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话 问题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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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泽带着曾泽华的委托与克雷艾特的运营官王合见了面，不同于与孙谦文的会谈，林清泽在与王合见面后将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诉了对方，他的目标是要替曾泽华联系上王合，并促成两人的通话，既然要合力解决Nace的作弊危机，林清泽便没必要对王合有所隐瞒。
Nace所面临的作弊危机有两个方面，一方面是玩家的作弊行为对游戏本身运营的影响，尤其像是玩家的信任度降低、参与度活跃度下降等都是可以直观从数据中得出的结论，而这些现象也会逐渐影响到更大平台的克雷艾特源宇宙，并且后续对于作弊玩家们的处理也丝毫不能含糊，如果无法给用户们展示公平正义的虚拟平台秩序，那么代表着源宇宙的“根”的信任将不复存在。
另一方面，王合还必须要解决作弊程序存在的问题。只要作弊程序存在一天，Nace的运营就将止步不前，并且全国联赛总决赛近在眼前，如果作弊程序依然影响着玩家们对Nace的信任度，恐怕他们不得不考虑延期比赛。然而最要命的是，克雷艾特与体育联盟筹划多年的虚拟空间体育赛事才刚刚起步，受到作弊事件的影响，已经有相关人士开始质疑在虚拟平台上进行体育赛事的合理性。
Nace的作弊事件，使得克雷艾特苦心经营的源宇宙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打击。他们不是没有处理过类似的情况，对于这类会影响用户信任度的危机他们更是严加防范，然而最终几名作弊玩家居然便将一切搅得天翻地覆，归根到底还是因为MOM程序对于克雷艾特而言存在的弊端。
实际上，像这类信任危机只要处理的早，在事件暴露初期迅速制止并进行公关，很轻易就可以大事化小。而如今导致作弊事件持续放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克雷艾特对MOM技术掌握的不完全性。
当初是王合关注到了江大的MOM实验室在进行神经科学的研究，在深入了解和与曾泽华探讨后他坚定地认为MOM技术对于克雷艾特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最终王合拿下了MOM技术，并应用在新开发的虚拟游戏Nace上，而MOM技术对于Nace来说，有着“输出”和“输入”两个端口。在输入端口，MOM可以将用户在虚拟世界里产生的波动数据化；在输出端口，MOM可以让用户接受到虚拟世界里的一切并使其神经系统做出反应。不过，MOM真正强大的能力还是其出色的神经协调能力，它可以改变人对外界刺激做出反应的强烈程度、速度快慢等等，只是这方面的技术如果应用在Nace中，无疑会破坏游戏的平衡。而引发Nace作弊危机的几名玩家，正是应用了MOM技术中的这一能力。
克雷艾特无法对MOM程序做出修正，王合也知道，除了MOM实验室，不，除了曾泽华之外，恐怕不会有人能对MOM技术做手脚。克雷艾特的公关危机也好，作弊玩家的惩治也好，都有办法处理，但唯独对于作弊程序的清理，没有曾泽华根本不行。
能和曾泽华通上话对于王合来说已经是巨大的工作进展了，如果研究所那边依旧不同意他拜访，根据克雷艾特上层的指示，Nace的竞技体系恐怕不得不进行一次临时的更新换代。
“和你见这一面真的太重要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联系上曾泽华？”王合说道。
“通讯的工具是MOM，不过我们只能等他发起通话，我和他约好了每晚都要联络。”
也就说今晚，
他们就可以通过MOM通话。王合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下了，而且曾泽华已经知道Nace的危机，既然他主动联系了自己，应该已经准备好了解决方案。
王合的情绪明显轻松了许多，他今天出行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只要在下午部门会议前赶回公司就行了。想到这里他感觉锅里的鸡都香了起来。
“清泽你也在玩Nace？”王合说着夹起一块鸡肉放进嘴里。
“会用里面的训练舱，听说会有效果。”
王合听着愣了一下。随后又笑着说道:“不会有效果哦，你指的是对人体的锻炼吧？”
咦？！林清泽惊讶。
“我们从没宣传过Nace有锻炼身体的功能！也不知道是怎么传起来的。”
“可以增强运动神经吧？就像电子游戏一样？虚拟游戏更加逼真，应该会有效果才对。”林清泽说道。
“不一样。”
“你认为虚拟世界的本质是什么？”王合问。
本质？林清泽没思考过这种事，不就是一种科技手段？很多人甚至认为虚拟世界只是一种游戏。
“虚拟世界实际上只是投影在我们大脑上的一个影像，你可以把它认为是一种科技手段，也可以是一种游戏。但它可能更像是一场梦，它当然会改变你的生活，但还不具备连接现实的能力。”
“嗯...”
王合挑起一块汁水浓郁的鸡肉，林清泽也伸出筷子。
“清泽，晚上来克雷艾特吧。”
王合忽然说道，他今晚必须要与曾泽华联络，到时还是要与林清泽见面，不如干脆邀请他到克雷艾特的园区，因为除此之外他也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有些好奇。
曾泽华的情况是林清泽通过MOM偶然得知，让林清泽帮助自己可能是曾泽华别无他法的选择。王合当然可以这样想，但他知道曾泽华并不是那样的人，曾泽华不会轻易相信别人，就像他只把MOM技术抓在自己手中一样。王合在调查曾泽华时得知了他中学时代的经历，那起事故对他的影响一定是巨大的。
“克雷艾特公司吗？在哪？”林清泽问。
“在北湖区，坐五号线地铁可以到。”
江北市区没有哪里是地铁交通没有覆盖到的，即便是最远的北湖区，从西河校区附近出发更换几次地铁线也很快可以到达，林清泽唯一纠结的还是他有些肿胀的脚踝。考虑到已经麻烦过王合让他赶到江大和自己见面，林清泽最终还是决定去一趟王合的公司。
锅里的鸡肉被夹完后王合让服务员又加注了壶开水，两人直到锅底见黑才起身离开。
......
克雷艾特高层会议室。
一名年轻的男士满脸笑容地在通着电话。会议室里只有他一个人，为了应对Nace作弊危机而召开的高层会议结束后，各董事纷纷离去，只剩下这位身居“克雷艾特源宇宙审判院（CJO）”负责人高位的男子还独自留在会议室中。他嘴里正吐着:
“邱总你果然是头脑清晰啊，下面还真有人抓到作弊证据了。”
“......”
“这您放心，内部已经压下去了。”
“...”
“在比赛结束之前，克雷艾特绝不会承认有外挂这种说法。这点小事交给我您就放心。”
“嗐，邱总客气。我这里就先祝龙兄勇夺金腰带了！哈哈。”
恭敬地结束了对话后，男子靠坐在沙发上，对一个根本不懂技术的资本家点头哈腰令他感到恶心。可对方实在给的太多了。
从加入克雷艾特起他就想过在虚拟技术改变世界的那一刻起他一定会飞黄腾达，但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也许他对飞黄腾达的理解有了误差，可谁会拒绝唾手可得金钱呢？
闭上眼，他选择忽略了那些虚无缥缈的使命。他已经是这个冉冉升起的虚拟世界中的最高审判者，没人可以审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