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生命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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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苏先生，对于我侄子今天所做的一切，我向您表示真挚的歉意。”
“可能是枯燥的海岛生活让您的侄子有些癫狂，我可以理解。”
渔场行政区的办公室里，苏摩正与电话另一头的渔场经理交流着，当说起他的侄子时苏摩不由得瞥了眼门口坐立不安的伊坦。
时不时的抬起头偷瞧一眼的伊坦正好对上了苏摩的眼睛，窒息般的压迫感再度袭来，他惊慌失措地将头低下，任由恐惧在他全身蔓延。
收回视线，苏摩继续对电话另一头说道：
“不管怎么说，加富尔先生，我想您的侄子已经得到了足够的教训，这件事就让他过去吧。”
“感谢您的大度。”
“对了，还有一件事，”电话挂断前苏摩像是不经意般问道：
“岛上有一伙从日本来的客人说他们和加富尔先生口头约定了一桩鳗鱼生意？什么，这也是伊坦·加富尔的自作主张？好的好的，再见，加富尔先生。”
挂断电话，苏摩没好气的让门口的伊坦赶紧滚，若不是因为加富尔家族在当地的势力，他才不会让伊坦这么简单走出鳗鱼群。
伊坦闻言则是立刻逃也似的飞奔了出去。
一直跑到自己宿舍的伊坦一把关上大门，随后将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等确定没有人追来后他这才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随后他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叔叔的电话：
“叔叔，是我，你听我说，那个叫苏摩的华国人是个恶魔，我亲眼看见他能操纵渔场里的鳗鱼！”
“是真的，你相信我，他当时只是挥了挥手整个池子里的鳗鱼就全部扑到了我的身上，然后他再挥挥手那些鳗鱼又从我身上滑了下去。”
“我没有在做梦叔叔，您能过来接我吗，这鬼地方我一天都呆不下去了，我的宿舍里甚至还有老鼠，我每天晚上都能听见它们在墙里奔跑！”
“够了，你这个一点事都办不好的废物！”
伊坦的叔叔把计划的受挫全部归罪到了侄子身上，他开始大声训斥起来：
“新修的墙里怎么可能有老鼠，你这个白痴，我明天就去把你接回来，你就回老家继续过你游手好闲的日子吧！”
“是真的叔叔，真的有老鼠，还有那个恶魔，喂？”
没有人相信伊坦所说的一切，就连苏摩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有能操控鳗鱼的能力。
此时苏摩正对着办公室的一个鱼缸招了招手，接着那鱼缸里的一条鳗鱼便好像疯了似的兴奋起来。
鳗鱼一次又一次地窜出水面，苏摩看出它是想蹦到自己身边。
脑海里似乎有一根无形的线连接在鳗鱼的身上，他可以通过这微妙的联系感知到鳗鱼构造简单的大脑里满是崇拜之情，而等他中断这根线后鳗鱼立刻恢复了正常。
苏摩可以肯定自己此前绝对没有这种能力。
想到从跳海“救人”到现在操控鳗鱼的诡异能力似乎都是从昨天受伤后才有的，他若有所思地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块黑色罗盘。
罗盘指针尖端沾染的血迹已经有些发黑，苏摩见状下意识的去拨动那根指针，没想到指针上再次给苏摩传来了和昨天一样微微摇动的反馈。
食指逐渐用力，指针虽然没有被拨动但罗盘却突然蠕动了起来！
仿佛有了生命般的黑色罗盘怪异地扭曲着，它的下面伸出几条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细长“器官”给自己翻了个身。
罗盘的背后，一条似蛇非蛇的怪物正围着中点追逐着自己的尾巴——一只早已腐烂的狼首。
乌洛波洛斯之环、衔尾蛇、阴阳、太极、生死，就在苏摩看到这怪异的瞬间，无数他理解的、不可理解的知识全部涌入了脑海。
被这异象死死纠缠住的苏摩无法动弹，紧接着，他的眼前也出现了变化。
鱼缸中的鳗鱼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团燃烧着的火焰，这火焰炽烈又温柔，即便把手放在上面也不会灼痛。
苏摩的右手下意识地逐渐靠近，而当他的手接触到火焰的一瞬间，这火焰突然高涨了起来。
链接着的意识中，一股雀跃之情正从鳗鱼身上传来。
鳗鱼柔软的躯体在水中搅动着水体，与鱼尾拍打在缸壁上的声音联合演奏出一曲生命的赞颂曲。
渐渐地，那生命之火从烛光变成了火炬，又从火炬变成了圣火，当这团火焰燃烧到尽头时又如绚烂的烟花般猛然炸开。
炸开的火焰一部分则化为漫天火点，令一部分则落到了苏摩的身上。
一股灵魂上的满足感传来，苏摩自己身上的生命之火在这一瞬间陡然高涨。
细碎的火苗从母体中分出，一粒又一粒的落在了缸底，苏摩想把意识链接到这些小火苗上，可它们却久久没有回应。
火苗慢慢减弱，消散，当苏摩脱离这奇妙的视角重新回到现实时，黑色罗盘已经重新变回了死物，而缸中的鳗鱼也不知何时飘在了水面上。
透明的缸底，成千上万枚鱼卵就那么静静地躺着，没有丝毫生气。
苏摩惊愕地看着这些鳗鱼卵，同时他还能感受到一股灼热的力量在刚刚进入了他的体内。
这力量似曾相识，苏摩努力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最终他想起了早上在海中追逐纳基塔弟弟时手上有过同样的感觉。
但更让苏摩震惊的还是缸底这些鳗鱼卵。
要知道自人类用文字记载历史以来从未有人亲眼见证过鳗鱼的野外繁殖过程。
就算到了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人类也只知道亚洲鳗鱼会在某一时间点回到地球的最深处，也就是马里亚纳海沟附近产卵并走向生命的尽头。
而欧洲鳗则是会回到距离栖息地六千五百公里远的百慕大三角附近繁殖，这里的海床虽然没有马里亚纳海沟深，但也从未有研究人员在这里观测到野生的鳗鱼卵。
消化着大脑受到的冲击，苏摩心中逐渐有了一个猜想，并且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明年渔场的鱼苗数量能直接上一个阶梯！
快步从办公室里走出，苏摩重新回到了育苗池。
因为分不清鳗鱼雌雄间的区别，苏摩干脆直接捞了一桶鳗鱼回到了办公室。
代表着生命的火焰再次升起，不久后，在苏摩的亲眼见证下，桶中几条体型较长的鳗鱼完成了从发情到产卵的全过程。
交配完的鳗鱼们很快便纷纷死去，同样的，炸开的生命之火也分出了一部分到了苏摩身上，这使他感觉到一股从灵魂中涌上的饱胀感。
而与上次不同的是这回数十万枚鳗鱼卵上的火苗都没有熄灭，这就代表着这些鳗鱼卵能孵化出数十万条鳗鱼幼苗！
虽然孵化出的鱼苗不可能真的长成几十万条成鳗，但也足够惊人了，去年国内鳗鱼总产量25万吨，以每条400克计算的话就是6亿2500万条。
苏摩还想再试试能不能让鳗鱼们进行繁殖，可惜，桶里的鳗鱼们虽然依旧亲近着他但再也没一条进入繁殖状态。
这种能力似乎有着限制，否则苏摩一个渔场里的鳗鱼苗明年就能和整个国内打平手。
黑色罗盘的背面出现了一个衔尾蛇般的神秘符号，拿起它观察的苏摩不禁喃喃自语：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父亲的自杀会和它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