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恋爱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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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一进教室，就知道氛围不对。
观月没来上课，教室里只有早到的硝子和五条悟。
硝子揪着五条悟的耳朵，像拷打犯人一样审问他，“说，你昨晚带着观月跑去哪里了？”
“什么什么呀，话不能这样说，是观月带着我跑。”这个关头五条悟还有心思保持严谨。
硝子眼里的昨天和五条悟眼里的昨天是完全不一样的。
五条悟眼里昨晚的情形：王子带着公主出逃。
硝子眼里昨晚的情形：土匪掳走公主。
“不管谁带谁，你们去哪里了？干什么了？”
“不告诉你。”平时嘴巴漏风的五条悟今天出奇得嘴严，他做着鬼脸，从硝子手底下跳开。
他后退时撞到了正走上前的夏油杰，“杰，怎么今天来的这么晚？”
“是你们太早了。”夏油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硝子追上来继续和五条悟斗智斗勇，教室里虽然只有三个人，但光她们俩就能吵嚷出三十个人的气势。
夏油杰有点恹恹地望着窗外，视线从观月空着的位置滑过。
舞会啊。
他无意识地用手指敲击着桌面，思绪飘得很远。
课程结束以后，为了躲硝子，五条悟带着夏油杰很快跑得没影，他打算去吃点甜点。
“很久都没有一起打游戏了，我买了新游戏，今天试着玩玩怎么样？”夏油杰提出了异议。
有时候他们俩会聚在一起通宵打游戏，攀比一下谁最先通关。
五条悟立刻来了好胜心。
“别输得太惨哦。”
夏油杰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因为他这次买的是——
“恋爱游戏！？”
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五条悟的大惊小怪声显得很突兀。
“总是玩竞技类没意思。就试着玩玩这种类型吧。”
“可是这个这个这个………”五条悟头一次觉得自己说话时舌头打结。
恋爱什么的………
“怕输吗？”夏油杰微笑着说，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让人不爽。
“你说谁怕？”
五条悟先打开了游戏。
这款叫做《大小姐攻略》的游戏是最新发行的，据说男女都可以玩，他们打开游戏时最先看到的选项是“选择你的性别”。
夏油杰和五条悟对视一眼，都选了“男”。
“你是一名普通的男高中生，有一天你们学校新转来了一位大小姐——”
名字叫做《大小姐攻略》，女主当然是大小姐，当大小姐的形象出现在屏幕上时，五条悟愣了一下。
黑长直，黑眼睛，会让他想起观月。
怎么能够不想起呢？尤其是当你和她刚从一场舞会上逃跑、在星光下一起跳舞以后。
也许是他先入为主？五条悟看了看一旁的夏油杰，他倒是面色不改。
“——总之你对大小姐一见钟情，准备对她展开追求——”
“大小姐的转学引来了很多人的注意，下课时男生聚在一起讨论，你选择——”
“a参与讨论”
“b径直走开”
“c制止讨论”
五条悟自信满满地选了“a”，当然是听听大家怎么夸他未来女朋友（已经自信代入）。
“你参与进了男生们的讨论，他们正在说‘哇，新同学很正点哦，胸部很挺呢’这样的话，大小姐心生厌恶，对你好感度减－。”
“你制止了男生们的逐渐走向下流的讨论，大小姐觉得你人不错，对你好感度加一。”
夏油杰那边加好感度的声音和五条悟这边减好感度的声音对比起来有些许刺耳。
五条悟：……
什么嘛！他怎么知道他们会说那种垃圾话，如果知道他哪会参与啊！
“悟，你看起来出师不利哦。”夏油杰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幸灾乐祸。
“是意外，接着来。”某人嘴硬道。
“大小姐是你的前桌，一天她扎起了高马尾，你觉得马尾晃啊晃非常漂亮，你决定——”
“a扯一下她的马尾，引起她的注意。”
“b什么也不做。”
当然是引起她的注意，五条悟再次选择了“a”。
“你扯了一下大小姐的马尾，并得到了大小姐一巴掌，大小姐对你好感度减一。”
“你什么也没做，只是看着，心想这么美丽的头发，编成辫子也一定漂亮，大小姐对你好感度加一。”
夏油杰选了正确答案“b”，他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该怎么做。
“你不会已经偷偷背着我打过一次了吧？”五条悟摸着下巴，一脸怀疑地看着他。
明明都一样是恋爱白板，怎么他如鱼得水的样子。
夏油杰举起双手，表示自己很清白，“绝对没有哦。”
他放下手继续玩游戏时，边看着屏幕边说，“喜欢人家就不要欺负人家，她会感到讨厌的。”
“我那不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吗？那么多恋爱剧都是这么演的。”
没谈过恋爱但看过不少爱情影片的五条悟不服气。
“那就是他们错了。”夏油杰依然直视着屏幕，没有看五条悟，屏幕上是大小姐的形象，“男主们做错了。”
“哈——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五条悟阴阳怪气地说。
“没有啊，我就不知道你去参加观月家舞会的事，我看你今天因为这件事和硝子纠缠了很久。”
夏油杰似乎只是不经意地说出了这句话，但空气里的因子却变得不同寻常。
原来他不知道啊——这是在五条悟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他以为，观月会告诉夏油杰的。
原来——他不知道啊。
“那是——”想法还没有被完全理清，五条悟下意识地要解释，却又突然想到什么，“你不也没告诉我吗？和观月出去约会夜不归宿，还坐她的车回高专。”
针尖对麦芒的感觉清晰起来，五条悟一直以来都对那个问题很在意，他等着夏油杰回答。
就像是一张弓突然被拉满，箭在弦上，他有点紧张，以为夏油杰多少会表现得不太自在，就跟他一样。
但是夏油杰的神色很自然，他只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原来是这个啊。那次是我冒犯了观月去道歉，觉得没必要就没有告诉你。你很在意吗？”
很在意吗？是的，很在意。
五条悟看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什么端倪。
夏油杰的表情很完美，五条悟不知道怎么松了一口气，气氛没有刚刚那么紧绷。
“我说，你好像表现得有点不同。舞会是五条家和观月家重修旧好的信号吧。”
“差不多啦。”
“又要联姻吗？”
“倒是有那个可能。”
五条悟说得漫不经心，夏油杰的手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
“你和观月吗？不怕被杀死？”他开玩笑一样地说。
今天他们之间的玩笑话似乎都没起到玩笑的作用，五条悟坐了好半天没说话，没有马上配合着他调侃。
打游戏的原因，为了更好的看清屏幕，夏油杰把窗帘拉上了。
空气里的灰尘在透过缝隙照射进来的光线里漂浮，让人免不了感叹，原来不论多干净的地方，其实都围满了尘埃，只是有的落下，有的没有落下。
“喂，杰，我跟你说过我那个不知道前多少任前辈吧？他那个时候也明知道会被杀死，还是和观月家主结婚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过了好一会儿，夏油杰以为五条悟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突然开了口。
“我怎么会知道。”
夏油杰又不是那个自寻死路的男人。
“我觉得，”五条悟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里的情绪，“可能是——只求一时不图一世吧。”
五条悟答非所问，但夏油杰完全理解了他的意思。
他若有其思地沉默了一会儿，两个少年都陷入各自的世界。
他们又开始玩游戏。
五条悟依然做不出合适的选择，好感度一点点往下掉，夏油杰却出奇得顺利。
打到中后阶段五条悟越来越心不在焉，他下定决心似的，放下游戏手柄，准备说点什么。
“杰，我觉得我喜——”
“我赢了。”
但是夏油杰没有让五条悟把话说完，他打断了他。
剧情进行到了最后阶段，玩家发现，家世显赫的大小姐，她的家族已经为她挑选了未婚夫，两个少年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不错。
“a退出，整理好自己的感情，不再打扰。”
“b等待，她们之间不是爱情，只是亲情，等一个婚约解除。”
“c当小三，主动出击，挤掉未婚夫上位。”
夏油杰选了c。
“大小姐觉得你勇气可嘉，决定给你一个机会，你成功上位。恭喜通关。”
五条悟：……这是什么鬼剧情。
“出奇制胜。”夏油杰笑着说。
转折突兀，以至于五条悟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组织起来的言语烟消云散。
夏油杰心情很好，他没有再说别的，只是微笑着盯着屏幕。
就好像他真的没听到五条悟刚刚说的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