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恶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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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完了开场舞，观月就得回到母亲身边，陪着她见一些新朋友或者老朋友，或者也有的是五条家这样的既是新朋友也是老朋友。
五条悟被五条家的人拉过来和她站在一起，为他没能邀请她跳舞而道歉。
人一拨一拨过去，观月陪着母亲应付商人们，五条悟不知道怎么回事没走开，一直站在她身边。
几乎每个成年男人和观月说话时都会加上一句，“观月小姐好高啊。”
平均身高只有一米七的日本男人发出这种感叹也是难免的——
例外男人五条悟已经长到一米八几，站在他旁边的观月也并没有显得很矮，她净身高大概有178cm的样子，是“天空树一样的大小姐”。
两个人都穿着正式的礼服，杏粉色的裙子和黑白的西装并不是不相配，要说是登对也好，说是大小姐和保镖也不成问题。
“哎呀——哪里很高啦，观月小姐也是穿了高跟鞋吧。”围着她们的一个男人说道。
观月因为那些男人不自觉带着羡慕她身高的话偷抿着嘴憋着不发笑，听到这男人的话有些憋不住了。
自己很矮只好找这样的借口安慰——也不是很高啦，全是因为高跟鞋。
她真想提起裙摆给他看看，她当然没穿高跟鞋，那种折磨人的东西她既不喜欢也不需要。
不过如果今天她穿高跟鞋的话，这些男人一定会更嫉妒的。
“笑什么呢？”五条悟看见她窃笑的神情，小声地问。
观月趁着其他人都在和观月禾讲话，提起礼服，给他看自己脚上穿的运动鞋，狡黠的亮光在她的眼睛里闪烁。
这下五条悟也忍不住笑起来。
观月禾不想让女儿陪着她站太久，让她尽管去享受宴会，她和五条悟才得以从人群里脱身。
人们还在跳舞，有人停下来拿着酒杯交谈。
观月带着五条悟在甜点区走，他对那些甜点很感兴趣，尤其是当他看见前面的桌子上摆了他最爱喜久福，像夜间的猫咪一样眼放绿光。
“观月，你们家这是什么味道的喜久福？”
他边问边扔了一个到嘴里，喜久福在他嘴里还没度过五秒钟，他就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芥末味吗？好辣好辣——”
因为是实在是太辣了，他手忙脚乱地到处找水。
清水诗织“好心”地把早就准备好的水的递给他，“请用这杯水吧。”
来不及看清和思考，五条悟接过杯子咕噜咕噜喝下去，但辣口感没有丝毫缓解，口腔几乎要喷火了，连胃都感觉被火烧一样——诗织递给他的是一杯可乐。
不知道是哪个坏心眼的人发明了这种口味，还摆在五条悟面前。
当然是她们——小野椿和青木柚实躲在暗处偷笑，她们跑出宴会厅找幸村博美小姐和雾野矢奈做了喜久福“改造版”，放在那里等着观月带五条悟过来。
硝子拿出了注射器让她们把芥末酱添加进喜久福里。
“——话说硝子你怎么会随身带着这种东西？”凉子问。
没法解释的硝子：“哈哈哈这个嘛——它不重要。”
重要的是猫咪现在被辣得乱晃，看起来有点晕乎乎，这时候倒是比他平时又拽又讨人嫌的样子可爱不少。
她们这边混乱了一会儿，歌姬也端着红酒走过来。
“哎呀——这不是最强五条悟嘛——”歌姬甚至懒得掩饰，她还没有走近五条悟，就手腕一甩，把红酒全都洒在五条悟衣服上，“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五条悟：隔得这么远就泼过来好像没有说服力。
“太狼狈了，五条少爷。”诗织摇着头说。
五条悟下意识地看向观月，观月正笑得乐不可支，没有要帮忙的意思，他这下才总算搞明白这群女孩不怀好意。
更衣室在四楼，西装黏糊糊地穿在身上很难受，他只好拖着被辣得晕头转向的脑袋穿过人群上楼去。
观月和清水她们在原地哈哈大笑，大人们都没有在意，小孩子们之间的插曲哪有他们的生意重要呢？
观月禾好像注意到她们，她向观月投来一个虽然带着责备但更明显是带着纵容目光。
观月收敛了笑容，得意的神情却藏不住。
她拉着好朋友们找了个角落坐着，因为跳舞发红的脸颊本来已经恢复正常，现在因为发笑又成了玫瑰色。
“好啦，这下舒服多了。”
小野椿说，“我找了好多芥末呢。”
“说得好像只有你一个人在做坏蛋。”青木扯了扯她的手，不满地说，是她想出了芥末喜久福的点子。
清水诗织回想了一下五条悟滑稽的样子，“他那个样子好像一只喝了酒晕头转向的大白猫。”
“你们没给他喝酒吧？”硝子听到这话突然有点担心。
五条悟本人是喝酒杂鱼，沾点就醉，如果他喝醉了的话可能会有点麻烦。
“放心啦，只是可乐而已。”
“不过，他不会等会来报复我们吧？”雾野总是在事后胆子变小。
“啊——那个没关系。”观月快乐地趴在在沙发扶手上，用下巴抵着手臂，笑眯眯地说，“猫咪要是生气了，哄一哄就好了嘛。”
好像是被安排好的，晕头转向的大白猫在侍应生的指引下找到了一个空的更衣室，衣服放在梳妆台上——一套干净的高专校服。
五条悟换好衣服，刚好听见人在敲门，他打开门就看见观月。
“换好了？”她扒着门问他，笑得有点坏。
五条悟坐在沙发上，拎着脏脏的西装，看起来有点可怜。
他的脸泛着不太正常的红，观月凑近过去察看。
“怎么看起来醉醺醺的？硝子说她们没有给你喝酒啊。”
她蹲下来，用凉冰冰的双手捧着五条悟发烫的脸，他的脸好像又更红了一点。
担心他真的误喝了酒，观月凑得很近，想闻一闻他身上有没有酒味。
五条悟屏住了呼吸，就像玻璃缸里的金鱼，外面的人附身观察它，它也怯怯地看着她。
“没喝酒，是你们给我的喜久福太辣了才这样。我讨厌芥末味。””他别开了脸，闷闷地抱怨。
脸颊发着烫，他想也许可能自己真的有被辣得醉醺醺，开始想念那双冰凉的手。
“那生气了吗？”
“生气了。”
“真的吗？”
“真的。”
观月不太相信地看着他，他也不太坚定地看着观月。
“不要那么看我啦，好吧——没有生气。”
哼哼，他知道这些一定都是引起他注意的把戏。
他才不会生气，本来想假装生气来着，结果一跟观月说话对视很快就破功。
“才不是在引起你注意，禁止自恋。”观月在空气里画了一个叉。
五条悟自鸣得意的表情太明显，按照他自大的性格，观月不用想都知道他脑袋瓜里转得是什么念头。
笨蛋的脑回路果然和别人不一样，她刚才到底为什么会真的去想怎么哄生气的猫咪。
她伸出手拍了拍五条悟的头——果然头发软软的。
说起来很多人说五条悟性格差劲，但他其实又很少对人生气，每次有人骂他甚至故意恶作剧他，他也总是笑嘻嘻。
“啊？观月是用共情术式看穿我的想法了吗？”被看透的五条悟抱着头问——虽然被拍的一点也不疼，但他就是要抱着头，也许这样就能留住观月的手轻轻触碰他头发的感觉。
“才不是，都说了不会用在人类身上，是你表现得太得意了，笨蛋。”
“那你们干嘛恶作剧我啊？”自认为是万人迷五条同学百思不得其解，“真的不是因为我太迷人吗？”
“是因为我讨厌你。”
难得地空气沉默了几秒，五条悟没有马上说一些垃圾话活跃气氛，真的在思考自己“被讨厌”的可能性。
五条悟其实大概知道自己有些地方是讨人厌的，不过很多时候他不愿意去分清，也不会放在心上，用脑子很累的，反正他自己又不觉得自己讨厌。
但如果是观月的话，好像就会在意。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迷茫地问，“为什么讨厌我？”
“因为你不和我跳舞，因为我本来想穿西装的。”
不请她跳舞这个……五条悟有点心虚。
好像真的是他的错哦……但是西装是什么东西……反正也是他的错吧……因为观月肯定是不会错的。
“好吧，对不起嘛。”这样想着，其实听不太懂后一句的五条悟垂头丧气地低下头，有点别扭地和她道歉。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五条悟又抬起头，“那你现在不讨厌我了吧？”
毕竟她还上楼来哄他诶！不知道为什么变聪明的五条悟，意识到观月应该是恶作剧之后怕他生气来哄他的，又开心起来，如果他有尾巴，一定会左摇右摆。
观月和他一起坐到沙发上，“暂时不讨厌了。”
“那以后还是可能会讨厌我吗？”
“是的，”观月故意拉长了声音，她总是用这种方法和五条悟说话，“很有可能——哦——”
“唉。”猫猫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很发愁的样子。
他好想说，能不能不要讨厌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