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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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在高专入口等观月,陪着他的是观月家的专车,这次开车接送观月来的司机依然是水桥瞳。
“你可以先上车。”水桥瞳说,但他一定要站在车外头等。
“你还真是……你们年轻男孩都喜欢这样吗?不过你是第一个观月带着坐车的男生,这是你的特别之处也不一定。”
水桥瞳嘴里含着棒棒糖,趴在车窗上百无聊赖,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水桥小姐经常来接送观月吗?”
“因为懒得准备舞会,出来偷懒了,呼——”水桥瞳夸张地吸了一口气,“那是真麻烦啊,又很累。”
“是什么舞会?”
“观月没跟你说吗?”
“没有。”
“啊——大小姐没说的话,我也不方便说。”水桥瞳挥着棒棒糖,看不出来她有什么不方便,一副很想卖关子的表情,“你可以想想怎么让我开口。”
夏油杰收回了好奇心——看样子她只是想逗他,估计就算他开口求问也什么都不会说。
看他不上当,水桥瞳把手腕搭在窗沿,又想到了另外的点子,“不过——你可以去问你朋友。”
“你是说谁?”
“还能说谁,你不就那一个朋友吗?”水桥瞳漫不经心地说。
夏油杰皱了皱眉,“你们调查我了吗?”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不能什么人都能这么接近观月家的大小姐吧。”
“要查你比查你那个挚友——是挚友吧——方便多了。”
水桥瞳朝高专门口看了好几回,也没见到观月的身影。
“而且你也比五条家那小子有趣很多——啊,来了。”
观月终于出现在她们的视线里,她向门口这边跑过来,身后是美丽的晚霞。
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天空红彤彤的,像有火灼烧着云,那么云会被烧成灰烬吗?
夏油杰看着那片云彩走了一会儿神。
“等很久了吗?夏油君。”她边跑边呼呼地喘气,就算已经跑到他身边也没有停下来,顺手抓起他的手腕。
“快跑,不然就要被发现啦。”
硝子和冥冥她们要出高专到银座那边去,因为人多走的慢一些,观月绕了路,好不容易才跑到前面不被发现。
夏油杰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跟着她在跑,她们像两只蜂鸟钻进巢穴,停落在车厢里。
“我们去那边吧。”上车后的观月对水桥瞳说。
她没有说要去的地方叫什么名字,但水桥瞳好像知道是哪。
“系好安全带。”
黑色的汽车在云彩里驰行,太阳慢慢落下去,深红色的晚霞已经和黑暗连接,很快夜幕就会将它们美丽的色彩吞噬。
观月手边提着书包,夏油杰又一次看到那上面绣着的家徽,是太阳。
“上次夏油君带我去吃了乌冬面,作为报答,这次我也带你去一个不好找的地方。”
车一直开到远离城区的郊区,水桥瞳送她们到地方就离开了。
夏油杰对目的地所在很陌生,他意识到观月为什么不说具体的名字,因为它没有名字,也不好取名字。
那只是一片连绵小山丘,因为还没有进入深秋,绿草地依然莹莹如夏。
山丘紧贴着公路,被铁网隔开,也许是因为修建公路露出的石头和泥土堆积在一起,这里一簇那里一簇的开出了花,随着晚风轻轻摇曳。
那些花长着白色的细密的花瓣和黄绿色的花蕊,花茎长而细,看起来那么柔弱,像是风一吹花瓣就会全部散落。
因为夜晚的到来,公路旁的路灯都开始照明,灯光分布明明暗暗,有时候花被照耀着,有时候花躲藏在黑暗里,就像人的某种心情一样:时隐时现,有时候满是勇气,有时又羞于启齿。
“是野雏菊。”因为夏油杰长时间地盯着那些花,观月猜或许他不知道她们叫什么。
“好漂亮。”他说。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们俩都没说话,享受了一会儿这里的静谧。
“这个地方好安静。”
“累或者不高兴那种情绪的时候,就会到这边来,有时候跟朋友一起,有时候一个人。”观月坐在草地上抱着膝盖,望向蓝黑色的夜空,“和你的面馆是一样的地方,对吧?”
夏油杰直接躺在草地上,也不在意衣服会不会弄脏,高专的校服谈不上多好看,但有一点很好,就是耐脏,乌鸦羽毛一样的颜色,就算脏了也没人看出来。
“今天为什么会想来?很累吗?还是不开心?”
“有点累吧,还有觉得夏油君不太开心。”
“我有不开心吗?”
“有。”她肯定地点了点头。
“好吧,我有。”夏油杰仰着脸和她一起看天空,月亮悬挂在巨幕之中。
十五夜已经过去,下一个圆月时又要等明年了,一年365天月亮都在变化,还真是阴晴不定。
“观月,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开心对吗?京都校的学生们说的话你全都听到了?”夏油杰枕着自己的手臂,眼神没有聚焦,“你觉得——五条悟像不像太阳?又热烈,又耀眼,向日葵向着他开,如果他想,地球说不定也会围着他转。”
明明是他拿第一名所有人都围着五条悟,就算能和五条悟打平手也会被说是捡漏,提到最强人们永远只说五条悟。
刚进高专的时候他很弱,人们那样说也许无可厚非,可现在他已经成长了。
有时候他对五条悟,虽然是挚友,但也会有点嫉妒。
“嗯——”观月认真思考了一下。
“我不觉得他热烈耀眼,他没有那种温度。比起太阳,他更像月亮吧,有点冷冷的,谁也不在意,什么也不真的放在心上。他一出现,星星就不发亮了。”
“所以我是星星吗?”
观月这样的说法夏油杰是第一次听见,她看起来不是只想安慰他,而是真的那样想。
“那谁是太阳?”他问。
因为五条悟太耀眼,总是被类比成太阳,也许是他性格表现得温和,他总是被说成像月亮。
观月把放在自己腿边的书包拿起来,摩挲了一下别在上面的家徽。
夏油杰在车上的时候就看清过,那是变形却又容易辨认的太阳。
“我是太阳。”观月扬起笑容,露出明亮的笑脸。
啊,他怎么忘记了呢?这世界上还有另外的人呢。
夏油杰看着她的笑容,想起第一次和她见面,她和那支箭带给他的灼烧和疼痛。
她无法估量的咒力,夏油杰总有它们一定来自哪里的感觉,看起来很温柔的观月,使用的术式却非常致命。
无论什么时候都发着光吸引着人们的目光,温柔里面藏着冰冷,冰冷下是烧人的灼热,人们的视觉焦点,确实是她。
——我是太阳。
——你是。
观月学着夏油杰往后倒向柔软的草地,她亮丽的长发像黑色的东方丝绸一样铺陈。
他们一起仰躺着,看夜幕、月亮、偶尔划过的流星——可能是路过的飞机。
“本来想看星星来着,没想到今晚是月亮啊。”
“是‘观月’。”夏油杰说。
在日本,双关、"缘语"是和歌重要的修辞方式,他意外地很会用。
观月愣了一下,难得地带着一点害羞,笑得眼睛都弯起来,好像天上一轮明月,她的眼睛又是另外的弯月。
“什么呀,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夏油君,之前还不知道跟女孩子说什么来着。”
夏油杰看着她的侧脸,植物特有的青涩气味萦绕在周围,也许还带着野雏菊温柔的香气。
看见她开心,他的心情也变得明亮,积郁在心里的阴云散开。
虽然是夜晚,但阳光照耀下来了。他想,就算以后可能被灼伤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