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比尔吉沃特的无冕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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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林看着娜伽卡波洛丝。
虽然祂是神明，但子嗣离开家，也让祂产生了凡人才会有的离别感。
“你右眼的世界符文是你的运气，但注意不要过分依赖它，我见过太多因为贪恋符文而消逝的生命了。”
“权柄是你的底牌，但至少它要激活才能为你所用，加油吧……”
娜伽卡波洛丝缓缓推着科林走出洞窟，俄洛伊也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菲兹暂时先在我这，这个小鱼人很有潜力。我想培养他一下。”
科林点了点头：“注意身体，母亲。”
说完，科林便钻进了大海，海水欢呼雀跃着呼唤着他的名字，他以魔法回应，海水便托着他朝远方游去。
“神明，我也将启航。”
俄洛伊跪在娜伽卡波洛丝面前，祂只是微微颔首，俄洛伊便调转身形离开了。
娜伽卡波洛丝静静的看着两人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祂微微叹了口气，褪去了自己人类的样貌，变成了那头庞大的海兽。
只不过，祂的背部赫然一个巨大的伤口，伤口还冒着火焰，不断阻止新肉芽的诞生。
“呀，大海兽，你怎么了？”
没来得及出来送送科林的菲兹从洞窟钻了出来，正好看到娜伽卡波洛丝的样子。
“无妨，受伤了而已。”祂的声音在菲兹耳边响起。
“嗷嗷，那你注意身体呀。”菲兹安慰到。
娜伽卡波洛丝没有回答，祂感受着身上的痛感，祂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那头该死的山羊……不就是拿了你一把刀……
娜伽卡波洛丝这样想着，将身躯蜷缩进洞窟，开始独自舔舐伤口。
……
“白港？我来到这里了啊。”
浪花将科林抬到了甲板上，科林满眼全是白色的鸟粪。
“嗯？正好看到了船工，先问问他吧。”
自言自语着，科林迈步走向那名摊在地上的老船工。
“哦……蛇母在上……”老船工想要逃走，但他的腿无法支撑他站起来。
“现在是什么日子了？老船工。”科林问道。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没有看见你，你是复生的亡魂，去找害你的人，不要来找我……”
老船工显然被吓破了胆，所有的交流都无法见效。
“我死的消息竟然这么多人知道？奇怪啊？”科林有些疑惑，虽说他有些名气，但不至于连消息闭塞的老船工也知道自己“死”了。
科林抬起一泡海水，砸在了老船工脸上。
清凉的海水瞬间将老船工的精神拉了回来。
他眨着眼睛，看向始作俑者。
“科林，‘比尔吉沃特之猎’，你竟然回来了！这怎么可能……”老船长看着科林，喃喃自语。
“没错，我侥幸逃脱了琢珥鱼的围猎，活了下来。”
科林随意的回答道。
“感谢蛇母，比尔吉沃特终于有救了……”老船工连忙抱住了科林的腿。
“求求你，快去把那个刽子手恢复原状吧……”
“刽子手？”
科林下意识认为他说的是莎拉。
“没错，就是你的妻子莎拉，她已经疯了！”老船长语无伦次的向科林诉说着莎拉的暴行，和俄洛伊诉说的一样。
科林皱了皱眉头：“莎拉……嗯，我知道了。但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们两个是夫妻？”
实际上来说，
科林和莎拉还没有履行结婚手续，他们还不算是夫妻，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只知道他们两个是情侣，而且如果是外人传播的，也不会传播这种无聊的八卦。所以科林很好奇。
“什么？难道你不是吗？那……那个墓碑不是给你的吗？”
科林沿着老船工指的方向看去，一个金灿灿的、上面镶着蓝色宝石的墓碑映入眼帘，银色的锁链捆绑在上面，一直延伸到海里。
那是一个非常华丽的坟墓。
上面雕刻着两行字，科林走上前去，那很明显是莎拉的笔迹：
我的丈夫科林长眠于此。
他的妻子莎拉也将长眠于此。
“有传言说，这块墓碑是那名赏金猎人用尽自己第一笔赏金打造的，她亲自雕刻、沉水。我可以证明，那不是传言。”
“因为她雕刻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一个大个子扶着那块墓碑……她将墓碑沉下水时，我也在旁边看着那个大个子把墓碑放在莎拉船长背上。”
科林默默的走到墓碑前，手指轻轻抚摸着刻痕，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莎拉刻下这两行字时的悲痛。
那剜心的痛。
轻轻拂去墓碑上的盐渍，科林用手将墓碑向上拽。
墓碑很沉，很难想象莎拉是怎么背着墓碑走到海水里，将它沉水的。
科林催动着海水，浪花将墓碑下面的东西抬了上来。除了必要的漂浮物外，剩下的只有一个小包裹了。
科林缓缓解开包裹，里面是一个装着东西的盒子，而且盒子做足了防水措施。
随着科林一层层解开包裹着的防水布，那个盒子的真实面貌呈现在科林面前。
很眼熟。
这是当初他们两人存钱的小盒子。
科林用颤抖的双手轻轻掀开盒子的盖子，里面密密麻麻摆满了金海妖。
这是两人当初的财产。
金海妖上还摆着一张字条，那是科林临走前摆放着在莎拉枕头边的字条。
这张字条皱皱巴巴的，上面充满了火的味道。
科林手指触碰到字条，将它拿起来。反面写着一句话，是莎拉的字迹：
科林，我的科林。
反面布满了泪渍。
科林将字条规规整整的折叠好，放进了自己的怀里。
自己将永远保存。
至于墓碑。
科林将它抬出水面，拆除掉其他的杂物，便摘下腰间的一个闪着蓝光的小玻璃瓶。
里面是充满魔法的海水，是科林在路上自己培养的富魔海水，他用这种海水，可以更轻易的召唤出连接本源地的海水圈。
随后他便将墓碑放了进去。
忙完这一些，科林深深呼了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
再回头时，岸边已经站满了人。
他们统一身穿黑色西装，神情严肃的看着科林。有的面色潮红，难掩激动；有的故作镇定，但颤抖双腿出卖了他；有的看着科林的样子，喜上眉梢，不能自拔。
“行礼！”
久违的老约翰的声音从旁边响起，那些黑西装应声单膝下跪，左手放在右胸：“恭迎您的回归，家主！”
科林忽然感觉有些乏了，他面无表情的扫视了一下海塔尔家族的人们，踩着浪花回到了岸上。
旁边老约翰连忙上前，将一件黑色毛领大氅披在了科林身上，那件大氅肩膀和上臂处裹着肩甲，点缀着刺向天空的剑刃和利齿，显得格外威严。
“老约翰，我要听到你的报告，关于我离开前和离开后的一切。”
“遵命，科林老爷。”老约翰低着头回答道。
科林随后看向还在跪着的人群。
人群的最前面，有四个人出列跪着，他们的衣着很像科林刚刚披上的大氅，但是没有毛领和那如剑冢般的肩甲。
“阿塔、克里斯汀、翠耶尔、泰阿莱……明天一早逐个向我汇报这段时间的工作，以及为了当上家主干了些什么……我不想听到有人说谎……”
“您的意志，科林家主。”三男一女异口同声的答道。
说完自己的话，科林没再听四人的答复，就已经离开了。
科林在前面走着，人群给他缓缓敞开了通道，老约翰在他身旁跟随着。
“……老约翰，我想先去……”，呼吸着比尔吉沃特腐臭的气味，科林缓缓叹了口气。
“您已经累了，科林老爷。”老约翰看了看科林的神色，可以从眉眼的倦态里看出来，这一路疾驰而来的疲惫几乎要打垮了他。
“您现在需要的，是好好睡一觉。莎拉那边，我一直在盯着，您可以放心。”
“她杀那些人，你也都知道吗？”科林故作语气严厉的问到。
“当然，科林老爷。其中一些，海塔尔也提供过小小的帮助。”老约翰面含笑意。
科林此时才露出了笑容，“这才是我的‘管家侠’，哈哈……”
一老一少，一仆一主，就这样在路上走着。
比尔吉沃特，你的“无冕之王”，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