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驯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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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谢青斐的伤，承乾帝为表体恤下令在此休整三天。而谢青斐并不想因为他而耽搁大家的行程，更何况这些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晚间时分他自去见了承乾帝，承乾帝瞧着他此刻的模样心里十分不好受，想关心的话也堵在了心口，还不是时候。
最终承乾帝还是答应了谢青斐的请求，按时回京。
待回到上京后的第五天，承乾帝的圣旨就下来了。将谢青斐受伤一事变成了他护驾有功，表彰他忠勇的同时把佩剑也一并赐给了他，还允准他给这把佩剑更名。这在满京的人看来便是无上荣耀。而谢青斐一时间也成了满京竞相结交、炙手可热的人物。
这其中到底是怎样一回事，只有安排杀手的人，以及承乾帝和他这个当事人清楚。谢青斐想不明白承乾帝为何这般。若说理由，他能想到的便只有安抚，或许是这件事的背后之人没那么简单，承乾帝一时也给不了结果，便有了这样的安抚。
谢青斐不知道他是不是应该开心，转念一想，承乾帝如此大张旗鼓，背后之人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动手了罢。
……
皇宫内，承乾帝看着秘信暴戾气息就要止不住。德公公看准时候呵斥了密探，密探会意急忙退了出去。
看完秘信后承乾帝抓起桌上的杯子就朝前一扔，“小德子你说他们是不是废物，这么点事情都查不出来，怎么可能是晋王残党干的！二十年前晋王的人就死绝了，他们是将朕当做傻子吗？”
见承乾帝坐下了，火气也不似方才，德公公才道：“陛下，奴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盯着德公公，承乾帝只皱眉道：“说。”
“如若有第二人得知了谢家大公子的真实身份，那么除掉了谢家大公子对谁最有利呢。”
这话倒是提醒了承乾帝，他虽说子女众多，可至今都未立太子。而梅妃盛宠也是二十年前的事，一想到这里，承乾帝脑海里便快速闪过了几张脸，越想便越怀疑。
想到此，承乾帝又警告道：“小德子，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可知道？”
“奴知道，奴忠于陛下。”
这回答承乾帝还颇为满意。
待承乾帝恢复了心情，有些出神时，德公公又道：“陛下如今已然确定谢大公子身份，可要告诉他实情，早日恢复他的身份。”
这件事承乾帝自有他的考量，思索片刻便道：“不急，科举在即，朕想看看这个流落在外的儿子能给朕带来怎样地惊喜。”
德公公听到承乾帝的话意外之余还有些惊喜，若是谢家公子能在科考一鸣惊人，因着皇上惜才加上对梅妃的思念愧疚，这谢家公子可就不只是皇子这么简单。
而谢青斐还不知道他的生活将在不久后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松鹿院内，谢妙声还叽叽喳喳的说不停，都是上京最近的八卦。
“大哥，你如今已经成了上京少女的梦了，以后可不愁找不到媳妇了。”
对于谢妙声说的这事，谢青斐并不想回答，若是理会她该没完没了了。
“妙妙，这些事哥哥不想知道，听着头疼，妙妙往日看了那么多话本子不若给哥哥讲几个？”
闻言，谢妙声兴味盎然，立时就要开讲。对此谢青斐松了口气，终于转移了她的关注点。
“我之前不是给大哥讲了小王子的故事，我记得我讲到小王子来到了一片草原，我接着讲如何？”
见谢青斐点头，谢妙声开始了。
“小王子在草原上看见了一只狐狸，他问，你是谁？你真漂亮。”
“我是一只狐狸。”
“小王子很苦恼，他问狐狸能不能跟他一起玩，狐狸说不可以，因为它还没有被驯服…驯服就是建立联系，对于小王子来说狐狸只是这个世界上千千万万中的一个，对于狐狸来说，小王子也没有什么特别，但只要驯服了彼此，他们就会互相需要……”
“小王子忽然明白，他的玫瑰已经驯服了他，世界上有千千万万朵玫瑰，但他的玫瑰却是最特别的。”
谢妙声认真投入的讲着这个故事，还再回忆着小王子和狐狸的对话。
“那么你也驯服了我。”
谢青斐这句话说得非常小声，谢妙声听的也不真切，再看着他时便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
“大哥，你方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对上她疑惑地眼神，谢青斐敛了心思，只道：“妙妙将我当孩子哄呢。”
谢妙声心说大哥就是聪明，竟然能听出这是儿童文学。
两人又玩闹了些时候，谢青斐毕竟有伤在身，谢妙声也没有缠他太久，不多时便回了听竹居。没有了谢妙声的松鹿院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以前他也不觉得安静，可耳边没了那软糯的声音，他倒是不习惯了。
可往后他总要习惯的，她是他的妹妹，从来不曾属于他。若他们不是兄妹就好了。
这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时，谢青斐都有些不敢相信，他怎会有如此想法。看来他确实应该与她相处时注意分寸了。
之后的几日谢青斐便以科考在即想静心温书的理由拒绝了与谢妙声玩闹的请求，但他也没有做的太明显，只是在谢妙声来时，他变成了一个有礼的哥哥，少了往日的亲昵。
谢妙声并未在意，只当大哥是一心要读圣贤书，来叨扰他的时候也变少了。
大岐的春闱在每年的三月十五，连考三日，之后便是殿试选出前三甲。
说起来科考这条路在他的原计划里并不是以淮阳侯嫡子这个身份参加，那时他已经有了离开的打算，并且做足了准备。好像从妙妙变好，雪儿出嫁开始一切就已经被打乱了。这样也好，至少如今的这条路走起来要简单的多。
春闱在即，谢妙声也没闲着，有时间便会去街上见识学子们的文采。她本是一个不信宗教的人，现在也入乡随俗了，想着与大家一起去拜拜文曲星好给大哥沾沾文气，虽然她知道大哥的实力，但并不妨碍她想为他参与参与。
寺庙中一般都供有文昌帝君，谢妙声去的也是城郊的普陀寺，金台寺虽大，但因着曾经绑架之事，她心有余悸便不做考虑。
如今谢妙声出府身边总是跟着护卫，巧儿也在，谢母倒是放心她出门。
到了普陀寺，谢妙声便在沙弥的引路下去了文昌帝君处，不过在这里沙弥们都管文昌帝君也就是文曲星叫伽蓝菩萨。
拜了文曲星后，谢妙声也捐了香油钱。此时回府太早便在普陀寺中逛了起来，于桃林中遇到了熟人。
谢妙声本也未反应过来，是赵玉齐眼尖先瞧见了人。一声妙声妹妹让她回了头，她们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曾见过了，之前岁山春猎他也未去。
“妙声妹妹，你怎么也在这里？”
他走的有些急，离近了后还能听到他的喘气声。
“这不是要到春闱了，我来替大哥拜拜。”
回了他的疑问，谢妙声便问出了她的疑问：“之玉，岁山春猎你怎的没来？”
说起这事赵玉齐就忍不住叹气，“我欠下了些课业，加上春闱在即，父亲虽没说让我拿个名次，但父亲的同僚之子大多声名在外。而我大哥又不参加科考，这不就落在我身上了，父亲即是存了希望，我总要安他的心才是。”
原来这段时间他都在家苦读。
静默一阵后，赵玉齐又问道：“听说岁山春猎谢大哥为救陛下受了伤，现下可是好了？”
谢妙声没想到他还关心这个，当下笑意更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过最近大哥都不出门在家埋头苦读呢。”
“谢大哥才华斐然还如此刻苦，我要向他学习才是。”赵玉齐说的一本正经，一旁瞧着的谢妙声都没能忍住笑意，轻笑出了声。
两人有说有笑地出了桃林，普陀寺的素斋是出了名的，在赵玉齐的盛情邀请下，谢妙声与之一起用了些素斋。
许是两人许久未见，期间赵玉齐说了很多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可谓是事无巨细都交代给了谢妙声。一旁的巧儿都有意无意给自家小姐使眼色。
巧儿心说，今次发生的事她回去一定要告诉夫人，赵家小郎满心满眼都是小姐，还未成亲就恨不得事事都报备给小姐。
说是来吃素斋，只有她再吃罢了，对面的人一直再给她夹菜。她吃了他便给她夹其他的，一顿饭下来，他也没用上几口，光看她去了。眼神不要太直白，谢妙声也说不出什么心情，只是有些惊叹，原来他这么喜欢她的吗。
一直到出了普陀寺，赵玉齐还要送她回府。见他热情，谢妙声也没有拒绝。
到了淮阳侯府后，赵玉齐才道：“妙声妹妹你能给我做一个锦囊吗？我想在科考结束后收到妙声妹妹的礼物。”
在大岐未婚妻赠予未婚夫锦囊是有一层意思在的，赵玉齐这么一说谢妙声还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即是要嫁给他，这要求也是十分合理的。
见谢妙声点头应了，赵玉齐的笑便再也藏不住了。本就阳光的人那样看着她笑，料是她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多待了，更何况还是在府门口。
匆匆告别后，谢妙声便逃也似的进了府。看着谢妙声惊慌离去的背影，赵玉齐心里甜丝丝的。一想到这个姑娘以后会是他的妻，他就怎么也止不住笑意。
大哥说他是痴人，如果是为了妙声妹妹，他愿意做这个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