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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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船头，王伦感觉到身上的笨重，心中却有些踏实。
望向已经完全落下的太阳，还有两岸不断行过的山野，以及猿猴啼叫声，他不由得想起了“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这句诗。
随着黑夜完全降临，原本同行的战船，按照事先安排，各进入相应水域戒备。
为免惊扰敌人，王伦早让船上兵士把火把熄灭，乘着头顶清冷月光，将船速放到最慢，缓缓而行。三只小船，四散于周围，随水颠动。
他于船室内，同廖淳、王单、张胜、章为等数人，围着油灯散发的微弱光芒，商讨此地名为“长舌湖”周围的打探与防范。
“由此往前十二里，正是曹军正在转移舟师的乌林，乌林地形开阔，适合楼船停靠。以任司马传下之命令，吾等当戒备好从乌林而来中流处的细流，此外，尽可能打探乌林敌情！”
“换言之，吾等正处于敌我交战前线，不可妄动，亦不可不动！”
王伦所道下，王单等人，已知道情形之严重。
廖淳于第一时刻，则明白了王伦的用意。
他思考问题时，一双健眉，习惯性竖起，望着木板上，为王伦用清水所画、且正渐渐干去的简陋水域图，道：“都伯是打算吾等大部于后，借小船之便利，近敌营探之？可走此路邪？”
廖淳轻轻的用手指点了点，他之所念，与王伦几乎一致。
于本队五十人内，廖淳不仅是“主簿”，在其广远见识下，还是能一同议事的“主谋”。
王单、章为、还有性格大不咧咧，但处事果决细腻的南郡汉子张勇，皆属很好的执行者，亦能提供不少建议。
俗话说：一人不抵二人计，二人不如三人谋。
而这些时日相处内，王伦于之表现的见识能力下，知人善任，亦善于倾听建议，让部从有重视之感外，凝聚了大部人心。
如果说初选择同王伦投效赵云帐下效力，是为了报恩，另看出王伦“医者”天赋，求得心安外，那眼下之心思，各有转变，以斩杀敌寇，而立功业。
“都伯，若是探查敌情，如廖君所言，吾等行此水路，也是安全不少。再可借艨艟之便捷行之，一旦遇敌，也能快速冲出！吾愿行此事！”
张勇年二十有二，一双方脸，于人初看去，给人一种严肃之态，他摸着下巴胡须，后迅速抱拳道。
“都伯，吾亦愿往！”
见王伦颔首采纳，其余几人纷纷出言。
“探查敌情时，由吾亲自前去，章为随行。但因吾于任司马处所见之地图，于水路更为熟悉。元俭负责楼船事，但有状况出现，当迅速为后方去信！”
王伦做出了决定，语气内充满了不可置疑，众人纷做应下。
如同白日他从夏口所想，而今的情形，同最熟知的《三国演义》大有不同，更靠近《三国志》记述之情况。那一些在演义中记述的策略，能否转而用之，只有亲眼所见，才能决断！
王伦对自身几斤几两，有着清醒认识。
像那日在中军帐所想，抛开穿越者，及于大势的了解。他智比不过徐庶、诸葛亮等人，武比不过关羽、赵云……
欲要在刘备心中不断提升地位，只有借助不可阻挡的历史大势下的机遇，转化为成功之法。
比如即将到来的战事内，孙刘联盟尚无人提出的“火攻”之计。
而如何用火攻，从哪个方向出现，
于敌出其不意？
唯有实际调查后，才有发言权。
在王伦命令下，以这几日训练的良好纪律，部从们迅速行动起来。
两刻钟后，见月色西移一段距离，时临夜半，也是一天中，最为安静的时候。
王伦向楼船上的廖淳，吹了个口哨，略加示意，他所处的艨艟，便如一叶轻舟，沿着倒影圆月的江苗，缓缓驶离。
在王伦不断转化方向下，行有半个时辰，越是靠近曹军水师停靠港口，越是小心警觉。
“都伯，好多的船，这……这敌军于此所停，怕是有数千艘！
还有，那么多密密麻麻之人，打着火把上下，可是有数万人？”
黝黑的艨艟，完全藏匿于水边的芦苇下。
此间之行，通过细小的支流，赫然深入了曹军核心。
望向数百丈开外的无数大小船只，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章为的声音，更像是老鼠发出的滋滋声。
只有在望向船舱口，那道沉稳又安静的身影，忧惧才会有压下。
王伦远眺前方敌影，甚至能听到若有若无的曹军呵斥声，他心却异常冷静，如同前世站在手术台上，手持手术刀，面对病人一样。
这一世，唯一不同的是，病人是伤痕累累之大汉！
主治执刀者，-亦非他一人！
“噤声，有船来了！”
见有斥候小船驶来，王伦低声道了句。
在此停留的一个时辰内，他渐渐摸清了规律，敌军斥候小船的游走巡查，几乎一刻半钟即有一艘，可见防守严密。
真要用火攻，曹军决不会于此等待！
除非……先将敌人引出来！
引到一个水面平缓，大船可做集结，又难做快速运动的地方。
王伦脑袋里，再度蹦出了“赤壁”这个地名。
历史上的赤壁之战，或有它的必然性。
但以江东兵迟迟未至，又为亲见敌情，没了黄盖献计，那他就是“黄盖”！
为了确保猜测成真，务必要趁着夜色掩护，亲自走一遭。
“敌军走了，吾来控制方向，沿着芦苇，向右侧撤去！”
“都伯，那里敌人船只巡视更为密集，乃为主流耳！”章为提醒道。
王伦轻做点头，但于舱室内的黑暗中，其他人看得并不清楚。
“吾知道，其处行去者，以敌军大船居多，敌人一旦发现，吾等凭灵活性，即快速离开！”
余者闻此言，心中不知不觉发生了变化。
都伯思虑周全，当无事也！
不断靠着芦苇躲避中，王伦如愿以偿的寻到了一处宽阔的水域。此地处于江面急转弯后数里，为江水冲出的泥沙成型。
“谁在哪里？”
突然，一条打着火把小船靠近，且传来质问声。
船内部从们，吓得桨板动了下。
“快报！有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