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凋零的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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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美的百合啊！
慕小乔又想起了那位跟百合一样纯情、高洁的芭蕾形体课老师宋茜。
手中的百合虽已经有些凋落，但花香依然阵阵。
她将花刚凑近鼻子，突然眼前人影微动，将她手中的花一把拨开，下一秒便被遒劲有力的手臂圈进了一个微凉的怀中。
“这花，别碰！”
江起云俯下身贴在慕小乔耳边轻声低语，没等慕小乔反应过来，他就抽走了慕小乔手中的百合花。
妹夫这波先声夺人的骚操作可以啊，这是吃醋了？
慕云凡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两个拥在一起的家伙，直呼江起云内行。
“江起云！”
慕家两兄妹同时喊道，只不过一个是惊叹佩服，一个是恼羞成怒。
“慕小乔，你刚才见了什么人？这花是怎么来的！”
江起云瞥了眼手中夺过来的百合，他薄唇紧抿望着慕小乔，顺手将花束背在了身后。
虽说如今的江起云困于莲藕化身中无法施展术法，但毕竟是先天神祇中掌管冥界的帝君，这三界内没几个阴物能抵挡住他身上强大的气场，何况是新死不过百日的怨鬼。
在惊恐不甘的幽怨哭声中，萦绕在那束百合上的浓烈黑气顷刻间消退四散、不知所踪。
这一切，并没有人察觉。
落地窗这边的动静引起了周围人的关注，甚至有些八卦的人已经在猜测这两男一女之间的关系。
“看情形应该是三角恋吧，两男争一女！”
“那可不一定，万一是男男呢，你看那两个人也太帅了吧，听说一般gay都是自恋狂……”
“你的意思是，那个女生才是第三者？”
“谁知道呢！”
……
慕小乔面色绯红，她还没从江起云那个突如其来的拥抱中缓过劲儿，又听到周围看热闹的人在窃窃私语，脸色更是有些难看。
“神经病吧！一个是我亲妹，一个是我妹夫，现在人的嘴怎么就这么碎，上下嘴皮一吧嗒，就能整出一部连续剧！”
慕云凡的大嗓门一出，四周就安静了不少，他不屑地扫视了一圈，抬手拍了拍江起云的肩，故意用更大的声音说道：“走，妹夫！给我家妹子买花去！”
本来面色冷凝的江起云被慕云凡这番幼稚的表现弄得很无奈，他摇了摇头、抬眼睨了一下四周嘈杂的人群，索性搂着慕小乔跟随慕云凡出了kfc。
“云凡，我跟小乔去处理下这束花，很快回来！”
为了缓解慕小乔的不自在，刚出了门江起云就松开了慕小乔，他没多解释就拉着慕小乔朝艺校的校门走去。
“哎~~~”
要是真不喜欢小乔接受别人送的花，旁边就有垃圾桶呀，直接一丢不就完事了，非要跑那么远干嘛？
慕云凡费解地挠了挠头，远远看着江起云又将百合花还给了慕小乔，好像还在给慕小乔说着什么。
这次江起云回来怎么有点怪怪的，但具体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
他刚准备追上越走越远的江起云和慕小乔，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减缓了步伐，心中大喊一声“不好”！
“嘿嘿嘿，妈呀！……我这会儿陪小乔在艺校呢……好好好，完事我们就回家……哎呀妈，我怎么会心里没您呢，这不早上赶得急忘了没跟您说嘛，我也不是存心不告诉您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最亲爱的老妈，不生气啊，你在我心里最美了……哎呀，都是我爱吃的，老妈最好了……嗯嗯嗯，好的好的，一会儿我坐个火箭嗖一下就到家了！”
……
“慕小乔，你在学校是不是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慕小乔按照江起云的意思，把那束沾染了鬼气的百合花放还在校门外花坛的正南方向，并画了个带缺口的圈将其围住，一切弄完后她缓缓站了起来。
该怎么回答呢？
难道是江起云发现自己跟弥纱见过面啦？
不然怎么会这么肯定是见了“不干净的东西”！
不过要是让他知道了纱纱的存在，会不会立马喊来那个白无常收了纱纱呀？
虽说那个面目骇人的家伙挺照顾纱纱的，但也不能卖了她吧！
慕小乔望着地上的那束百合突然心中有了答案。
“不愧是帝君大人，什么都逃不过您的法眼！……我确实见过一个鬼魂，就在去还衣服的时候——”
原来，慕小乔跟弥纱上了排练厅的二楼，看到管理服装道具的宋老师神情木然地坐在服装道具室的门口，她呆呆望着虚空，手中死死攥着一束有些败落的百合，慕小乔刚想上前却被弥纱拦住了。
“小乔、别过去，那里有个人……”
“我知道啊，咱们不就是要找宋老师还衣服啊！”慕小乔看了一眼，不解地说道。
“哎呀、不是她，是她身后的宋茜老师。”
弥纱一着急，在空中划了一圈，她还是不想慕小乔过去，因为那里鬼气太重了。
应该是宋茜老师发生了什么事！
“不会吧，我怎么没看到，你怕不是花了眼！”
慕小乔又眨了眨眼睛，又确认了一下。
那里确实只有宋老师一个人。
你看不见，也是好事。
毕竟我跟她……才是同类。
“……你先去找宋老师还服装吧，我离开一下！”
刚要飘走的弥纱，突然又折回再次叮嘱慕小乔道：“哦对了，一会儿手续完了就直接下楼等我，别在这里多停留！”
“好的！”
慕小乔刚应了一声，弥纱就从眼前消失了。
平日里温柔和蔼的宋老师，怎么变成了现在这幅六神无主的模样，难道真是宋茜老师出事了吗？
她那么宝贝宋茜老师这个女儿……
唉，一会儿办完手续问问纱纱吧，她能看到自己看不到的东西。
“宋老师、宋老师……我来还服装了！”
慕小乔唤了两声，便从双肩包里取出服装，一一放在了宋老师的办公桌上。
而宋老师听到声音半天没动静，好久才缓缓扭过头，只是机械地单手拿起慕小乔交还的服装，连检查都没检查就转身入了库房，而她的另一只手只顾着手中的百合不愿放下片刻。
这也太反常了！
宋老师的认真是在全校有名的，无论是以前在一线做教学，还是后来退居二线做管理，对工作那真的是一丝不苟、认真细致。
那时候常听老师间闲聊，也会说宋老师命很苦，早年与丈夫离异后一个人把宋茜老师拉扯大，后来宋茜老师很争气，考上了北舞的芭蕾专业，大学毕业后放弃了在外地工作的机会，直接回来分配到艺校做老师，说是为了方便照顾宋老师。
大家都说宋老师真是苦尽甘来，享福的日子总算是来了。
可现在……
“同学，你长得真好看，就跟我家茜茜一样……她可喜欢百合花了……我只要天天在这里上班、天天拿着百合花等她，茜茜就回来了，你说是不是呀！”
慕小乔刚拿到盖上最后一个红章的离校清单，手腕却被宋老师一把捏住，她的力气很大，慕小乔一时没能抽得回来。
她被宋老师神经质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只想早点离开这里。
“哎呀，不行！我得再订束更新鲜的百合花，这个花瓣已经蔫了，茜茜会不喜欢的！”
突然，宋老师将手中有些败落的百合花强行塞进了慕小乔手中，随即松开拉着慕小乔的手自顾自地拿起了手机。
“这个送你了，嘿嘿！”
天呐，太可怕了！
慕小乔不敢当着宋老师的面放下手中的花，猛地向后退了两步、转身逃一般地冲下了楼，刚跑出大门就看到弥纱默默地飘在那里。
才分开片刻，怎么纱纱看起来好悲伤。
“纱纱……”
“小乔……宋茜老师、自杀了！”
弥纱一见慕小乔，忍不住幽幽地哭了起来，却只是再也没有了眼泪。
怎么会？
那个看起来像个小太阳似的、充满正能量的宋茜老师，怎么会自杀？
纱纱出事后，自己回学校办退学手续还巧遇刚下课的宋茜老师，那时候她还在不停地宽慰自己，怎么转眼间自己就选了这条不归路？
慕小乔脸色煞白，愣在了当场，听着弥纱讲述发生在宋茜老师身上的事，眼泪夺眶而出……
在学校附近，总能或多或少碰到一些小情侣卿卿我我、相互示爱的小动作，可这光天化日下，明目张胆地在校门口相拥的情侣，还真是不多见。
来往出入的学生们神情各异，羡慕、不屑、兴奋、嫉妒……等等。
不过，无论哪种心理都丝毫影响不到花坛前这对外型极度优越的小情侣。
“江起云，自杀后的人去了冥界会怎样？”
闷在江起云怀中的慕小乔声音哽咽，她本以为自己可以故作轻松地讲完。
没想到，还是破防了。
若不是江起云紧紧拥着自己，自己真的觉得好无助。
好像一下就回到了自己把自己封闭在黑暗里的那段日子。
“仙道贵生，自戕乃无量重罪，罪者会在二十四狱受剖心之刑还父母养育天恩，永世不得轮回转生。”
江起云微凉的唇瓣在慕小乔的头顶触碰，淡淡地解释道。
本来就非常难过的慕小乔，听到江起云这么冷冰冰的语气瞬间情绪爆发了出来，她忿忿抬头望着江起云、哭着一把推开了他。
“这样的惩罚太冷血、太无情了！你们判罚都不管原因、只是一刀切吗？她被逼成那样，她有的选吗？但凡有一丁点儿希望，这世上谁会愿意选择轻生呢？！”
慕小乔抹了两把眼泪，继续说道：“凭什么用她妈妈作为要挟，三番五次□□她的那个领导就能什么事都当没发生、继续在人间作威作福，而她那么好的女孩为什么只能背负着众人的恶言嘲讽去死呢？！”
这、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