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轻生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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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所中学在十几年前曾经登上过东京的报纸，报纸上，记者称学校里有一个“地狱之班”。

刚刚入学的1年8组（高一八班），连续出现10名产生抑郁、自残、轻生倾向的学生，其中有7名女生，3名男生。

10名学生中两名女生确认死亡，其她人先后退学进行医学治疗。

经过警方调查，大体状况如下:

8组的班主任老师水谷一教学成绩出类拔萃，是东京的名教师，学校花重金聘请他到学校任教，他在第一学期也交出了令人满意的成绩单。

可到了第二学期，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

班上一个名叫阳子的女孩由于家庭重男轻女，确诊了轻度抑郁症。得知情况后，水谷一特地召开班会，叮嘱学生们对阳子要谨言慎行，尽力包容阳子，不能让她受到刺激。

有一天，阳子出于好奇，未经同意拿起同班女孩放在桌上的手链，失手弄坏了它。事后，阳子诚惶诚恐地向女孩道歉。因为是重要的亲人送的，女孩难以接受，哭着找水谷一告状。

考虑到阳子的特殊，东西又不贵重，水谷一希望女孩不要哭闹，大方地原谅阳子。他害怕阳子受到刺激，没有批评阳子，只是简单地息事宁人。

结果看似事情圆满解决，实际上从那以后，女孩和阳子之间矛盾不断。

她再也没和阳子说过话，和她关系好的女孩们也不再搭理阳子。

“你们要是跟她玩的话，她弄坏你们什么东西老师都会站在她那边。”女孩有时和朋友们说这些话时，阳子会听到。

阳子不理解为什么自己已经道过歉，女孩和其她人还要揪着她不放。女孩和其她人也不理解，凭什么就因为阳子有抑郁症，老师就格外偏袒她，即使她对别人做了错事也不追究。

难道她有没有抑郁症和她有没有做错事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水谷一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他相当偏心阳子，一是因为她的病症，二是因为她成绩优秀。对于一个非常看重教学成绩的老师来说，一个常年拿第一的好学生就是对他教学能力的最好证明。

他万事都优先阳子，连校园祭的班级主题也听由阳子决定。尽管别的学生强烈要求做料理摆摊，但水谷一还是决定采取阳子的手工摊建议。

长此以往，渐渐地，班里的人都疏远了阳子。

在这种情况下，陷入自我怀疑的阳子痛苦不堪，导致病情日益加重，留下遗书，在一个清晨于家中割腕轻生，人没有救回来。

水谷一在知道阳子轻生的直接原因后大发雷霆，严厉地责备了女孩和班级的学生。

不久之后，女孩在学校跳楼自尽。也就是从那时起，班级里自残、出现抑郁倾向的学生越来越多，这种诡异的现象引起了各大新闻媒体争相报道，校长迫于压力解散了被称作“地狱之班”的班级。

——这就是眼前这只咒灵出现的直接原因。

接触到咒灵之后，观月才完全弄清楚了真相。

她看到咒灵背后的硝子跌跌撞撞地向她们跑来，从有些窒息的喉咙里奋力挤出声音,“硝子，不要过来！我没事！”

咒灵已经接近愤怒失控，但根本没有对她下死手，观月举起村正，用力砍下了它掐住自己的大手。

硝子听到观月的话，没有再贸然前进，停在原地，看到观月顺利脱身，她才放下心来。

“硝子，你在那里等夜蛾老师他们过来，我先把咒灵别的地方。不用担心，我可以解决。”

她们在和咒灵的对战过程中发出的声响足够让夜蛾正道他们找来了。

安抚好硝子以后，观月看了一眼眼前的咒灵，慢慢向后退，当务之急是带它去别的地方，她不能等五条悟他们过来一起祓除它。

一开始进入校园时，硝子和其他人都表示咒灵的戾气让她们很不舒服，唯独观月一切如常——因为这只咒灵的咒力也是她咒力来源的一部分。

它的直接来源应该是阳子和跳楼轻生女孩的怨气，多年以来，它吸食和她们一样的人类的负面情绪，也就是“抑郁困境”。

当初那个被称作“地狱之班”的班级除了使人们产生不靠谱的鬼神论，也一度让人们怀疑抑郁症是否具有传染性。

抑郁症可能会遗传，但并不像流感一样，普通人和患者接触就会染上病症。

但“抑郁情绪”是会传染的。和细菌、病毒不同，情绪传染是人们主观上无意识模仿他人的面部表情、语言表达、动作及行为。

换句话说，如果一个普通人共情能力强烈，又没办法自主消化掉别人给自己带来的影响，还长期和抑郁症患者待在一起，就有可能被传染。

阳子和另一个女孩轻生以后，班里又接连出现了8个产生抑郁倾向的孩子，就是因为“抑郁情绪”的传染性。

但原因不止于此，还有另一个原因:水谷一的盲目纵容——甚至可以说，造成惨剧的最根本原因就是水谷一。

水谷一班上的孩子们都尚未成年，没有强大的自我分辨能力。他过度袒护阳子，不允许任何学生指出阳子的错误、反对阳子的意见，给学生们树立了一个坏榜样:只要得了抑郁症，无论做什么，都能得到老师乃至所有人的包容。

阳子去世后，水谷一变本加厉，指责女孩和学生们不够宽容，让所有人被迫为“自杀的阳子”，女孩受不了跳楼轻生。

“如果要靠轻生来证明自己是无辜的、正确的，那我也轻生好了。”这是女孩留下的最后遗言。

然而水谷一并没有因此改正，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没有及时引导，让学生们因此又产生了另一层印象:只要自残、轻生，就能证明自己是对的。

那以后，班里有孩子长期和阳子、女孩相处，本就多少被传染有抑郁情绪，之后有样学样，一旦产生矛盾就靠自残这种极端方式来证明自己更有道理。

不好好处理问题的水谷一，最终让“公平裁判”变成了“自杀比赛”。

那10名学生中，有7名女生3名男生也并不是偶然，女生居多的原因来源于社会长期以来对女性的压迫。

在东亚，和全世界男性自杀率高于女性不同，很多东亚国的年轻女性的自杀率远高于男性，她们大多因为失恋、性迫害、缺乏教育、婚姻家庭等原因放弃生命。

女性相比男性更容易受到外界压力，也很容易内耗，一件错误的事发生以后，她们更容易被质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也很容易产生“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对”的想法。

打个比方，一名女性若受到性侵，就会被指责是否穿着暴露、是否长相太美、是否半夜出门，在这种情况下，女性自身也会产生强烈的自我厌弃感。

阳子和其她女孩长期生活在这样的女性生存环境里，潜移默化之中也被囿于抑郁困境。

“女性的抑郁困境”，这种负面情绪是咒灵的咒力来源，同时也是观月的咒力来源之一——咒灵似乎在接触到观月时也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才没有杀死观月。

观月也不打算杀死她，她可以使用从夏油杰那里复制学来的咒灵操术收服她，把她送回家族。一只可以为人所用的特级咒灵能给观月氏带来好处远大于直接杀死她。

现在，观月引导着咒灵跟随她上楼，她要抓紧时间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在五条悟他们赶来之前收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