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高跟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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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马不停蹄地一天之内和两位dk分别见了面的观月，好不容易解决完期末考试和家族事务，终于回归高专生活，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分配了任务。
这次的任务是和一年级的灰原雄还有七海建人一起，去神田祓除咒灵。
根据“窗”给的信息，这一次应该是一级咒灵。
一年级的小鬼在姊妹交流会之前很少在学校，就算在，教室所在地不同，也有各自的训练场，其实不怎么会碰见——这也是观月入学好几个月也没见过灰原雄跟七海建人的原因。
他们还没有接到过单独的一级任务，有一级咒灵出现时高专一般会安排学姐学长跟他们一起参与，毕竟两个人都还只是一年级的孩子。
观月和灰原雄他们在辅助监督的车上见面。
今天派来的辅助监督是一年级的雪莉小姐，她不认识观月，所以一见面就做了自我介绍。
雪莉小姐头发短短的，穿着西装，说话干脆，非常英气。
观月看到她就会想起自己看番剧的时候，那名叫伊地知的辅助监督，总是看起来畏畏缩缩的。
七海建人礼貌性地向她打了招呼，他话不太多，打完招呼就没有别的话。
倒是看到学姐想要站起身鞠躬的灰原雄，因为太过紧张忘记了自己是在车厢内而撞到了头。
“对不起，前辈！”灰原雄摸着脑袋道歉，脸红红的有点不好意思。
观月有些忍俊不禁，“为什么道歉？灰原没有做错事情呀。”
这下灰原雄的脸更红了。
不过观月并不在意他这样的少男到底想什么，因为她实在遇见过太多。
一坐上车，她就只专心听辅助监督的话——当然任务更重要。
神田位于千代田区，是比较繁荣的商业区，除了写字楼之外，那边同样有许多酒家和公寓，因此最不缺少的就是工薪族。
案件发生在一栋写字楼里，那家公司小有名气。受害人都集中在办公室内，大概有**个人，男女都有。
工作加班一直以来都是会让人类陷入负面情绪的东西，在工薪族聚集的写字楼里出现咒灵，观月想十有**是因为劳务问题。
等她们抵达事故现场，负责接待的是一位高挑的年轻女性，名叫铃木真衣。
她画着精致的职场妆容，但仍旧挡不住苍白的脸色——公司里面横死九人，她肯定吓坏了，居然还要强撑着接待她们。
“您好，铃木小姐，今天麻烦你了。”观月握住了铃木真衣伸来的手，本来还有些发抖的铃木莫名感觉好了些。
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请和我来吧。”
因为情况特殊，警察还没有处理现场的尸体，七海建人和灰原雄查看了受害人扭曲的身体。
观月和铃木一起站在拉起的红线外，铃木没有看尸体的方向，她皱着眉，看起来很难受。
“怎么了？铃木小姐不舒服吗？”
铃木真衣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又点点头，她把右脚抬高腾空。
“不好意思，因为之前出状况的时候太忙乱，脚扭了一下，现在穿着高跟鞋很难受。”
观月把目光移到她脚上，铃木真衣小姐把脚后跟从高跟鞋里放出来，她的脚踝情况不太妙。
“它应该还在这里。”七海建人已经查看完了情况，走过来对观月说，“我们得找到它。”
他一过来，铃木就又把脚放回名为“高跟鞋”的笼子了。
礼仪在日本是很重要的东西，渗透于日本人生活的方方面面，当然也包括职场。
如果说必须要尊敬前辈，观月还能理解，但是对于女性着装强制要求，比如职业女性上班必须穿高跟鞋或者上班不许戴框架眼镜，从始至终她都不明白。
社会对于女性“美”和“懂礼仪”的要求要比男性高得多。
在这样的潜移默化中，即使铃木现在面对的不是男上司也不是男同事，只是个看起来很老成的年轻少男，她也下意识地马上把已经不堪重负的脚收回。
明明已经很难受了，结果还是要被迫服美役。
“你们两个先去可以吗？铃木小姐有点不舒服，我想先照顾一下她。”
“可以的。”
铃木真衣有点惊讶，“不用不用了，这位……小姐，我没问题的，我可以留下来帮忙，你们需要什么东西吗？”
“铃木小姐，这是非自然事件，对于普通人来说，远远离开就能帮我们的忙了。”七海建人摇了摇头，他说话很直白，听起来有点不近人情。
“啊——真不好意思。”
感觉自己说了蠢话，铃木真衣窘迫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观月拉住她的手安抚她，叫她别在意。她们一起出了写字楼，整栋大楼都封锁了，剩下的几个负责人也已经撤离，公司成员只有铃木真衣一个人。
“真是不负责任的领导，怎么能把员工一个人留在这里招待？”观月拜托雪莉小姐把铃木送去医院看看时，雪莉小姐发出了抱怨。
观月耸了耸肩，“是不负责任的胆小男人们。”
“真衣小姐，如果很难受的话，不如把高跟鞋脱下来吧？”雪莉小姐建议道。
全是女人的环境让铃木真衣放松下来，她迫不及待地脱了镣铐，虚脱般地靠着车座。
她难以忍受地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又睁开，“两位小姐，我想休息一下，你们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铃木小姐放松一点，别太紧绷了。”
铃木重新闭上眼睛休息，雪莉小姐帮她关上车门，跟观月一起站在车外。
“真是奇怪，高跟鞋随便穿穿打扮一下也就算了，居然强制要求每天都要穿。”
雪莉小姐从兜里掏出了香烟，她已经是成年人了，对于这些无所顾忌，但意识到观月在自己面前，她又把打火机收了起来。
观月察觉她的体贴，对她微笑了一下。
她并不介意雪莉在自己面前抽烟，硝子跟她在一起那么多次她也没有制止过，但如果有人为了她停下抽烟的话，她当然不会又给她劝回去。
嘴里不能抽烟，就只能多讲讲话转移一下注意力，“那种东西中看不中用啊，遇到歹徒不好跑路，去执行任务还没抓到咒灵可能脚先崴了，出去逛街没几个小时就磨脚——我啊，也是刚从高跟鞋服役里毕业，所以很清楚这些。要是我是普通人的话，绝对会因为这个产生怨念导致咒灵出现的。”
观月低着头，看了一眼自己脚上的修闲鞋，“如果我是普通人的话，我也会。”
因为工作导致的负面情绪有很多种，它们来自不同的情境。对于男人来说，可能是加班、霸凌、侮辱，但对于女人来讲，除了要经历男人们也会遭受的那些之外，还要经历男人们不会遭受的:必须穿高跟鞋、必须化妆、必须陪酒招招待。
进入案发现场，那些残留下来的咒灵气息，还有身边铃木真衣的痛苦，观月的共情术式使得她感同身受。
她是个喜欢原因的人，每件事的发生都有原因，她的术式让她很擅长弄清楚源头。
某男子无差别杀人的原因是因为找不到女友想报复社会，咒灵无差别杀人的原因是工作过度职场迫害。
人和咒灵在她这里，变得也没太大差别。
她叹了口气，手机震动了一下，灰原雄和七海建人发来了短信。
“前辈/观月前辈，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