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敌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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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军水上斥候在发现情况后,反应异常快速,一连串的锣鼓声,便有响起。
“全力开动,冲出去!”
望着从水面各处云集来的船只,王伦这一刻的心情,却是相当冷静。
在其言语下,章为等人莫不反应过来,“一二一”的呼声中,竭力划动手中船桨。
艨艟再无顾忌,收起的风帆,于夜风中张开,如同离弦之箭,飞速驶离。
“射!”
咻咻咻!
但以前方围拢过来的曹军兵士,手中弓弩发射,一连串的弩箭,如同滑落之雨滴,不断击中船体。
王伦半边身子于外,感觉肩膀的锥痛。望着弩箭落入水里,幸得徐庶所赠软甲,若无此甲防护,于数箭插入身体,何以继续执掌船行方向?
“都伯!”
船舱内传来声音,王伦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那是一艘仿若小山般的巨大楼船,正缓缓横过来,以阻断他往旁边支流逃离的方向。
即如同赛车手的冲锋,而今只能莽一波!
他声音浑厚道:“集中精神划桨!全速!”
“诺!”
咔嚓!
“啊!”
从敌人巨大的楼船,险之又险的交错而过,距离之近,飞来的弩箭,终还是穿破了舱室厚重的木壁。
但望着后方追来的曹军船只,没有敢停下手里的动作。
直等三刻钟过去,完全离开了曹军水师笼罩,能看到远处一些火光。追击之敌,才有些不甘心的停下。
死里逃生,紧张的心弦终能落下,随之带来的是深深疲劳。
没有人说话,皆以王伦命令,继续向前。
经过两个弯道,又行了一刻钟,最终看到了停靠在这里的廖淳等人。
“速接应都伯!”
廖淳让部从点燃所有火把,见到整个艨艟如同刺猬,不禁大惊,立即让旁边两条小船,于侧接应。
王伦手臂有弩箭穿过的伤痕,但并不算严重,反倒有两人为穿过的箭矢,伤势很重。他帮扶着两名兵士,先行运到楼船上,又将章为等人,先行离开。他最后才为兵士搀扶下,踏上楼船。
火把光照下,转身一望,整条船几乎没有完好之处,外表面插满了箭。
真·草船借箭!
即便这样,还能冲刺而出,王伦不禁感叹江东造船的质量。
只是在扫向水面另一侧时,王伦眉头一皱:“元俭,何时多了条船?”
“啊!”
船室内传来部从的痛苦叫声,王伦大步而入,连身上汗湿的软甲与衣衫都来不及脱下,向后道:“先救伤患,此事稍后再说。三郎,再将船上所携胡蒜按照以前法子,蒸为汁液。元俭,汝让人速将我携的刀具取来,还有食盐搅拌沸水为汤……”
足足一个时辰,天色大亮时,王伦满头是汗,才从楼船的船室内走出。
军中物件到底稀少,以战事结束,当寻工匠制造成套的手术用具才是!
好在经过处置,两名重伤部从,且都将身体里的箭端取出,情况稳定。各项处置下,能否活下来,只有看命了!
王伦眯眼望着朝阳,以王单端来的水盆,清洗双手。
他开始思索接下来的打算。
昨夜的一场冒险,大有所获!
那片处于湖口之所的宽阔水域,距乌林不过六十里,已有大船连夜停驻。遂有九成概率,乃是历史上,火烧赤壁的主战场所在!
剧本早有现成,
三国的历史人物们,也正一个个登场。待过两个时辰,有人来替换值守,当迅速归往报告关羽。
寻到了机会,然机会并不会主动投入怀里,急需他抓住!
而今不到十一月而已,但通过昨夜的细致观察,曹军来犯,许就这几日。却不晓,江东兵可有请来?
“都伯!”
身后传来一道胆怯又虚弱的声音,王伦回眸一看,乃是昨夜同行探敌的刘直。
刘直一张马脸上,有两条明显的泪痕。方才救治两名重伤员时,刘直即便身上有伤,依旧不断走动,端着热水,且做生火。
一见王伦转身,他即下跪道:“都伯,昨夜若非吾未按照都伯所言,安静停驻,何以船桨抖动,为敌人发现。今以常升,赵文重伤,余者如都伯,皆有伤势,甚至差点陷入到全面覆灭之危,全是吾之过!请罚之!”
古人少食蔬菜之类,故多患有夜盲症。包括昨日发现他们的敌人,开始之问询,也只是怀疑间的试探。
但到底是首次距离敌人如此之近,刘直紧张中,下意识动了下,才有后面之事……
将昨夜场景回忆了一番,王伦双手将刘直扶起,拍着肩膀道:“汝不必如此感怀!昨夜遇敌,非汝之过也!相反,因有汝之打破,吾等迅速离开,才避免了一些支流河道为敌军楼船堵住,后许无退路的境界。
吾等于前线,又做探查,本就处于生死边缘,同舟共济。
好生修养,接下来,吾等还将迎来大战,且是男儿真正建功立业之机!”
“都伯,吾……”
看见刘直眼泪又忍不住掉下,王伦拿出了以前对待一些病患的肃然模样,道:“大丈夫何故做小女儿之态?汝难道连赵文都不如?我方才为之处置伤口,其人可是未叫一声!”
赵文乃是刘直乡党,两人同处王伦手下这些日子,最为亲近。
“唯!”
拿着粗糙胡饼,欲为王伦递来,且汇报要事的廖淳,看着这一切,复望向比他年纪小几岁的王伦,目中更多崇敬之色。
都伯王伦年纪轻轻,大度豪爽,带人宽厚。有其人在,五十人才有主心骨!
短短时日内,能做如此凝聚,非常人所能!
至少廖淳觉得自己并无此能力!
在将胡饼交到王伦手里,于饥肠辘辘的王伦吞咽间,廖淳指向了旁侧停着的黝黑小船,道:“都伯,淳请告之!此船乃是昨夜抓住的敌军探子所得!”
王伦眼中流转着惊讶,这般偏僻的水域,敌探竟也寻到,主动来“投”?
“探子呢?”
廖淳回道:“共计三人,于船舱内,为捆绑着,嘴里塞有布块,其中一人,似为士也!”
说话间隙,那名显然为首、五花大绑捆着的文士,已通过梯子,被带上楼船。
其人嘴上的布块,方被拿下,即披头散发,破口大骂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吾蒋干乃使者,何以如待蛮夷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