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这样的爱我还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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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高考完你爱干嘛干嘛。

等考完试你把手机玩烂都没人管你。

考完试再处对象。

这些事情似乎都得等，等高考这个界限，似乎是一个仪式感，等到那一天来临的时候一切事情都有了理由，但是当那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计划往往无法预期实现。

这个假期的确很无聊，没有计划好的彻夜轰趴，也没有所谓的毕业煽情聚会，至少到现在还没有人组织，原先计划好的出去玩在资金上出了些问题，看来之前爸爸妈妈的话有一半都是画的饼。

袁冉每天都宅在家里，沉迷手机，一口气看完了两部电视剧，都是上学的时候想看但是没有时间看的。为了高效率的接收信息，袁冉用二倍速看剧，好看的话就会看第二遍，不好看的话一遍过完剧情就算完了，甚至连主角名字都记不住只记得关于角色的剧情。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这部电视剧袁冉第一遍看没怎么看懂，只是觉得这部剧节奏很慢，是一部女主励志成长故事，但是整体构图很新颖，一茶一饭、一言一语中都透露着古人的韵味，让人觉得似乎古代人真的就是这么生活的。

第二遍看的时候，袁冉一开始事当做一个背景音乐来听的，她看小说的同时把电视剧用正常倍速放开。恍然间听到了这么一句话“人活在世上终究是要靠自己的”。

明兰小小年纪却看的透彻，袁冉看她身上那份通透，还有时刻的谨小慎微，有了好的东西她不敢要，有了好的人追求她也不敢把握，她害怕这些不属于她的东西终有一天会离开，没有娘亲只有祖母，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如履薄冰的存活于世，小心翼翼地追求着自己的人生。

这样的明兰让袁冉觉得很心疼，明兰幼年丧母，父亲宠爱四姐姐五姐姐，最末才轮到怜爱她，明兰委屈受罚父亲对着长大懂事的明兰说有事情父亲会为你做主，这份迟来的爱已经不需要了，明兰说她需要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妈妈小时候不在袁冉身边，缺失了十几年的陪伴不是一朝一夕间可以弥补的，袁冉最不喜欢的就是弥补，因为越是弥补亏欠就越是让她心里难受，时时刻刻都想起来别人弥补她的原因，然后一遍遍的重复悲伤。

这段时间在家里不跟任何人联系，妈妈白天不在家，这样难得的空闲时间让袁冉觉得很自在，她可以听着歌在沙发上坐着发呆放空，从下午坐到天黑，等到妈妈来电话的时候她就知道该开灯了。

今天都八点多了妈妈还没打电话，袁冉把家里收拾了一下，然后躺着听歌，在听《ForbiddenLove》，一点点递增的音律，透露着悲伤。

“冉冉，开门！”妈妈的声音和敲门声混合在一起从门外传来。

袁冉开门看见妈妈买了好多东西，还有一个草莓奶油蛋糕，今天好像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袁冉接过东西问：“今天怎么突然想起买蛋糕？”

妈妈进来把鞋脱了放在鞋架上，说：“看到蛋糕店今天有活动，你不是爱吃草莓吗，就给你买了一个草莓蛋糕。”

袁冉提着蛋糕心里很复杂，她是爱吃草莓，可是真的很讨厌奶油蛋糕，她站在那里看着奶油蛋糕发愣，妈妈看见问：“你不想吃？表情那么难看。”

“我爱吃草莓但是不爱吃奶油，而且我吃奶油就。”就字还没说完呢，妈妈就打断了她的话，“冉冉，妈妈上了一天班也累了，下班看到这个蛋糕想着你给你买回来，你也没有个好脸色，你说你不爱吃那妈妈该扔了吗？”

又是这样的话，袁冉不再说话，而是安静的把蛋糕和菜放到茶几上，然后回房间看书，只有在自己的空间里才是最安全的。

“你别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这几天好好看看志愿学校。”妈妈的声音向箭一样，一根根的刺进袁冉的耳朵，总是这样，不留一丝余地，为什么我的妈妈和别人的妈妈不一样，袁冉忍不住泪水，努力调整呼吸发出一个嗯的声音。

袁冉去厕所一个人对着镜子哭，镜子里的她满面泪水，看着这样的自己她不知怎得想笑，越是哭的凶猛就越想笑，这样的人生真是可笑。每当她调节好自己的情绪妈妈就会有各种各样的言辞和手段来逼迫自己，因为一件小事母女二人就能大动干戈，很多时候袁冉不想和妈妈吵架。

哭了一会后，袁冉冲了一下马桶，装作自己去厕所了，出来后她打开蛋糕，切了两块，拿起其中一块吃了起来。奶油很甜很腻，腻的让她想吐，但是叫她生生的忍了回去，每一口都伴着泪水。

袁冉知道自己吃完了会胃难受的吐，但是她偏要吃，说了不管用就只好用例子来让妈妈看见，这样下次妈妈就不会非让她吃了。

果然，吃完了不到半个小时，袁冉的胃就感到一阵紧缩，很疼，疼的她头晕，刚吃下的蛋糕已经等不及要从喉咙里涌出来。袁冉用尽全身的力气跑向马桶，嗓子眼被呕吐物撑开，眼睛不受控制的流泪，妈妈本来在沙发上坐着吃蛋糕听到这动静赶紧过来看。

“你怎么了，感冒了？”妈妈边拍着袁冉的背边问。

袁冉整个人都虚脱了，被妈妈扶着站起来后去漱了漱口，她才缓过来说：“我吃了奶油就会不舒服。”

妈妈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的说：“那你不会说话吗?我又不是你后妈！”

“可是我说了你听吗？每次都是把你的意愿强加在我身上。”

妈妈眼中充满了一种陌生的眼神，彷佛要把袁冉的皮扒开看看她心里想的什么，妈妈的嘴唇有些颤抖的说：“你对我就这么多怨气吗？”

袁冉的心里也有气，她不想说话，但是还是缓缓开口，“没有。”

妈妈的嘴张开又合上了，她不敢相信女儿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怨气，是她错了吗？

“好了，你回房间休息吧，妈妈给你倒一杯热水。”

袁冉没有说话，转身回到房间躺下，背着身看向窗外，能从窗户上看见妈妈在用电热壶烧水，妈妈站在灶台前面一动不动，突然抬起头用手抹了一把脸，水开的声音掩盖了妈妈不匀称的呼吸节奏。

水开了，妈妈深呼一口气，倒了一杯热水放在袁冉的书桌上，她看着女儿还是不肯回头说话，“冉冉，以后有什么事就跟妈妈说，我是你妈，不管发生什么事妈妈都是爱你的，以前妈妈不在身边让你伤心了，妈妈也很后悔没能给你好的生活，都是妈妈不好，妈妈说话也不是有心的。”袁冉还是一动不动的不说话，妈妈叹了口气，又说：“你等下自己起来喝水吧。”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袁冉才敢坐起来，她大口的呼吸，让自己把气喘匀，不想哭出声来，妈妈很爱她她知道，但是这份爱沉重的让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也承受不起这么好的爱。

如果妈妈当初没有抱走自己就好了，妈妈这么漂亮一定能再找一个好的男人结婚过日子，就算不结婚她一个人也能活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