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清谈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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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写了探视名册,以及阅读了注意事项,护士转达了当事人的意愿,顾西祐被准许探视。
透过门窗,只见单间病房内,安安静静地躺着一个人。盖着层层被子,依旧能感觉到她身躯单薄。
花束被包装成精致的花篮,曩归衔着丝带缠绕着的手柄处,后腿站立,前腿搭在把手上,率先推门进入。将花篮放到床头柜上,病榻之人一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室内壁纸清浅,窗帘暖调,没有一丝消毒水气味道。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好似伴有鸟儿啁啾,袅袅余音。不像病房,倒像是一处修养之所,清雅小室。
缕缕余晖透过树梢散落,和煦的光线散进室内,叶瀞笙苍白的面容隐隐绰绰。
曩归将半个身子趴在病床上,用脑袋轻轻地蹭着那只没有吊针的纤纤玉手。尾巴低垂,缓缓摆动,仿佛怕摇晃的声音在这个静谧的房间显得太过喧嚣,会叨扰到需要静养的她。
“抱歉,我失约了。”那声音柔柔弱弱,却不失诚意。
人替犬回答,“你,还好吗?”
“我很好啊。”苍白的脸上,一如既往保持着温柔、恬静,恰到好处的笑容没有因为唇色暗淡而减少色彩。无论何时何地,皆是姿态端庄,礼仪周全,一丝不苟。
呕血,晕厥,压力过大,这是顾西祐间接从护士那得到的信息。之前几次偶遇,也曾见过她悄悄按时服用药丸似的物品。拂袖端茶,不留痕迹,正当坦然。但顾西祐不敢认真过问,因为没有确切的把握替她解决想掩藏在心底的苦困。
虽不至于需要药物协助,但职业所迫,造就的完美主义,顾西祐也深有同感。不能犯一点错误的苛责压在肩上,是堵在心口的一块顽石,沉闷得几乎喘不过气。
从第一眼开始,就被要求极致完美的叶瀞笙,更是如此。稍有不慎,裙摆遮盖下的小腿,就是数道鞭痕。
幸或不幸,第一次见面时,好像彼此都不是那么完美。
如果不是有曩归作为媒介,顾西祐手中可能只留下一个感恩福包和一枚见义勇为的勋章。而叶瀞笙就只是留存在记忆里,曾经救过的,一个萍水相逢的,漂亮女生。
仅此而已。
不论是长瑞府和警院的历史隔阂,亦或是巘城到夊城的地理距离。可能早在叶家上门道谢那天,双方就终止了过往。
更有可能的是,一个默默无闻,继续在坎坷中跌跌撞撞地拼搏,一个……刀下亡魂,闻着无不叹惋扼息红颜命薄。
“你别太焦虑了,我曾经遇到一个妹妹,她的抑郁症比你更严重,现在也慢慢有好转……”顾西祐说完就后悔失言了,看吧,自己真不会聊天。
“是你想送福包的妹妹?”叶瀞笙反问,温声细语,却好似有什么被拨动。
微风砉然,枝叶簌簌。一只金色的鸟儿随风落到窗外阳台,婉转悠扬的声线吸引了房间内所有目光。
是顾西祐在警.院见到的那类鸟儿,但这只显然要娇小许多。只见叶瀞笙动动拇指,那鸟儿便敛羽翩然,款款而至,顾西祐瞬间放弃了“猛禽”的猜想。
“这,是你养的宠物?”顾西祐问。
叶瀞笙否认,“不是,焦明向来崇尚自由,从不受人约束。”
说话间,那只名唤“焦明”的鸟儿正盘踞在被褥一角,用头顶的绒毛依偎在叶瀞笙的颈肩,乖顺异常。
顾西祐真心称赞道:“原来它叫焦明啊,好名字。”
叶瀞笙再掩不住浅浅笑意,吟吟声响打破一室沉闷。
单人病房除了没有外人纷扰,还可以随心所欲的摆放自己的物品。叶瀞笙是病人,目前也算是这个房间的主人,但她现在不能亲自招待前来探望自己的访客。
连病床的背板都是顾西祐帮她摇起来的,反复耐心调整,找到适合依靠的角度。
叶瀞笙口述饮品茶点的位置,让顾西祐自由调配取用。
果盘里另有坚果,随意帮忙剥了几颗,喂到那只名为“焦明”的金色鸟儿嘴边。但还得是放到叶瀞笙手中,亲自喂食过后,那只金色的鸟儿才放心顾西祐剥的果实可以食用。
而曩归回到顾西祐身旁,塑料碗临时充当的饭盆,放在地上,曩归立马开始埋头吭哧吭哧,美滋滋地享用许久未吃到的茶点。
和“好养活”的曩归相比,这鸟儿哪是金色?分明是金贵。
顾西祐不是有偏见,而是打心底觉得:不管飞禽还是猛兽,这副“娇贵”的气派,真像是叶瀞笙会培养出来的。
但他明白,自己由心而生的莫名情愫,乐得接受这样一份“娇贵矜傲”。
秋橙色的锦囊掩藏在焦明泛着金光的翎羽之下,着实是个掩人耳目的好办法。
若是像在警.院那样,从眼前掠过,顾西祐定不会有所怀疑。但是,叶瀞笙愿意与他分享锦囊里的内容。
“顾警官愿意相信我吗?”叶瀞笙开口,清清浅浅之语,犹如炸惊之雷响在耳边,“那起车祸案件的女性当事人,是无辜的。”
“无辜的?案件还在调查取证中,你怎么会知道?”顾西祐挑眉,不可置信的模样坦坦荡荡摆在脸上。
叶瀞笙晃晃手中的锦囊,笑容孱弱又明媚。
顾西祐接手,可是那里面的内容,他一个字都看不懂,随即返还。或者说,上面写的不是字,是只画了几个符号而已。
“说说看?”顾西祐的好奇心被吊起。
“陶宛的孩子是她和她丈夫的,这点无疑。但是在未出生的时候,就被别有用心的人,通过技术手段开始改造了。”叶瀞笙语气平静,像是在诉说普通的家常,但言语内容异常离奇。
顾西祐耐心听着,提出自己的疑问:“事情发生的时间和手段,陶宛、陆宽夫妇是否知情?”
叶瀞笙微微摇头,“不清楚他们是否知情,想必是不知的。但是有两个时间段值得存疑,一个是安胎针,另一个是注射预防药.剂,甚至有可能,这两次都是暗中计划好的。如果他们早已知情的话,就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第一个事件只有陶宛和主治医生在场,这个方便操作。是人还是药有问题,一查便知。但是第二次涉及到一个城镇的全体居民,人口比我们整个巘城还多,这个要如何瞒天过海地进行操作?”顾西祐继续提出自己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