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封印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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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小棠的房间除了床和衣柜,只能摆下一个书桌,要想生活方便些,她必须最大化开发书桌的功用,节约平面空间,探索立面空间的可能性。于是,她把书桌靠墙一面一分为二,一半用硬纸箱做了个小书架放书,另一半同样用硬纸箱做了个化妆品架,好摆放她那些抗初老的瓶瓶罐罐。在英国,硬纸箱是很好找的。彼时,英国的超市已经先国内一步开始付费购买塑料袋了,很多大型超市为了方便顾客,把产品包装箱堆放在超市门口,供顾客免费选用,顾客可以选择合适的箱子打包带走购买的商品。左小棠每次都会去精挑细选一番,一来省下塑料袋费用,二来省下买置物架的费用,回去改造改造就可以用,毕竟大学时立体构成课也不是白学的,这点小制作不在话下。左小棠最喜欢的就是洗发水的包装箱,足够厚实,中间瓦楞的密度也大,她的书架、化妆品架,包括鞋架都是用洗发水包装箱做的。用起来也不心疼,不用打扫,用脏了再做一个就好了。
在大大小小、色彩各异的瓶瓶罐罐中,左小棠捡出一罐睡眠面膜。深翠绿色的圆圆胖胖的瓶身,炭黑色的瓶盖,很适合那块从天而降的“陨石”。左小棠暗暗思量着打开了瓶盖,瓶中啫喱状的膏体还剩一层底,她扣上瓶盖跑到卫生间囫囵地洗了把脸,厚厚地把剩余的面膜都涂到了脸上。“下午五点,是时候好好的呵护我的脸了,都涂上效果好,一直呆到明天起床,也都吸收了,一点不浪费。”左小棠一边嘟囔着,一边把面膜罐冲洗干净,擦干。她又到衣柜里翻出一块真丝小方巾,满铺的翠竹图案,她精心地叠出一个小方块,四个角向内窝,妥妥帖帖地放进面膜盒里,一瞬间面膜盒升级成真丝锦缎首饰盒。小棠把郝铭佑放到她手里的石头,安安稳稳地放到了绿波涟漪的首饰盒里。她把敞着盖的小盒放在窗台,阳光在石头表面晃动着,并不刺眼,反而温柔,米白色的,鹅黄色的,淡肉桂色的,好像成群的小精灵在舞蹈歌唱,唱出一首爱的乐章。那光芒,太过美好,给左小棠满满的幸福感,突然左小棠意识到这幸福感并不合时宜。她拿起盖子,把那“陨石”的光芒封印起来。左小棠望向窗外,两只小鸟追逐着飞过,天空生动了一阵又平静下来。
“我等。”左小棠暗暗叮嘱自己。
郝铭佑一回到房间,QQ视频正在“噔噔蹬蹬……”不住地响着,好像焦急地响了很久,郝铭佑点开QQ对话框,钟雪莹难得穿戴整齐的在摄像头前,没有一丝准备睡觉的意思。
“你怎么,要出门,还是回来?”郝铭佑好奇地问。
“哎呀!你可算接了!你才下课啊!”钟雪莹一副急匆匆的样子,“我跟你说我在你家呢。”
“哦,我是想跟你说点事呢……”郝铭佑一时间说气话没有多大的底气。
“哎呀,你等等,我先说吧!”钟雪莹等不及插嘴说,“我跟你老妈老爸要出门!”
“你姐要生了!”
“你姐夫刚刚打电话来说姐姐羊水破了,已经在120上了,我们也要往医院赶。”
“本来你老妈要跟你聊天,让我过来给连线,今天聊不了了,你忙你的去吧,我们出门了!”
“就是告诉你一声,你再不接我们就直接走了。”
钟雪莹一股脑地倒出一堆话,让郝铭佑应接不暇,他还没有从自己的一筹莫展中走出来。
“佑啊!”老妈胖乎乎的脸庞一下探进镜头,“不说啦!不说啦!我们走啦!希望是个男孩子,那你姐姐在他家就扬眉吐气了……走啦!走啦!”
“哦,那你们……”郝铭佑还没说话,视频就被掐断了。
郝铭佑长舒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今天算是过去了。
明天,再接再厉吧。郝铭佑突然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他翻开画本,回想着早上寻得的那块石头,凭着记忆把它画到本子上。三笔两笔石头的轮廓就勾画出来了,他想起他说过的话“我的心在里面”。而此时他的眼前是小棠的笑脸浮现在石头中心,那石头闪的光是小棠笑弯了的眼睛里绽放的光芒。他用笔尖刻画着石头上的每一个纹路,雕琢着腐蚀面,晕染着黑色的瘢痕,每一笔都极尽他的温柔与细腻,仿佛用指尖去抚摸左小棠的脸庞。他感觉自己变了,他不再是那个神经大条的自己,他感觉自己每一根神经都纤细敏感,都为小棠牵动着。他愿意,他愿意放弃一切,向左小棠奔赴。他甚至勾画起他们的未来,他可以先在BJ找个工作,离小棠越近越好的……等工作稳定了,可以开个小店,卖自己的设计,老家找个工厂打板、小批量生产没问题的。也说不好,小棠的设计会更有销量呢,她的感觉很敏锐、很独特,最是吸引他的;或许,再加上买手店业务吧,他和小棠可以借赚钱之名环游世界。是的,和小棠在一起,他做什么都甘之如饴。未来呢,未来他们也是要小孩子的,要两个吧!嗯,罚钱也要两,都像小棠,男孩子酷帅,女孩子高冷。女孩子高冷些不容易被骗,和小棠生的女孩子一定是漂亮的。光是想想,郝铭佑仿佛已经把他的女儿捧在手掌心了。他想以后他一定是个女儿奴的……
第二天早上一起床,电脑屏幕角落里的小企鹅就在不断闪动,不用看也知道是钟雪莹发来的前方战报。郝铭佑没有心思看,每天这只鹅都在不停地闪,白天闪,晚上闪,不分白天黑夜的闪,这怕是全世界最勤奋的一只鹅了。他甚至觉得都是因为这只蠢鹅,天天在屁股后面催命一样,他才会内心对钟雪莹产生了疏离感,他有些厌恶地离开了床脚。
“啊……”郝铭佑对着镜子,使劲抓了抓头发,拿起牙刷一声长叹。挤上牙膏,趿拉着拖鞋,郝铭佑带着一嘴泡沫,一边刷牙一边机动地打开QQ弹窗。
“佑,你姐姐生了。”
“是个女孩子,可秀气了呢。”
“折腾一天,下午4点钟才生。”
“你老爸给医生包了个三千的红包。”
“我们都回来了,你姐夫在陪床。”
……
家里的事郝铭佑哪件都不会落下,钟雪莹每天都会事无巨细地和他分享,他有的时候真是佩服她的耐心。雪莹,早已盘踞他家内部,她似乎比他更像是家里人,很多事都是她来转达的,更多事都是她去沟通的。而他,似乎一直徘徊在家门外。冬天天冷的日子,他可以自己在楼上蒙着被子一天不下楼,说是南方的冬天太过阴冷,不如说是终于他找到一个做隐士的好借口。于是,在老爸眼里,他是不上进的公子哥,就喜欢搞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在大哥眼里,他除了不务实、懒得社交,还是未来掌控公司的竞争对手;在老妈眼里,他是长不大的宝宝;在姐姐眼里,他是只知道奔跑的少年;在雪莹眼里,在雪莹眼里,他是怎么样的呢?一时间,他竟寻不到答案。他从没认真想过,他和雪莹彼此了解多少,他从没考虑过雪莹是怎么看他的。他到底爱过她吗?他当初喜欢上了她什么?他一时有些恍惚了。
“雪莹。”郝铭佑在对话框里回复。雪莹,他觉得自己似乎只能这么称呼她了,前两天还张嘴闭嘴的叫着“雪宝”,今天竟然连打字,也下不去手。郝铭佑愤恨自己变心变得如此之快,然后除了愤怒,他并不能改变什么,他感觉有一头牛拉着他往前走,不,是一群牛,它们不允许他回头。
“吁……”郝铭佑心中一沉,继续敲打着键盘,“晚上什么安排?我们好好聊聊天吧!”
“老时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