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男儿当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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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首届远光杯足球赛举行了抽签仪式。
16支报名球队分为A、B、C、D四个组，每队踢三场小组赛，小组前两名出线。作为主办方的队伍，远光集团队固定落在A1的签位，其余球队全部打乱抽签。
考虑到这是市里10年来首次举办足球比赛，出于增加场次、促进交流的目的，复赛同样采取蛇行编队、小组循环赛的形式。也就是说，A组第一、B组第二、C组第一、D组第二组成E组，剩下4个出线队组成F组，再打一圈循环赛。这个赛制和未改制之前的欧洲冠军联赛是一样的。第一轮小组赛被淘汰的队伍，也组成两个小组继续比赛。
第二轮小组赛结束之后，E、F组前两名交叉进行半决赛，胜者进入决赛，败者争夺第三名。
抽签结果，千禧年队进入了远光集团所在的A组，同组的还有司法队和XX超市队。对这个结果，我们半是欢喜半是忧。十年来，我们一直盼望能有机会复仇，但小组赛就碰到争冠热门，显然不是什么好事。何况，远光队里还有大、小牛等我们以前的队友。
还有个不利因素，这次比赛的场地安排在一中和二中操场。我们当然希望能在一中踢比赛，这里实际上是千禧年的主场。但由于远光队是东道主，因此除了小组赛最后一轮需要同时开战的比赛之外，远光队所在的A组比赛全部安排在二中。而千禧年和远光队的比赛，恰好是第三轮。
同组的另外两个对手，XX超市的实力相对较弱，应该对千禧年构不成威胁。但司法队则不同。这支队伍由市公检法系统的球员组合而成，队员的技术一般，但球风粗野、体能充沛，而且战术执行坚决。要说这支队伍的实力，冲击冠军甚至决赛基本不可能，但无论遇上哪个球队也都够对手喝一壶的，正是所谓“搅屎棍”型的队伍。有这么一支队伍存在，A组的形式显得扑朔迷离。
由于复赛也是小组循环制，所以我们也没怎么关心其它小组的对阵情况，只是瞄了一眼静水建设，他们被分到了D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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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晚上，我爸依约来到一中，履行起主教练的职责。他穿上了我的运动服，颇有些英姿飒爽的样子。训练开始前，他召集全队训话，第一句话就是：“既然你们请我来当教练，就必须绝对服从。场下什么都好商量，但场上就是教练说了算。”
“是，教练！”我们齐吼。
“还有你，陈耀阳。训练比赛的时候只能叫我教练，不许叫老爸。”
训练内容并没有什么大变化。先是热身和专项技术练习，之后打队内对抗。由于全队只有14名球员，所以用小门，不设门将，大象去我对手那边踢中后卫。
对抗赛开始刚刚三分钟，孟小龙完成了一次精彩的个人攻击。他在左侧连续三次做骑单车过人的假动作，之后突然加速内切晃掉右后卫，再人球分过穿裆过掉大象，突进禁区一脚射门，球却打偏了。
正当我们为孟小龙的球技惊叹时，教练吹向了哨子。
“你，孟小龙是吧，为什么不用脚弓推要拿脚尖捅？你以前教练是这么教你打空门的吗？”
孟小龙诧异地看着教练，似乎想要辩解却又没说什么。
之后的对抗赛不断被哨声打断。教练有时是纠正具体的技术动作，有时则让我们原地静止，检查队伍的阵型是否保持在合理的位置。这时我们就会发现，所谓的阵型已经荡然无存，
变成了无序的两、三人小组。
个人被纠正最多的是孟小龙。最后一次，教练发狠说：“爱踢就踢，不爱踢滚蛋，难怪你这家伙在专业队踢不出来。像你这种人，少一个，中国足球就好一点，也不知哪个瞎眼的教练会看上你！”
“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孟小龙也爆发了，红着眼睛冲上去，仿佛要和教练干一架，我们赶紧七手八脚地把他俩隔开。
“我就再说一遍，你给我听清楚了：像你这种自以为技术不错就吊儿郎当，只想着耍花活表现自己的，只适合去街头表演，不适合踢足球！”
出乎我们的意料，孟小龙居然坐在地上，哭了。
这一变故让教练也感到意外。“今天就到这吧，解散。”他又一次吹响了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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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往常一样，训练结束后，我们又来到车行讨论，这次主教练和张淬也来了。
主教练说：“踢了一个来小时的对抗，你们每个人的特点，我大概摸清楚了。之前小阳也给我讲过你们的一些设想，我觉得有几个方面需要改一改。
“第一个我想你们也看出来了，张淬和瘦头陀（现在队里几乎没有人喊两位头陀真名了）的个人能力和对抗都没问题，但体力最多只能支撑半个小时。远光杯一场比赛80分钟，你俩现在达不到全场比赛的要求。你们俩这两天好好休息，后天我给你俩做体能测试，再找人给你们做针对性的体能强化方案。你俩每天都要练，希望能赶得上复赛吧。”
张淬和瘦头陀互望一眼，频频点头。
“第二点，这位胖头陀，我想让你打替补，你看可以吗？”
我们都吃了一惊。在训练中，教练可从来没有因为胖头陀的错误而吹停比赛啊。胖头陀有些惶恐地问：“教练，是我哪里有问题吗？”
“不，恰恰相反，是你踢得太好了，放在边后卫大材小用。而且，千禧年队报名队员本来就比别的队少两个，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能派柳嫣这姑娘上去。我们需要有你这样一个什么位置都能打、什么位置都能踢好的万金油做替补。小阳他们就想着把强人堆进主力，就不知道给自己留点后招。”教练斜视我和小艾一眼，语带不屑。
“哦，那我没意见，听教练的。”胖头陀乐呵呵地说。
“这样一来，我们预想的两个主力边后卫可都换人了。”我有些不爽，“周日就比赛，现在也没时间磨合了。”
“我看了。队里的两个替补边后卫，虽然个人能力不突出，但位置感不错，知道听中卫的指挥，补位什么的都可以，体力也跟得上。特别是那个谁，”教练低头看了下名单，“王铖洋，还是个左脚，业余球员里面难得的。你们不是说头个对手比较弱吗？第一场比赛，我不要求他们在进攻上面多出彩，只要能守住就行。就算咱也不进球，后半段还可以换上胖头陀跟张淬他们，以赛带练吧。”
主教练有备而来，那我也没话说了。大象笑着拍拍我的肩膀。
“还有一点，那个孟小龙，我建议别让他来了。我看出来了，这个人是诚心的，就没打算好好踢球。与其留在队里做害群之马，不如趁早……”
话还没说完，孟小龙闯了进来：“给我一场球，我证明给你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