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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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昨晚。
宁绥亲完季郁呈没多久后,沉沉睡去,季郁呈便震惊地发现自己能动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次被亲吻的时间比较长的缘故,他能动的范围比上一次更广。
就像是某种暖流淌过身体,解除了身体的禁锢一般,他的意念逐渐能够操纵身体,一只右手和脖子以上的部位非常突然地就可以发生移动。
季郁呈睁开眼的时候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然而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月光,以及转动眼睛就可以看到的身边的人,又是那么的真实。
009立刻感觉到他的变化,比他更加激动“宿主,你刚才动了。”
季郁呈“你说的显然是一句废话。”
他担心这种苏醒只是昙花一现,立刻艰难地转动脖子,朝身边熟睡的人看去。
虽然两年前见过一面,但老实说季郁呈当时对宁绥的印象也就仅限于“弟弟的恋人”和“长得不错”这两点。
可现在毫无疑问宁绥从头到脚都是他的人了。
此时借着月光,他才像是标记自己的东西一般用视线席卷过小妻子脸上的每一个部位。
果然和他想象中的别无二致,黑发,眼睫微垂,鼻梁没有自己的挺拔,但是微翘有点可爱,嘴唇饱满,脸也很小,是又可爱又帅气的长相。
光看长相的话实在很难想象他居然有着那样的性格,对自己贪婪偏执又霸道还有点病态的占有欲。
这种反差感简直更可爱了。
季郁呈自认是个新手,但最近小妻子教会了他很多。
他也依样画葫芦地伸出那只可以动的手,落在小妻子的脸上。
皮肤很光滑,挠挠他的下巴,捏捏他的脸颊,他还会皱起眉,不耐烦地把脸往枕头里埋一埋。
季郁呈把他的枕头轻轻一扯。
他头部没有支撑力,不由自主地靠到了季郁呈的肩膀上,蹭的部位也变成了季郁呈的耳垂和颈窝。
人生中头一次感受这些。
季大少爷的心跳扑通扑通的都快要爆炸了。
009抖了抖自己的身体,发现第二次亲吻之后,它体内的电量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七十五。
作为一个半成品,它体内很多地方的零件都是断掉的,但是经过两次缝补之后,竟然好了个七七八八。
第一次还能解释为意外,第二次可就没办法用巧合解释了。
难不成真像宿主所说是因为宿主的小妻子对他的真爱
“咦惹。”009起了一身肉麻的鸡皮疙瘩。
“宿主,你现在只能动头和手,你要不再亲他一下试试”
季郁呈的视线落到宁绥的唇瓣上,眼神变得晦暗起来。
这两次亲吻,都是小妻子主动亲他的,他出生到现在还没尝试过去撬开别人的唇是什么感觉。
以前忙于工作,清心寡欲,根本没心思想这些。
但现在他是有妻子的人了。
他亲他的妻子,理直气壮。
这样想着,季郁呈伸手拨了拨宁绥的眼睫毛,看着他像只猫一样不耐挠痒地移开脑袋,然后便捧着他后脑勺,亲了上去。
在想象中,这个由自己主导的吻,应该是充满占有欲、霸道的、让人腿软欲罢不能的。
然而事实上
季郁呈有种泡在浴桶里,周围全是滚烫的水蒸气的感觉,唇分时,他居然有点头晕目眩,仿佛氧气都被夺走了一般,只觉得宁绥的嘴唇又软又好亲,欲罢不能的竟是他自己
009提醒道“换气宿主,你难道不知道接吻要换气”
季郁呈“”
季大少爷恼羞成怒“我经验丰富用得着你一个系统来教”
宁绥嘴唇红肿,迷迷糊糊地揉了下酸胀的腮帮子,像是快醒了。
季郁呈有点心虚,火速躺了回去,面无表情,装作若无其事。
他堂堂季家大少爷,行事狠辣,只手遮天,怎么能半夜悄悄对新婚妻子做这种事情
还好宁绥只是翻了个身,扑进他怀里,手脚死死缠住他的身体,又睡着了。
季郁呈灵魂被身体困住,两年没睡过一个好觉,此刻感受着小妻子暖烘烘的身体,也不由自主身体舒展地陷入了睡眠。
原本以为这是一场梦,可没想到他竟就这么一觉睡到天亮。
醒来的时候就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
拔掉生命体征检测仪,从床上下来的时候季大少爷差点摔了一跤,两年没行走过,除了身体非常虚弱之外,骨骼也像生了锈一般。
他扶着墙走过去,但在开门之前,冷酷地松开了扶墙的手。
笑话,怎么能让小妻子看到他扶墙走路体虚的样子
此时,他视线扫向宁远溟。
宁远溟一刹那简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醒,醒了
是刚醒,还是早就醒了
自己的话全都被他听到了
“郁呈哥,我不是故意的,我”
惊慌失措过后,宁远溟迅速想办法为自己辩解,他以前经常跟着季之霖来季家玩,季郁呈应该对他有印象的吧,刚才自己说的那几句顶多就是后辈的失言
“你是”季郁呈在脑子里搜刮了一圈,实在记不起这张面孔。
宁远溟“”
宁远溟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季郁呈甚至都不记得他
季郁呈对眼前这个人没有任何的兴趣,转头看向宁绥“你进来。”
怎么回事啊早上还好好的是个植物人呢,怎么突然说醒就醒
那他的钱怎么办到手的摇钱树飞了
宁绥心中悲怆,低着头跟着季郁呈进去,一边在脑子里拼命地叫001,但不知道什么情况,今早开始001就躺在他身体深处不动了,一副电量耗尽肾虚的样子,无论怎么叫都没反应。
季大少爷那张精致的脸上面无表情,等宁绥进去后,反手关上门,把宁远溟关在了外面。
宁远溟“”
先前躺着的无意识的季郁呈身上的气场就比一般人要强,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更别说能动的季郁呈,压迫感更强了。
宁绥脑子乱成浆糊,心想,该不会是要把自己叫进来说离婚了吧
好你个季郁呈,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离婚
太绝情了吧
好歹给你洗了那么多次澡
宁绥脑子忽然一顿。
等一下,他不认识宁远溟的话,应该也不认识自己才对。
他出事故之前,宁远溟还经常跟季之霖来这边,可自己却是一次都没来过。两年前分公司剪彩时见了一面,但那次是自己单方面地盯着他看,他即便扫了自己一眼,也应该没有任何印象。
而且他一直是植物人状态,现在刚醒,应该也还不知道老爷子为他安排了亲事,而那个被塞给他的妻子就是自己。
那他叫自己进来干什么
宁绥忍不住看了季郁呈一眼,很快反应过来,他是刚醒来无法顺利移动,需要帮助
宁绥连忙上前扶住季郁呈“季大少爷,我扶你回床上去”
季郁呈盯着宁绥看,不大高兴的样子“你叫我季大少爷”
那不然叫什么
宁绥内心一片灰暗,果然你还是躺回去吧,醒来了实在难搞。
“你是”季郁呈有意问,想从宁绥口里听到“你的妻子”之类的甜蜜的话。
果然还不知道自己是谁。
宁绥心里快速分析了一下目前的状况。
如果自己现在就告诉他,自己是老爷子塞给他的妻子,以传说中的季郁呈雷厉风行的性格,恐怕立刻就要往楼下冲,要求离婚。
但如果不告诉他,在老爷子过来之前,自己还能摸一会儿他的手,蹭会儿经验值。
反正最后都是要离婚的,干脆利益最大化。
“我是新来的司机。”宁绥毫不犹豫道。
季郁呈“”
一边这么说,宁绥扶着季郁呈的手却状似不经意地朝他手腕上挪。
悄悄碰到他肌肤以后,宁绥抓紧一切时间最后再赚一笔。
季郁呈瞅了宁绥两眼,视线又扫向他故意碰着自己的手指,反应过来了。
小妻子这是吃醋了就因为他一醒来先和宁远溟说了话
这小性子,真是没办法。
季郁呈低头看向自己的拖鞋,不知道为什么面无表情的一张俊脸有点红,声音也低了八度“下次先和你说话就是了。”
宁绥“啊”
啊什么啊他季郁呈何时哄过别人好不容易说一次小妻子居然还跟个小聋子似的没听清。
季郁呈有点羞怒,不吭声了。
宁绥也集中注意力放在碰出他皮肤的手指上。
早知道季郁呈醒得这么早,前段时间接受屈小姐的一个亿多好宁绥心里万念俱灰。
就这么轻轻地挨着一点儿皮肤,经验值根本涨都不涨。
宁绥一边扶着季郁呈往卧室走,一边悄悄抬眼看了一眼季郁呈趁他不注意,当做若无其事地把手往前移了移,假装是为了支撑他,握住他的手腕,扶住他的腰。
挨着两个地方,他的钱终于开始动了起来。
宁绥把这称之为金盆洗手前最后的冲刺。
“啧啧啧,你刚醒来,他就这么迫不及待。”009精神饱满地旁观“表面还装作人畜无害,其实满脑子都是和你肌肤相贴,这份爱,有点阴暗呢。”
“要你管。”季郁呈臭屁地哼了一声。
他还是头一次以醒来的状态感受小妻子暗戳戳的触碰,尤其是腰间那只手,明显就是故意地在掐他的腰,他的身体顿时敏感地颤了一下。
但是他要是避开,小妻子会伤心的吧。
季郁呈难耐地忍了忍,假装根本没发现。
宁绥又偷偷地瞄了季大少爷一眼。
完全没发现
看来刚醒来身体感知能力比较差。
于是宁绥趁着把季郁呈扶到床上的时机,又赶紧在他手背上摩挲了下。
季郁呈“”
季郁呈掀眸朝他看来时,宁绥一脸无事发生。
刚醒来,身体的状况还是比较虚弱和疲惫,季郁呈一躺在床上就闭上了眼睛。灵魂整整两年没睡过好觉,昨晚那点睡眠根本不够。
宁绥发现他好像睡着了以后,赶紧抓紧时间握住他的手,放在掌心夹住,趁着最后的机会捞一笔。
他细细地抚摸过季郁呈手上的每一寸皮肤,像是恨不得把季郁呈剥皮拆骨吞入腹中,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急切。
季郁呈“”
他发现了,小妻子似乎比较喜欢偷偷摸摸的感觉。
难道,是觉得比较刺激
他试图让自己的呼吸更加均匀点,看起来更像睡着了,配合小妻子的那点儿难以对外人道的癖好。
这边,宁远溟脸色煞白地下了楼,脑子里不断回忆刚才季郁呈脸上冰冷的神情。
管家正从厨房出来,见他脸色这么糟糕,上前问“宁少爷,怎么了怎么从楼上下来那里不是你该去的地方,会打扰”
宁远溟哆嗦了下,道“季少他”
因为冲击力过大,他几乎无法组织自己的语言。
然而他脸色这样难看,又从上面下来,周遭的人哪还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家顿时脸色也一白。
季郁呈从遭遇那场事故开始,医生便说他能活着成为一个植物人已经是一种奇迹,虽然知道他迟早会英年早逝,但万万没想到这一天居然来得这样快。
季郁呈没出事之前到底是整个圈子里的传说,一时之间这些羡慕他的、嫉妒他的人,心里不由得也有几分唏嘘。
“季少去了”
宁远溟
刚好从书房里出来的季老爷子听见这么一句,手中的茶杯顿时跌摔在了地上。
他扭头朝楼上冲去,嘴唇都在抖。
一群人跟着上去。
万万没有想到本来是来讨论老爷子的大寿,居然会喜事变成丧事。
“砰”地一下,卧室门被推开。
还在偷偷摸季郁呈的宁绥赶紧缩回手,心想,快了,季郁呈和老爷子一见面,知道冲喜的事情始末,应该就会自己离婚了。
他心中有几分惨失摇钱树的惆怅感,让开位置,退到一边。
老爷子见到季郁呈静静地躺在床上,而宁绥一脸失魂落魄地站在一边,又见一边的生命体征检测仪上一条没有波澜的死亡直线,差点双腿一软。
没想到终究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老爷子用拐杖强撑着身体,走到床边,伸处颤抖的手,阖在季郁呈的眼皮上“郁呈,走好。”
“”季郁呈忽然睁开眼,把季老爷子的手从自己眼睛上拿了下来。
他皱起眉,脑门上缓缓打出了个问号。
老爷子“”
季郁呈“”
老爷子“”
季郁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