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袁萍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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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学生时代的我们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遗憾,可能是青涩不懂如何表达的爱意,也可能是埋藏在心里的暗恋,又或者是一份未说出口的道歉,总之有太多错过的、失去的美好了。
曾经有人问我,“有遗憾的青春更完美还是没有遗憾的青春更完美”,我肯定了前者,我相信没有几个人的青春是轰轰烈烈没有遗憾的,正值青春的时候没来得及抓住那些转瞬即逝的美好,曾经反驳老师的话并放肆的许下永远的诺言,如今看着手机里变灰的头像,早早保存却未曾拨出一次的电话号码,这才明白了老师当初看我们的样子是多么可笑,没想到曾经朝夕相处的人,会被时间淹没在记忆的角落中。
每一份青春都是宝贵的,每个人对青春的滤镜都是不同的,但是当你再一次看见路边扎着马尾,留着学校规定头发的少年们,稚气未脱的脸上洋溢着的朝气你并不陌生,每个背影都是记忆中的他们。
这本书从两年前就在计划了,里面有我曾经彷徨的影子,我一直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时间,等没有任何事情来打扰我完成这本书,我想用最安静的心最完美的状态去写它。可是总是有很多计划之外的事打断进度,一次一次的耽搁停笔,刚才突然想明白,没有合适的时间应该做什么,只有想在什么时候做什么,现在我想开始动笔,我想将心中的故事写下来,用文字的形式留住青春的美好,治愈我们平淡却不平凡的青葱岁月。
谨以此书纪念每段逝去的青春!
袁冉刚满两岁时爸爸妈妈就离婚了,那时候能下定决心离婚的女人不多,不管丈夫做错了什么,既然结了婚就是一辈子,甚少有女人能抗住十里八村的议论和指责,袁萍萍长得漂亮是个有魄力的女人,但当她看见当初口口声声说要对自己好一辈子的男人搂着另一个女人时,二十出头的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心碎。
袁萍萍刚读完初中就辍学去理发店当学徒了,出众的容貌让她身边不乏追求者,二十岁的姑娘往往看不起用钱来衡量的感情,就信那几分不值钱的真心誓言。
面对一个风趣会逗小姑娘的英俊男人的追求,袁萍萍很快就沦陷了,不顾家里的反对,什么也不要就结了婚,婚后两人浓情蜜意,男人每天都会各种逗袁萍萍开心,连饭都不让她做,这个时候她坚信自己嫁对了人,相信这个男人会对自己好一辈子,让母亲等着瞧吧。
很快她就怀孕了,孕期男人总是有事,回来晚了会带一些小玩意来哄她,说着什么为了他们的未来不得不幸苦一些,袁萍萍自然是信了,秉着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来安慰自己。
一天家里小姨来电话,说看到袁萍萍男人和一个年轻小姑娘在一起,两个人搂搂抱抱,任何一个坚信丈夫爱自己的女人听到这样的话自然是不信的,她坐在床上想着两人的点点滴滴,摸着即将临盆的肚子,她动摇了,开始后悔,自己是不是错了。
晚上,一通证据确凿的质问让男人败下阵来,他说自己知道错了,为了孩子原谅他吧,两人刚结婚,现在还有了孩子,要是真的离了婚,她都不敢想村里人会怎么说,母亲会多伤心。为了孩子,也为了母亲的脸面袁萍萍选择了原谅他,要他发誓永远不再找那个女人,事情就这样平息了。
袁萍萍生孩子那天男人不在,她疼的撕心裂肺,叫婆婆送自己去医院,怎料婆婆居然说哪有那么娇气,自己就是在家生的她儿子,袁萍萍第一次体会到绝望,她咬着毛巾流着泪在家里生下了女儿。月子期间男人每天往出跑,袁萍萍从小到大在家从没做过饭,母亲舍不得让自己碰锅碗,结了婚也只会煮个粥,婆婆看她生了女儿都没来看过一眼孩子,看着那么小一点点的女儿等着吃奶,自己不能营养不良,没出月子就强撑着身体下地做饭,她腰疼的毛病就是从这落下的。
一天晚上孩子突然发高烧,袁萍萍哭着给男人打电话,电话那边声音嘈杂,她听到赌博下注的声音,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家里的钱为什么没得这么快,为什么男人早出晚归,那一刻她觉得这辈子完了,看着还不会说话的女儿,她来不及伤心,把家里翻了个遍才找到十来块钱,她抱着孩子拿着陪嫁的银手镯去医院。
袁萍萍在医院坐了一晚上,她做了一个很有勇气的决定,要她为了这样不负责任的男人赔上一生毁了孩子,她做不到。
孩子退烧后,袁萍萍身上还有七块钱,她花了两块买了个饼子,用热水泡着给女儿吃了点,自己将就着吃了几口冷饼子,踏上了回娘家的路。
怀中刚一岁的女儿奶呼呼的有些分量,袁萍萍抱的胳膊发软实在走不动了,她靠在路边的树下休息,走了一上午还没走到一半路程,她第一次觉得家这么远,女儿看到妈妈的头发黏在脸上伸出小手扒拉,袁萍萍把心头的委屈压下去,摸了摸自己口袋里仅剩的五块钱,想着拦个过路车载自己一段。
袁萍萍抱着女儿边走边看,走到晌午才遇到一个骑三轮的大姐,好说歹说大姐才答应载她,大姐看她一个女人家大中午的抱着孩子猜到是和男人闹别扭回娘家的,劝她夫妻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年轻人免不了磕磕绊绊。
袁萍萍没有搭话,大姐看她一副不听劝的样子也懒得多说只觉得这姑娘太年轻,大姐看这娘俩可怜就多带了一段,把自己的水给她俩喝了之后忙着掉头回家。
这大姐也是好心,袁萍萍跟大姐道谢后继续抱着女儿前行,走到太阳从头顶正中央掉到半空她终于看到熟悉的桥头,快到家了,一路上女儿很乖,不哭也不闹,想着女儿应该早就饿了,她加快了脚步。
袁萍萍看到母亲正在给羊拌草料,父亲在提水,两人忙的没注意到她。
妈,我回来了。
母亲抬头看见她抱着孩子,头发被汗水浸透了,裤腿上都是土,脚上的布鞋都磨的露脚趾,瘦的连衣服都撑不起来,什么也没说,走过去接过孩子,让她回家歇会儿吃饭。
她刚进家门就听见母亲在院子里大声喊,让父亲快点烧火做饭,母亲脾气急躁,她早做好准备迎接母亲的指责,可是没想到母亲什么也没说,越是这样她越觉得自己错了,错的彻底。
吃饭时,爸妈都没说话,看女儿瘦的脸上就剩两个眼睛,二老想问什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只是一个劲的往女儿碗里夹肉,想让她多吃点,袁萍萍看着碗里堆得像小山一样的肉,压抑许久的委屈再也控制不住,哭着说:爸妈,对不起。
他们知道女儿一定是受了很多委屈吃了很多苦,母亲看见女儿这个样也哭了,父亲拿毛巾给女儿擦脸,说: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当她说出要离婚,母亲听到离婚这个词愣了一下,想说什么,张开的嘴又紧紧抿着,看向一旁的父亲,推搡着让他说话。
父亲低头沉沉地叹了口气,说,“你想好了,离婚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我知道,离了婚孩子归我,我不能让孩子毁在他手里,也不想跟他耗一辈子。”
袁萍萍胜诉了,孩子归她,村里人都在议论,亲戚来劝她趁年轻早做打算,她这么漂亮再结婚生个孩子日子一样过的滋润。
经历过一次以真心做赌注的失败婚姻后,她不想再依附男人。
母亲让袁萍萍放心出去闯荡挣钱,家里有我们两个老家伙给你撑着呢,不用担心孩子。
袁萍萍走时从家里带了一千块钱去了广州,干起了推书的业务,火车票很贵,电话费也很贵,她一个月给家里打一次电话,听着女儿从咿咿呀呀到会说简单的话。
在广州的那几年她住过地下室,睡过木板床,几个年轻人走了很多路打下了一片市场也算是赚了些钱,袁萍萍一直攒着钱,想着等女儿能念书了就回家开个小门市,不再东奔西走。
那年袁萍萍25岁,在外面长了很多见识,她越来越觉得当初的自己可笑,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女人得靠自己,男人的承诺是最不值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