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火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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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浦口岸正北三十里，距陆口东北六十里左右。
乃是夜幕前，关羽水师向赵俨南下之部，袭击之所。
赵俨收到曹操命令时短，而从沔水往下，至于乌林，被广阔的云梦泽所覆盖。
湖泊众多，陆路难行，唯有水路。
赵俨七军，大部精锐步卒，又从襄阳而下时，因缺少船只，大部早为数月前，唯以数万竹竿代替。
但此行，为关羽部探得，即以火攻破之。船只被烧，诸多不会水的旱卒为活活淹死……导致赵俨的数万精兵，被阻于沔水之上。
成功阻击疾驰而来的赵俨七军，此亦为周瑜同诸葛亮等人，讨论破曹策的关键一环。亦让刘备部于当阳之败后，再度赢得胜利，近段时间，刻苦备战、士气低落的刘营将士，无不扬眉吐气。
而自曹操兵入江陵后，却有些妄自尊大，其人富有大志，欲取夏口，以彻底覆灭刘备，兵入江东，而定天下。但观其所行，飘忽所以，没了紧迫，与之所想，格格不入！
一个多月，接近两月时间内，曹操没有全身心投入到薄弱的水军训练内，主要做了数件与战事无关之事，忙得却是不亦乐乎！
一是大赏投降之刘表旧臣，展示个人恩义魄力。如蒯越为江陵太守樊城侯，傅巽、王粲等皆为关内侯。文聘驳斥曹操，言表于旧主忠义，且被任为江夏太守，赐关内侯。
二是于此下令在荆州实行新法，另有招大量荆州名士，为主处事，如韩嵩、邓义，梁鹄之属。
曹操好文学，其中，书法家梁鹄还是其人少年偶像。在招揽梁鹄后，曹操喜悦不已，又大宴宾客，且携手共游楼山，作诗数首，以陶冶情操。
此外，念及故交王俊逝世于此，见之坟头不显威盛，为匹配地位，曹操遂亲临现场，主持迁坟事。
王俊何许人也？
表字子文，乃汝南人士。年轻时，为名士范滂、许章赏识，另同岑晊友善。
曹操少时，未有发达，王俊不以家世，同其交好，常做夸赞，一日，当众言：君乃治世之能臣也！
今曹操归为丞相，挟持天子，而令诸侯，想到孙刘即将败于他脚下，豪情万丈，深感友人当日之言，所以，再有处理身后事。
也多亏这数月耽搁，才为刘备和孙权备战，提供了缓冲。
但于曹营内部，一应明智之士，贾诩、程昱者，劝谏无效，只能顺其意做罢。
……
战事已过去数个时辰，昏沉的夜幕下，关羽站在船头，一双丹凤眼微微眯着，抚摸着美髯，面露思衬。
皎洁的月光照耀下，能看到冬日尚浅的沔水之上，漂浮着数千尸体，顺流而下。同楼船碰撞间，发出拍击之音。
更远处，火光通明，乃是赵俨大部遇阻后，以后方主力借地势，就近安营扎寨。
四面划着船只，行过的兵士们，看到那高大身影，且如大山矗立，深感安宁。
考虑到手下兵力不过万众，陆战难取优势，而赵俨也难以从陆上横渡云梦泽，关羽遂领兵封锁整个江面。
其所忧心的是，乌林战况如何？
子龙和翼德所率，今又处于何处？
这次主公刘备帐下水师，如其所领，未能参与曹操主力决战，关羽并不觉得遗憾。这一月多来，他如沉默之青松，负责探敌情况外，封锁夏口北侧和西侧，同为破曹，为刘营人马得取喘息之机行事，无怨无悔。
“将军，浦口来信！”
兵士于下方小船高喊，在亲兵取到，递于手中后，发现是诸葛亮送来的手书。
这次向乌林进军，本方阵营内，诸葛亮同周瑜，含主公刘备，同处后方楼船，协助全局战事。徐庶等人，另有江东一些幕僚，留守夏口后方，及时行做兵援。
“赤壁战，吾方已然大破曹军主力，今以曹军溃败，吾方从南岸乘胜追击，以破曹军大部。北侧但于赵俨，继续行加防范！”
关羽读出诸葛亮信中意思后，那双眯着的眼睛，散发着微光。
于涌来的曹军主力，若能大败，夏口的危机，不仅能有解除，还可反击夺回失地！
念及半生以来，随主公刘备，蹉跎不已，今再有柳暗花明，关羽眼角突然有些湿润！
天不绝主公，则汉室可兴也！
“传令！各军严守水道沼泽，防止敌军突破！”
“诺！”
到了后半夜，半圆的月亮，于乌云笼罩下，显得有些朦胧，光亮且是暗淡不少。
王伦处于前侧，他同廖为等十余人，处于江东补充来的艨艟上。此行共计十五艘，艨艟排成整齐的三排，用做冲撞敌军小船，后以撤离用。
至于大号的楼船，因此间支流的水浅，难以行过，暂停于陆口。
包括凌统，今也换乘在艨艟上，让部从们，紧紧跟随，为王伦领航。
至于后方装有柴火的上百走舸快艇，各有四人，借助风势划行，紧随其后。
于此间探索的小流水道，穿梭湖泽而行，特意绕过正做交战的主干水道。故同昨夜一样，即于曹军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交锋战场之间，无人来阻，数刻游走间，一路顺畅。
即将从此间湖泊，顺着湖口，涌入乌林所在的主水域时，突然间，四条打着火把的小船，迎面行来。
即于时下，王伦没有丝毫犹豫，给前后下令，全力加速，冲锋而去。
“敌袭！”
曹军小卒欲要折返，但以艨艟速度，完全来不及。
咚！
以艨艟之坚固，碰撞之间，四条小船上的二十多人，悉数落水。
甚至不需要王伦出手，后方的凌统，如同猛虎下山，手中长矛，来回挥舞间，就刺死了五人。
“凌都督，暂留下一人，以做盘问敌情！”
眼见最后一人，也要被勇猛的凌统杀死，折转的王伦，急忙出声制止。
但观凌统露出了一嘴白牙，手中长矛未停，一矛将之赐死。尸体发出咕嘟嘟声，旋即沉入水中间。
接着，其人从后方的舱室，单手提出一个瑟瑟发抖的敌军小卒，朗声道：“王都伯，稍安勿躁，吾早有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