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关乎于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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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着马尾的江凌正在往腰上系着围裙。她面前的小瓷碗里装着搅好的面糊。
见锅中的水烧沸，江凌一手将小瓷碗稍稍倾斜，另一手横握着根筷子将沿着碗口淌出的面糊按均匀大小赶入锅中。不时还要晃晃汤锅，防止粘底。
待成型的面疙瘩浮于水面，一旁备好的青菜碎倒入汤锅中。一小勺猪油，些许盐简单的调味，再盖上锅盖，小火慢焖。
算算时间，江凌将另一个灶上的锅盖揭开，眼见土豆炖肉的汤汁还没收干，江凌用根筷子戳了戳土豆，已经软糯。她又嫌颜色太素了，再淋了点酱油上色，最后用锅铲翻了翻锅，大火收汁。
忙完的江凌转过身拍了陈夕一巴掌，“杵在这干嘛？碍事。”
“你…什么时候会做菜的啊？”鼻子里塞着纸团的陈夕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他是被厨房里笃笃笃的切菜声吸引过来的，本来以为这女人是在拿他家案板撒气。没想到能见着刚刚这一幕。
江凌的动作娴熟，烹调时的一套先后工序安排妥当，有条不紊。比起原来那个只会泡面，煮个饺子全破皮的蒋薇强上好几倍。
“早会了，不然我吃什么？”江凌随口说道，随后撇了一眼陈夕，“你之前以为我是怎么过的？”
“我以为你都是在外面吃或者点外卖的。”陈夕老实答道。
“去你的，当我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啊？”江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又吩咐道：“闲不住就去把碗跟筷子烫烫，准备吃饭了。”
“噢，好咧。”
窗**雨连绵，屋里亮着灯，
江凌一手揭开面疙瘩的盖时水汽蒸腾，猝不及防下镜片上被蒙了一层白雾。茫然抬头，眼前模糊一片，却听到了陈夕不厚道的笑声。
“有什么好笑的，无聊。”掀起围裙一角擦着眼镜的江凌嘟囔着道。
“菜端茶几上还是餐桌？”陈夕问了声，最近两人喜欢上了一边看沙雕综艺一边干饭。
“嗯…餐桌吧，都是汤汤水水的，怕洒到茶几上。”
“那茶几上不是有桌布盖着吗？”
“那更难洗，你等我买张厚一点的塑料板垫上再说。”
说着话的功夫，两人端着碗筷和菜放在了餐桌上，拉开了椅子相对而坐。
本就是简简单单的家常菜，除了温馨并没有多惊艳。也可能是陈夕感冒了尝不出来。他还奇怪着江凌怎么没问他菜好不好吃，厉不厉害之类的。
抬头一看，咬着筷子的江凌另一手抓着手机，有些心不在焉。
戴着眼镜的少女不复昨日的灵动，眉头微微皱起，像是有着心事。
“咳咳，”陈夕低咳了两声，“其实你没有必要自责的，感冒这事说起来我也有责任。”
“嗯？”江凌回过神来，见陈夕误会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我只是在想些事。”
“方便聊一聊吗？”
“嗯…其实也没什么…”江凌纠结了会，还是坦诚道：“好吧，先说好，不许笑话我，我…我想学画画。”
江凌说完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可以啊。”陈夕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我记得你以前就挺喜欢画画的。”
“我…这次想以画画为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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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去做。”
“没有那么简单的。”江凌摇了摇头，她不觉得自己是天赋型选手，而网上那些号称学生党兼职党零基础花七八个月学习就能接单的课程，她一点也不信。
“这是需要大量练习的，而我还只是个手生了很久的业余爱好者…很可能花了时间却一无所获。”江凌越说越没有底气，她不喜欢心血来潮。
江凌明白光是兴趣还不足以支撑为职业，投资和回报不成比例的事比比皆是，她不觉得自己是特殊的那一个。凡事没有考虑好，光一头莽进去，也很快就会被现实打消掉积极性。
“嗯，你考虑的很有道理。”陈夕放下了碗，开始认真对待着这个问题。
“首先，你先把以后的事放一边。好好想一想。画画这件事，你真的喜欢吗？”
“嗯，喜欢。”
“我不太懂这个，但画画太笼统了一点，你有具体点的方向吗？比如学成后想做什么？”陈夕挠了挠头。
“插画师。”江凌脸红红的说着。
“接着说，别不好意思。你还得告诉我你为什么想成为插画师呢。”
“嗯…我想有自己的风格。不仅是内容表达方面，还有工作时间上也更自由一点。比较适合现在的我…”江凌斟酌着道，她有去了解过，比如原画，原画一般用于游戏美术设计，将游戏或者动画中的角色进行具象化设计，根据原作或者文案中的要求来进行视觉化展示。这个过程很严谨。
而插画相对应来说要宽松些。应用范围很广，更注重叙事，场景描述。画风也要更多些，创作空间大。
当然，考虑这些并不是江凌觉得往插画这方面发展会简单些，任何事想做好做精都有难度，小白轻松上手这种话都是钓鱼的。或许她仅仅是出于喜欢，相对而言她对插画更感兴趣。
“那你愿意付出时间去学习吗？哪怕没有报酬？”
江凌犹豫了下，但当她看着陈夕的眼睛时，想起了昨天自己说过的话。
“愿意。”攥着小拳头的江凌肯定道，江凌就是要去做蒋薇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才有意义。
“我相信你，现在努力肯定来得及。”陈夕笑了下。
“嗯，趁年轻。”江凌点着头同意道。
“不只是年轻，哪怕你仍是原来的岁数我觉得也照样来得及。但我不会像现在这样和你去细聊这件事，更不会去鼓励你放下现有的，去追逐梦想。只会让你自己慢慢想通。”陈夕解释道。无条件的去支持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好事。必须得考虑到她的实际情况。
“还有你说的一无所获，我觉得不对。没有取得成绩不能代表你所做的努力就全都白费。成长是不一定能成功，但它不能被一概否定。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得反思下，是你自己还不够努力，还是你的风格，迎合市场的问题，又或者别的什么。而不是该盲目的在一条路上继续走到黑。”
“所以，加油吧，少女。说的再多都不如你行动起来。”陈夕对着蒋薇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就是鼻子里仍塞着纸团，瓮声瓮气的没有什么气势。
“先吃饭。”江凌被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噢。”
闷头喝着面汤的江凌忽然觉得自己吃亏了。
“陈夕，你都知道我的了。快说说看！你有什么很想做的吗？！快说！快说！千万别不好意思哈。”江凌暗搓搓的想，要是这家伙说什么挣大钱之类的，那她就可以嘲笑他了。
“嗯…那可就太多了。我从小就喜欢胡思乱想，什么见到外星人啊，当个水手啊，当特种兵啊，成为宇航员，或者四处旅居。”
“你这，算了……有没有贴合实际点的呢？”江凌无力吐槽，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有的吧，现在算是实现了。”
“厨师？还是开一家自己的小店？”
“都算吧。”陈夕笑吟吟的看着江凌，“快吃饭吧，不然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