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话 运营官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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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大学紫金校区北餐厅。
王合坐在餐厅入口处附近的四座就餐桌座位上向透明的玻璃门外望着，目光在朝餐厅走来的稀稀疏疏的学生群体中搜索。
他是一家虚拟科技公司克雷艾特的游戏部门的运营官，正准备要与江大的一位学生在餐厅见面，因为提前太早的缘故，在来餐厅之前他还在校园里闲逛了一会儿，他本没有这样的闲暇。他所负责的虚拟游戏Nace的玩家作弊事件已经非常严重，至今为止一共出现了五名几乎可以确定是利用作弊程序谋取不当利益的玩家。克雷艾特公司的高层也非常重视这件事情，如果他处理不好这件事，恐怕整个Nace运营团队甚至游戏部门的人都要面临责罚。而他目前仅剩最后五天的时间来解决这件事。
因为他就坐在进门的第一个座位，所以他等待的江大学生比他更早发现了对方。只见一名步伐一瘸一拐的学生朝他走来，两人目光相遇，王合笑着站起身子走上前。
“林同学，你好。”
“王...总监？好。”
男大学生林清泽迟钝地打完招呼很自觉地走向餐桌，从南到北的校园长途跋涉让他有些疲惫，于是也不在乎所谓公关礼仪的琐碎的要求了。王合也跟着林清泽一同坐下，不过他好像没有要着急点餐的意思。
“脚受伤了？”王合关心道。
“前些天打球扭到了。”
“有些麻烦了啊...看你的身形，应该是运动员吧。”
“只是在球队打球而已，我是教育学院的学生。”
“哦...你在电话里说你和曾泽华是中学同学？是指水花市第一高级中学吗？”
“是的，高中同班了三年。您还知道这？”被人提起高中念书的学校，林清泽有些意外。
“我之前跟曾同学讨论MOM技术的版权的时候了解到的，那时他完全不肯把技术卖给我们，我只好想着多了解他一些。”
“原来如此...”
“实际上也没了解到什么，就是记住了学校的名字而已。”
“能拿下MOM技术版权，是因为后来曾同学他自己联络了我们。那时候他们实验室也挺辛苦的，设备一般，人手也不够，我们双方能进行合作对实验室也有不小帮助。”
“说起来他对MOM这款产品投入了很多心血呢，前些天我还关注到他们的平台已经发布了产品体验的公告。”王合说道。
“王总监你也申请了吗？”
“申请了，不过很可惜已经没有名额了。”王合叹一口气，好像十分失望的样子。
林清泽逐渐觉得这个在游戏公司担任高层干部的大叔还挺好相处的。
“王总监，关于Nace的事件，你们处理的怎么样了？是除了曾泽华没人能解决了吗？”林清泽问。
见林清泽提起Nace，王合也不由严肃起来。两人约见的目的就是为了讨论Nace的事件与曾泽华的情况。在上午接到江大MOM实验室孙谦文的消息后，他就立即动身赶来江大与孙谦文所说的曾泽华好友见面。在路上王合还主动联系了这名叫林清泽的学生，没想到他不但对Nace的作弊事件有所了解，而且似乎还有深入探究的意图。而他之所以要与其见面，是因为林清泽提起了曾泽华的情况，且有可能通过他联系上曾泽华。这对解决Nace的作弊危机有着重要意义。
“算是这么个情况吧。”
“对了林同学，
仓促约你在餐厅见面实在是很失礼，我知道附近啦嘻街有一家非常不错的鸡公煲，我们要不换个地方聊？”
“我请客。”
林清泽想了一下，下午没有课程安排，于是便同意了他的建议。虽然脚并不麻利，但嘴巴还是有些想法。
......
克雷艾特高层会议室。
一众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围坐在超大会议桌前，皆是神色凝重。
“无法通过。”
“李亮，你的这份材料不够有说服力。恐怕连审判院的台都上不了。”一位年纪不大但声线有些老迈的男子说道。
李亮的脸上没有一丝光彩。
“李亮，你可要抓紧了，距离二十五号已经不到两星期了，星际赛和NML那边也几乎都筹备好了，这个事情若是解决不好，担子恐怕是有些沉的。”
待几人讥讽过后，座上年纪最大的老人最后开口说道:
“小李，再去分析分析吧。”
老人对年轻人的态度稍微温和些，但李亮明白自己已经没有再辩解的可能。他本是兴致冲冲地带着部门同事整理的材料来到会议室，原以为这份资料足以对出现在Nace游戏中的作弊玩家提出制裁，没想到却被负责克雷艾特审判院的领导驳回了。
“明明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李亮退出会议室，但他心理并不平衡，他不觉得材料中所描述的情况不够证明作弊玩家的行迹，顶多就是有些数据在区间中存在模糊难以校对准确，可这帮人居然就抓着这点不放。他很想把面前的桌面清理了再骂上一两句，都是一个公司的一群人，可那些家伙根本就不在乎这次Nace的作弊事件，只是单纯的想打压自己罢了。
游戏开发部门一直以来都是克雷艾特赖以生存的组织之一，为了获得流量来保证日后的发展，发展游戏业务是克雷艾特最初的战略。那群杂碎一开始点头哈腰阿谀奉承，如今到了公司发展中期却又翻脸不认人，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令人恶心。
李亮平复情绪，吐槽归吐槽，问题的解决方案才是他目前最需要在意的。把会议情况通知给王合后，李亮又马不停蹄地召开部门会议，商讨下一阶段的工作。
......
王合驾车带着林清泽来到江大附近美食街的一家的重庆鸡公煲店。
他似乎常到这家店里，一进门便很熟络地往店铺二楼的小隔间走去，木质的楼梯嘎吱作响，爬到顶是一块不过十平米的地儿，只放下了两张四人餐桌。林清泽觉得有些阴冷，但黄色的灯光和餐桌又是温暖的色调。
“老板，大份鸡公煲，一壶白开水。”
王合从怀里掏出一迷你保温杯摇了一摇，拎起服务员刚端上来的一壶开水往保温杯里灌水，开水滚烫的升腾着白汽，王合轻抿一口。林清泽看到里面大概是有一些药草茶叶之类的东西。
“这家店不错的，就是地儿小了点。”王合说道。
“你抽烟吗？”
“不抽。”
“有些可惜了。”
“来瓶啤酒？...”
“我...喝不了。”林清泽倒也不是不喝酒，只是肿胀的脚踝让他有些顾虑。
“体育生还真是麻烦。”王合说着把水壶递向林清泽。
“清泽你老家就在水花市？”
“嗯。”林清泽说道。
“王总监你呢？”
“安林的。”林清泽听说过安林这个地名，似乎是北方的一座城市。
“毕业后打算留在江北？”
“还没想好。”
王合点点头若有所思，他接触过很多大学生，顶尖名校的学生也好，普通高校的学生也罢，这些大学生们其实都在自己的时间轴上迷茫着。
“你之前说你想了解Nace的作弊事件，是与曾同学有关吗？”王合正式进入两人约见的正题。
“是的，我正在帮他搜集Nace作弊事件的相关信息。”
“这样吗...他好像被安部教授安排到哪个研究所工作了，我还以为没人能联系到他呢...好几次想要拜访都被回绝了。果然老同学还是会被特殊照顾啊...”
“没有的事...曾泽华其实非常想和您见面。”
“誒？真的吗？”王合露出惊讶的表情。“那为什么...”
“实际上，曾泽华无法和您见面的原因，不是因为在研究所工作，而是被软禁在了研究所。”
——啪！
“什么...？！”
王合猛地放下手里的保温杯，皱起的眉头下方眼睛瞪的像铜铃一般。
“这事儿你确定吗？”
“是他亲口说的，我和他联络的方式是MOM仪器，除此之外联系不到他。曾泽华不是不见你，而是见不了你，当然也见不了其他人。”
“天呐...这么说安部教授的话都是托辞？是他把曾同学给软禁了？”
“曾泽华是这么说的，但真正执行的人应该是另外的人，并且这个人是MOM实验室的成员。”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这正是他委托我调查的事情。”
“你和学校反映了吗？这件事甚至可以报警了。不过...学校恐怕不会赞同你这么做...”
没有哪个学校会愿意将校方教授拘禁学生这种事暴露出来，即便要处理，也会尽可能进行内部裁决。
“曾泽华不同意这么做，他好像不想实验室的成员被卷入刑事案件里。”林清泽解释道。
拘禁大学生的行为毫无疑问已经构成了犯罪，如果在履历上被抹上这样一笔，那么未来的人生恐怕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对于即将步入社会的大学生而言，更是犹如对他的职业生涯下了“死刑”。
只是，曾泽华既然根本不知道对方拘禁他的目的，又为何会为对方考虑这些呢？本想着能通过林清泽联系到曾泽华，从而解决Nace作弊程序的问题，没想到事情却越来越复杂了，王合焦虑地头抓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