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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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方茉和元淮璟还有赵炎又“偷偷摸摸”在元家的书房汇合了，双方开始汇报今天的进展。方茉这边没什么好说的, 除了陆远征的试探外, 公司各方面都一切正常。“哦，对了元总，今天一共积累了二十三份文件是需要您亲自过目的, 然后华正的吴总和朝露的李总都约您吃饭，需要答复, 还有……”方茉一件件向元淮璟汇报, 哪怕没有记事本她也能如数家珍, 等结束的时候, 某人的眼神已经从振奋到心如死灰。方茉不用靠近都能猜到元淮璟此刻心里一定是在抱怨这些永远做不完的工作。可有什么办法呢, 当总裁就是这么辛苦。这可是有钱人的专享“福报”。同样了解元淮璟的赵炎很想拍拍好兄弟的肩膀, 让他“节哀顺变”, 不过考虑到某人会炸毛，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随即和方茉说起他们今天的收获。元淮璟和赵炎今天一共去拜访了三个人，都是元家这些年来一直交好的大佬，哪怕像元淮璟这种不耐烦人情世故的人，逢年过节也会去亲自拜访他们。但因为去的突然又静悄悄，前两位都没见到，人家也是有很多正事要忙的, 哪能那么巧刚好就在家或者办公室等你呢？还好，最后一位，也是最难见到的卫老顺利见到了, 把东西交上去后更是得到了人家肯定的回复。“这么说, 他们很快就能下手？”方茉有些惊喜, 原来上面早就注意到这帮家伙了啊, 那行动起来应该更快，真的是太好了。“是啊。”赵炎也露出笑意：“据说其中有几条线索还是从肖伟民口中知道的。”肖伟民做这种行当，最需要的就是漂亮弱势的女孩子，骗能骗一部分，但更多的恐怕还是……只是上头一直没有发现这伙人的大本营，偶尔捣毁一个窝点也只是杯水车薪。直到元淮璟带来了新的证据和线索。“卫老说最迟明天晚上，他们就会行动。”如果快的话，也许今夜就可以，这种事，肯定是越快越好的。“真是没想到，这帮人会光明正大在首都搞事。”方茉不屑道：“他们倒是知道什么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那个茶楼开了那么多年都安然无恙，还发展成了老板们都喜欢谈事的场所，可见背后之人的狡猾。真的深谙“灯下黑”的法则，不过这些人也猖狂不了多久了。有些事迟则生变，方茉恨不得明天早上一醒来就看到好消息。“还有，陆远征看样子和那伙人脱不了干系。”方茉有些担心：“到时候会不会影响到元氏？”对此元淮璟倒是很淡定：“他只是股东之一。”又不是董事长也不是总裁，元氏说起来在大部分人眼里还是元家的，只要元淮璟不做蠢事，大家也没那么容易被煽动。其实，如果元淮璟他们愿意，事后公布一下三人在这件事中的贡献，

元氏股价还能再涨一截。可昨天什么最佳市民只是玩笑话，三人都不想在这件事上过多地暴露自己，哪怕最后那些人都被抓走了。一来是为了安全，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漏了一两个人，二来也不愿意出这个风头。没必要，大家又不想当明星，也不想逛街的时候被人认出来。“那现在，我们只能等吗？”紧张的一天过去，再交换完情报，方茉突然发现自己在这件事上也没其他能帮忙的地方了。当然，元淮璟和赵炎也一样。卫老直接和他们说了，让他们正常过日子就行，其他的事都交给专门的人去处理。“好像是这样。”赵炎点头，然后三人面面相觑，莫名有几分空虚，这种等消息的时光是最难熬的。可如果现在就解散回去，好像又有点不得劲？昨天晚上三人讨论到凌晨，制定的方案都有几十条，包括什么万一认识的人都不想蹚这趟浑水怎么办？又比如那边的人警觉被发现了怎么办？赵炎还连夜从元家别墅那偷偷调了几个保镖过来，就担心半天被人“枪击”。像方茉早上也多带了一个小包，里面放了两件换洗的衣服，就打算今天晚上和其他两人“加班”到天明来着。结果，发现都是大家想太多。现在是晚上八点，睡觉都嫌太早的时间，方茉本来想着要不直接回家算了，却被赵炎“以防万一”四个字留了下来。宁愿在元淮璟家多住两天也要保证安全第一，方茉这样一个独居的女孩子，还是太危险了点。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住了，方茉很是轻车熟路。“那个，斗地主吗？”方茉弱弱地举起手：“我上次看到家里有牌。”她想着要是现在回房间，一个人容易胡思乱想，其他娱乐项目也玩不进去，工作就更别说了，还不如三个人在一起找点事干。可三个人能一起玩的什么？游戏首先排除，方茉手残党，估计元淮璟也不愿意暴露。其他的，方茉暂时只能想到斗地主了，反正万一不行就再想其他的咯。换做两个月前的方茉，是宁愿发呆到天明也不会提出这样的想法的，但现在嘛，大家也算是同甘共苦，有同一个秘密的好伙伴了。稍稍破格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听到这个提议的赵炎和元淮璟：……好像，也不是不行？不要问元淮璟一个高冷总裁怎么能玩斗地主，问就是他自暴自弃了！元淮璟虽然很多时候喜欢“自欺欺人”，但这么多次下来，他实在不能骗自己方茉是真的一点都没发现。不过元淮璟想着，方秘书顶多只是觉得他本性没那么高冷，是平易近人的性格，肯定不会猜到某人不仅爱玩游戏，还是个二次元s大佬这种事，毕竟一听就不可能不是吗？这是方茉脑洞再大都不可能想到的！如果只是这点程度上的暴露，元淮璟倒也能接受。当然，也容不得他不接受，谁让某人在方秘书面前出

意外状态的时候总是特别多呢。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说好的斗地主并没有玩成，而是变成了双扣。是的，在方茉去拿牌的时候恰好被元奕安小朋友看到了，他好奇地询问一句后就兴奋地表示自己也想玩！关键，这孩子他还真的会玩！“过年的时候，陈叔他们也会偷偷玩这个哦，被我看到啦，其实很简单的嘛。”小家伙很骄傲很自豪。于是，本来在书房的游戏被转移到了客厅，四人四角坐好，两两抽牌随机组队。第一局就是方茉和元淮璟一组，赵炎和元奕安一组，发现不能和方姐姐成为队友，小家伙还有些伤心。但倒也没强行要求换人，老老实实地换了座位，准备拿牌。因为有孩子在，他们也不玩钱，就用糖果代替，初始资金每人二十颗糖，输完了就要做一些“让大家开心的事”来赚取打赏费，可谓十分公平公正。方茉其实也很久很久没玩打牌了，没时间加没人，上次玩都能追溯到大学时期。还好，打牌这种事即使再久没玩都能一下子上手，属于印刻在花国人基因里的天赋技能。等所有牌到手，方茉心里有些高兴，运气很不错嘛，牌都挺好。但是自己好没用，双扣还要考虑和队友的默契。方茉朝对面的元淮璟眨了下眼睛，虽然此时因为他坐在自己对面，距离超过一米没有办法听到心音，但方茉觉得两人都共事那么久了，默契肯定要比学长和安安好吧？这局胜率很大！元淮璟第一个出牌——独牌3。方茉点点头，先把小的不好出的牌出掉，很正常的选择。自己没有独牌，但到时候看其他两人出什么，必要时候可以拆几张。然而随着元淮璟“7”“Q”一直独牌的打法，再看到赵炎出了一对四，元淮璟都没有的情况下，方茉很快就发现了一个残忍的事实。她的搭档，有一副奇差无比的牌！救不了了，那就大难临头各自飞吧。方茉当机立断选择放弃队友，至少如果她先赢了，不用输糖。一局结束后，果然如方茉所想，她是第一个出完牌的，最后一个就是元淮璟。这人结束时手中的牌起码还有十张，公布的时候连元奕安都忍不住摇头：“叔叔，你的牌太差啦！”元淮璟哑口无言：……可恶！你们等着，下局肯定是我最厉害！心中暗暗发誓的元淮璟抽到了一副比刚刚还差的牌，他差点都忍不住当场摔牌了。3、5678，偏偏缺个四！这么多小牌让他怎么出啊！而且不敢相信自己最大的牌竟然是Q？那些K啊，A啊，大王小王去哪了，针对我是吧？！有这么一副牌，哪怕元淮璟是赌神都没办法。加上这局方茉的牌也很一般，两人双双“赴死”。“元总，要不您先去洗下手？”方茉看着逐渐减少的糖，深吸一口气后很是“心平气和”的建议元淮璟。怎么会有人手气差到这种地步，他该

不会得罪赌神了吧？面对方茉的建议，元淮璟面无表情地看向她，眼底是不服输的倔强。方茉也用坚定的目光回视，在这种时候，手气差就是原罪！就算是老板也不行！还好下一局这个塑料组合就分道扬镳了，方茉和元奕安一组，元淮璟坐在了她的左手边。【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难道是老天爷在嫉妒我？】【3，怎么又是3？来张4啊！完了……】【老赵，靠你了，我已经落地成盒了】元淮璟的心音听得方茉差点笑出声，这委屈的声音搭配面瘫脸，十足的反差萌。怎么会有男生这么可爱？因为元淮璟奇差无比的运气，玩了五局他的糖果就消耗的一干二净，活动被迫中止。“叔叔，你要表演什么呀？”好侄子元奕安热情建议道：“电视上那个胸口碎大石可以吗？”方茉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元奕安小朋友，你的主意很好，就是下次别提了。你可就这一个叔叔，玩坏了就真的没有了。“元总。”方茉眨眨眼睛把脸上的笑意稍稍收敛一些：“要不你讲个笑话吧？”她是觉得元淮璟不可能做破坏形象的事，与其在这里发呆，不如快速敷衍过去算了，自己五局赚了四颗糖，到时候全给元淮璟吧。一旁的赵炎也是这个想法：“是啊是啊，元总你随便讲个笑话就行。”以元淮璟多年的识人经验，一看就知道这两人对他的表演根本没有任何期待，这完全是在敷衍自己！哼！竟然敢小瞧我？！表面年纪27岁，实际年龄估计连7岁都没有的元淮璟，胸腔那颗不认输的心顿时开始疯狂跳动。你们越不期待！我就越要让你们大吃一惊！元淮璟一个转身，直接走向元奕安的琴房。这是搞哪出，元淮璟不会是要弹钢琴吧？还真被方茉猜中了。只见元淮璟坐到平时元奕安的位置，稍稍调了一些东西，试了几个音色后双手很快落在琴键上，在三人惊讶的目光中，修长的手指下瞬间绽放出美妙的音符。方茉对钢琴曲的了解并不多，但元淮璟谈的这首实在太耳熟能详，即使是她也知道。《致爱丽丝》，据说是弹钢琴的人必学曲目。方茉不知道元淮璟弹的水平算不算好，可眼前这个画面绝对是赏心悦目的。穿着修身西装的英俊青年，在交错的黑白键上一点点描绘出了雪山、海水和森林，如果此刻再有一抹月光洒下，一定是一副世界名画吧？这样的元淮璟，和平时的高冷不同，是一种真正的安静，自己好像又见识到了这人的另一面。方茉不由思考，任性的元淮璟、爱闹的元淮璟，高冷的元淮璟，再加上现在安静的元淮璟，究竟哪个是真正的他？又或者说，这些全是他？一曲完毕，掌声响起。“叔叔！原来你也会弹钢琴啊！”元奕安第一个惊喜地出声，和长辈学了同样技艺的发现显然让小家伙有种找到伙伴的快

乐。相比较元奕安的单纯惊喜，方茉和赵炎的感官就复杂多了。元淮璟这个身家，从小学点乐器的确很正常，按道理他们不该惊讶的。可是，这是元淮璟啊！两个人对元淮璟不说百分百了解吧，起码也有七八十。一看就是叛逆儿童、叛逆少年、叛逆青年，一路叛逆过来的元淮璟，真的能静下心来老实练琴吗？特别是赵炎，元淮璟去玩滑板、玩s，甚至去跑酷他都不会有半分惊讶，这人就是这种坐不住的性格，但现在突然告诉他，其实元淮璟也有安静文艺的一面？这大概比太阳是西边出来的更让人惊讶。【哼哼，震惊了吧！】【当年因为练这玩意儿我都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次】元淮璟从小就是个皮猴，三四岁的时候就能上房揭瓦的那种，元父为了磨练这孩子的性子才特意选了钢琴希望他能陶冶下情操。最低要求就是让这孩子能安静一些。就这样，在平均一个月赶跑一个老师的频率下，元淮璟还是被迫学了差不多十年钢琴，哪怕已经很久没弹了，但肌肉记忆还在，加上曲目并不难，这次还真被他装到了。【哈哈哈，老赵下巴都惊掉了吧？】【方秘书呢，是不是觉得我超帅，对我刮目相看！】因为元淮璟结束表演后就走近了三人，方茉可以说把他的内心听得一清二楚。怎么说呢，她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好好的帅哥，为什么就偏偏长了张嘴呢？还是那种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要不然刚刚那份惊艳还能在持续一会儿。方茉其实前段时间也悄悄试图取消这项技能，还和打工人之神反复念叨了好几次，可惜神大概比较忙，暂时没空理方茉。——算了，至少曾经惊艳过。方茉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掏出十颗糖递给元淮璟，同时不忘夸赞一句：“元总，您弹得真好听！”【是吧是吧，我也这么觉得！】恍然间，方茉眼中的元淮璟仿佛长出了一根尾巴，在那欢快地摇着，就像一直在等她更多更多的夸赞，越多越好。方茉：……所以，她这幻视的毛病什么时候能好？因为元淮璟这突如其来地露了一手，让后面的打牌开始变得更加有趣，而且他的手气开始好转后，大家输赢就真的很随机了。基本每个人都轮到了表演的机会，赵炎很不走心地讲了一个冷笑话，得到方茉友情赞助的三颗糖，对比元淮璟的一颗已经很大方了。元奕安则和元淮璟一样表演了钢琴，听着好像比元淮璟的更厉害些。方茉自然是不吝啬夸赞的话，甚至鼓掌鼓的手心都红了。当然，最后方茉自己也没有逃过表演的命运。面对三双期待的眼睛，方茉想了想跑到厨房去拿了剪刀，再向元奕安要了一张手工课上会用到的红纸。然后在三人的注视下，拿起剪刀就开始剪纸。几乎不用思考，锋利的剪刀刃在纸上灵活地游动，随着碎裂

掉落，隐隐有漂亮的花纹显现。“好啦。”不到三分钟，方茉抬起头笑着放下剪刀，缓缓展开手中的红纸：“当当当~剪纸绝技登场！”只见一个“福”字出现在三人面前，并不是那种简单的福字，它的周围还有漂亮的镂空花纹，是完全能马上贴窗户上的艺术品。“方姐姐！”元奕安被惊到了，他手指比划了一下剪刀的动作，语气震惊道：“明明，只是这样剪几下呀，怎么会？好厉害！”方茉带着一点小骄傲，然后把手中的作品放到元奕安手上，让三人仔细观赏。连赵炎都忍不住感叹：“学妹，你还会这一手？”方茉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是我小时候和隔壁老奶奶学的！”方茉父母离婚时她才五岁，没有上过幼儿园，去小学又太小，白天在家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处于发呆无聊阶段，也不像现在这样还有手机电视可以打发时间。那时候的电可是很值钱的，根本不会让方茉一个小孩子一天到晚看电视。于是她就跟着隔壁老奶奶学了这门技艺，到大学的时候她还用这手艺装扮过寝室，引得室友们纷纷拜师学艺。这时这副作品也到了元淮璟手里，他仔细看了两眼，脑海中却不由浮现刚刚方茉低头垂眸剪纸的画面。和平时认真工作时那副严肃状态不一样，刚刚的方茉眼神是认真的，嘴角却是带着笑意的，整个人好像柔化了的春风，让人跟着一起软化了思绪，驱逐了杂念。又发现了方秘书不一样的一面！元淮璟只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在集全图鉴的勇者，时时有惊喜，乐此不疲。突然，赵炎的叹气声打断了元淮璟的发呆。“搞半天，你们各个都身怀绝技啊？”他倒是也想给大家表演一下自己的滑板技术，但这东西好久没练了，赵炎怕表演不成反而丢脸。“人在江湖。”方茉笑了：“总得有门吃饭的手艺嘛。”等方茉表演完，时间也差不多该到元奕安睡觉的时候了，他们也不想耽误孩子的休息，直接收牌结束，不过最后盘点了下糖，发现赢得最多的竟然是元奕安！这三个年龄加起来都是元奕安十倍的大人，输给了一个八岁小孩！要是元奕安是元淮璟小时候那种性格，估计早就笑着叉腰嘲笑几个大人了。还好，他不是。他还把自己赢得的糖分了出去，方茉他们每人都拿到了三颗。“这样的糖会更甜哦~”元奕安笑着朝三人挥挥手后就自觉进房间，他已经能自己洗漱睡觉，完全不需要大人的帮助。“真不明白，这么好的孩子，冯依窈怎么就这么狠心呢？”赵炎忍不住感叹一句。你说你不想给一个植物人守活寡他能理解，但这孩子好歹也是亲生的啊，又不是仇人，偶尔来看一眼能怎么了呢？元家又不会阻止，而冯依窈后来嫁的那个男人赵炎见过，脾气是出了名的好，怎么也不像是会禁止老婆看

儿子的人。“就是没缘分呗。”方茉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惜的，“安安还有我们呢。”“有些人，可能天生就是父母缘浅。”方茉说完这句后才反应过来这好像是在影射元淮璟，她连忙补充一句：“比如我。”“但学长你看，我现在过得不是很好吗？”对此，赵炎竖起大拇指：“没错，方总你以后还会更好！”看着这样乐观开朗的方茉，一旁的元淮璟只觉得心痒手也痒，好想摸摸方茉的头，给她一个拥抱，然后告诉她“你也有我、我们”，可是这样会吓到方秘书的吧？他此刻只能带着祝福的口吻，认真地向方茉承诺道：“是，我们都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