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什么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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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江妈妈打了声招呼，江起云便拿着换洗的衣服进了卫生间。
他打开花洒直接脱了衣服站了进去，冰凉的水珠细密地打在紧致有型的身上，在灯光下映射出隐隐的烁光。
那个殷肃白……
江起云一想起晚上在校门口见到的那个同班男生，不由得眉头一蹙。
他对慕小乔的那点小心思，表现得也太明显了吧！
本座的女人，休想染指，哼！
江起云将手中的沐浴露忿忿一捏，自下而上快速地涂抹在了身上，腹肌的线条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无端端地散发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诱惑。
慕小乔为何突然去了城隍庙，而且是刻意避开自己去的，难道那里有什么是不愿让自己知道的？
一会儿等白无常来了问问吧！
“起云，你怎么不开热水啊，大冬天洗冷水澡，小心感冒啊！”
突然卫生间外传来了江妈妈的声音，紧接着就听到热水器被打开的提示音。
“啊，我之前在学校洗惯冷水澡了，没事的！”
江起云看着淋浴开始腾起了热气，虽说第一时间把水温尽可能地调到了最低，自己还是将身体往旁边避了避，发梢上的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眉骨一路流下，在锁骨处打了个旋才顺着胸肌的边缘滑落了下去。
太一尊神的这具莲藕化身，还是浸在冰水里更舒爽一些！
江起云匆匆冲完澡、简单做了洗漱，便跟江妈妈说要复习功课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进去后反手锁上门，瞥了一眼已经飘在床边静静等他的白无常，便起手布下一个银色的结界。
“帝君大人，属下将最新的整改文书给您带来了。”
白无常见江起云坐在了书桌旁，便从宽大的袖中取出文书双手呈与江起云。
江起云接过文书仔细查阅了起来，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他才合起文书对白无常说道：“白无常，本座也清楚紫微垣那边给冥府做了怎样的交代，整改之事从文书来看尚且可行，既然那老头儿不愿本座分心插手冥界的事，那就按如今的进度继续施令吧……”
“谢帝君大人体谅，嘿嘿~”
白无常一听江起云如此安排，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一个是现任上司的老上司，一个是现任上司，夹在两位尊神中间也太难了，唉！
“对了，本座另有要事需你亲自去督办！”
“……”
江起云将宋茜之事对白无常做了一番叮嘱后，想起慕小乔去城隍庙的事，便问白无常道：“白无常，算起来城隍庙也是你七爷的半个道场，你可知、最近有何新鲜事？”
“新鲜事？……哪、哪有什么新鲜事啊，一切如旧、一切如旧！”
白无常眼皮子突突跳个不停，慌忙用宽大的袖子捂着嘴嗤笑了起来。
莫不是帝君大人知道城隍庙的事了？
只是目前事情尚不明朗，若是现在就禀明帝君大人，很可能会被下令立即归位，这样的话——
自己又要失约了！
“既然无事，那就退下吧！”江起云淡淡吩咐道。
慕小乔，究竟为何要避开自己去城隍庙呢？
难道是因为那个殷肃白吗？
江起云思及至此，突然觉得自己心门处第一次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他不由得用手覆上了胸口。
有些发酸、发涩。
这，就是凡人的嫉妒之心吗？
“属下告退。”
白无常眼见帝君大人再无追问，就赶紧想退身而出，没想到才转身又被江起云出声唤住。
“且慢，你回到冥界后速帮本座物色一个能辅导高考数学的老师，本座后天考试，明晚务必到岗！”
啊这……
算不算假公济私啊？
紫微垣那边若是知道了，会不会责罚于我啊！
白无常眉梢一沉，有些哭笑不得。
“遵旨，属下这就去办！”
哎唷~
应该不会的，此等小事又不会扰了人间运道，顶多就是帮帝君大人找个补习老师嘛……
“起云，再看会儿书就早点睡啊，这都快十二点了！”
门外传来江妈妈关切的声音，江起云冲着白无常挥了挥手，白无常便很有眼色地从房间里消失了。
“知道了妈，您也早点休息吧。”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渐远，江起云随手关掉桌上的台灯坐到了床边，黑暗中的他唇角微勾、寒眸熠熠生辉，暗金色的瞳线恣意流转。
变化，一切都在悄然发生。
慕小乔，本座的夜读时间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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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就剩明天一天的复习时间了，果然是临到考试才觉得时间不够用啊！
晚自习上班主任王老师宣布了期末考试的相关安排，听了一下也就是跟高考的科目顺序一样，周二考语文、数学，周三文综和英语一考就结束了。
时间好快啊！
才进高中一个多星期就要参加考试了。
虽说因为自己是插班生，这次期末考试成绩不计入班级人数的年级总排名，但还是想全力以赴，看看自己最近的学习情况到底离录取线还差多少。
慕小乔将手中的笔丢在了刚做完的语文模拟卷上，整个人往后一靠，舒展了一下坐得有些发僵的身体。
她回头一看富贵，那家伙正悠闲地猫成一团窝在自己的枕头上酣睡。
“富贵儿，你好舒服啊，我也好想睡觉……等我再刷一套题，就陪你呼呼啊！”
慕小乔的自言自语丝毫没有影响到睡得正香的富贵，她撇撇嘴抓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还不到十二点，应该还能再刷一套题！
慕小乔，你可以的，加油！
慕小乔在手边那摞高高叠起的各科模拟题上翻了翻，一时竟不知自己该刷哪科题的好。
“文综吧！”
一股清冷的气息俯上了慕小乔的后背，原本有些困倦的她一下打了个激灵。
江起云？
慕小乔蓦然回首，只觉得自己的脸颊蹭上了江起云微凉的唇瓣，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江、起、云！”
慕小乔红着脸压低声音恨恨地说道：“这是我的房间，你进来之前能不能打个招呼！”
“不用压着声音，本座已经下了结界，你随便喊没事的。”
江起云轻笑一声，给自己凭空化出一把跟慕小乔一模一样的椅子，他将玄色暗金龙纹衣袍的下摆翩然一撩，端正地坐在了慕小乔的身边。
这晚上的江起云，果真比白天厉害啊！
慕小乔被江起云这凭空造物的术法惊得更是没了瞌睡。
“本座是来找你复习功课的，时间太晚了，不好打扰慕叔叔和阿姨的休息，还是这样比较方便点！”
江起云一眼看到慕小乔书包上悬挂的小人偶，又注意到慕小乔一脸崇拜的表情，心情顿时愉悦了起来。
“你……”
慕小乔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江起云了，而这个反客为主的家伙，拿起自己刚做完的语文模拟卷细细端看起来。
“不许看！”
慕小乔赌气地用手压住语文模拟卷，江起云便再没有坚持，他单手支颐对慕小乔说道：“时间已经很晚了，再复习一会儿就赶紧睡吧，别置气了！”
怎么这语调有点像哄小朋友的感觉！
既然他这么说了，好像再胡搅蛮缠下去，倒显得自己很没风度。
“好吧，我再刷一套题就睡，你既然要复习，那自便！”
说罢，慕小乔从手边抽出一套文综模拟卷，摊在了书桌上。
“乖！你来答、我来看！”
江起云望着慕小乔的眉眼藏着笑意，眸中星灿若河。
这个要命的家伙！
总觉得晚上的江起云和白天的他有些不同，好像更多了一些邪魅感，让人很难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卷子上。
慕小乔，你冷静一点，等过了考试再犯花痴好嘛！
一盏台灯，散发着柔和的光，照亮了这小小的方寸之地。
慕小乔低头仔细逐题做答，时不时还会解答一些江起云不理解的现代语序，两人就这样一左一右，安静地温习起了功课。
夜色如水，更深露重。
深夜的暖气也渐渐失去了温度，慕小乔觉得身上有些发冷，她整理了一下做完的文综模拟卷，一抬眼就发现江起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啦，还有哪里不明白吗？”
“你说现在的人，为何要做文字的简化，感觉缺失了很多东西！”
江起云纤长遒劲的手指轻轻叩了叩自己的脸颊。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刚才做题的时候，自己说他的书写爱用繁体字，因为地处非港澳台地区，他这样答卷真的很容易失分。
“唉，这就是历史的发展规律！”
“很多事情不可能一成不变的，别说字体繁简了，甚至最近修订了好多的字音问题，很多都已经跟原来不一样了！”
慕小乔叹了口气，感觉很多事情根本不是自己能左右的，如果为了高考，很多东西只能按规定来完成，还是那句话——
一切为分数服务！
“哦？”
江起云突然来了兴致，他认真地望向慕小乔。
“是呀，譬如像‘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见’，原本读xiàn同‘现’，现在变成了jiàn，还有‘一骑红尘妃子笑’的‘骑’，原本读ji，现在读qi，还有还有，那个‘说客’的‘说’，也从shui改成了shuo，反正好些多音字现在都改成单音了，你没学过拼音不太明白这个……”
慕小乔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听得江起云眉头愈发紧锁，面色沉静而冷冽。
这个世界真的变了！
来到凡间，确实亲身体会到如今世间所发生的巨大变化，但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
因为走得太快，为了所谓的普众而丢掉了、也失去了太多……
在当下这个末法时代，且不说对鬼神的敬畏荡然无存，甚至连很多前人留下的悠久传统和文化解义，都在日新月异的飞速发展中出现了断层，失掉了传承。
单凭一己之力，很难改变整个世间的发展走向。
天道使然，必有因果，作为仙家尊神也不可妄动逆转之心。
自己与这个凡尘而言，也不过匆匆过客罢了。
目前所能做的，唯有抓住眼前这个女子的心。
“慕小乔，你不是曾问过本座，什么是爱嘛，那本座今日用这个字来回答！”
在慕小乔满脸费解的神情中，江起云轻轻抓住慕小乔的手将其掌心摊开，然后一笔一画依次写出一个字。
指尖微动，银芒闪烁。
一个“爫”。
一个“冖”。
一个“心”。
一个“夂”。
最终，一个银光闪闪的繁体“爱”字在慕小乔的掌中出现。
“本座此生既已认定是你，那势必会将你呵护如斯、用心待之，从一而终、白首相执！”
“慕小乔，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