恶作剧，锁教室，扒衣服，录视频，恐怖玩具这些层出不穷，她还因为这个进过医院。
再就是开所谓的“玩笑”，说她克父母、克亲人，就连她的亲戚也这么说，“你不祥”这种话就连苗慧都听过很多次，甚至曾亲眼看见她被堵在角落里挨揍。
不过后来听说那几个学生坠崖死了，自此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和白一一来往了，无论好的还是坏的。
“因为什么？你怎么不说了？”
苗慧回神，“可能是因为她觉得灰飞烟灭也无所谓吧，死都死了，不如任性一点，谁知道什么样的结局才是解脱呢！”
时泽没怎么听懂，但看她的神色好像很伤感，便不再追问了，他想，能够造就这种性格，必然经历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