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风凛城二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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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过后，莫氏姐妹和小山三人便向渡口走去，半途莫灵萱想起路上要备些干粮，便和小山转头去买了，而莫灵悠则独自先去渡口。
刚到渡口，莫灵悠便发现昨夜那位白衣少年也在，正和船夫说着什么，但船夫又是摇头，又是摆手，貌似坚决不答应。
她走近一些，听见那少年说道：“船老大，你怎么这么死板，是嫌银子烫手吗？我给你双倍渡金，你就推了原先的客人吧。”
船老大不住摇头：“不成不成，俺们做生意都是讲究诚信的，别说双倍了，你就是出三倍我也不能答应你。”
“那么五倍呢？五倍都可以买下你这艘船了。”少年着急地说道。
船老大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牙摇头道：“不要不要，你出十倍我也不要。”说完，干脆转身走向船上去，不搭理那少年了。
莫灵悠盈盈笑着走向少年，问道：“少侠也急着要走吗？”
少年转身见识莫灵悠，眼前一亮：“莫大小姐，你怎么在这儿？”
莫灵悠笑道：“在这里当然是要坐船了。我和灵悠今日要启程离开了。”
少年一愣，指着后面的船问道：“这是你包的船？”
莫灵悠点头笑言：“幸好王掌柜帮我的找的船家为人忠厚，不然现在这船还指不定是谁包下了。”
“啊？呵呵，原来你都听到了。”少年羞赧地看向别处。
“不知少侠你为何要出高价争我的船呢？”莫灵萱问道。
少年面色极不自然，含混说道：“我……我也是在这里呆的挺久了，也觉得……应该离开了。不过今日见了鬼了，整个渡头就只有这一艘船。我想包别的船也没有啊。”
莫灵悠环顾四周，还真如他所言，空荡荡的渡头只有她这一艘船，她笑着对少年说道：“许是不凑巧吧，那你就明日再来看看吧，若无急事，晚走一两日也是一样的。”说完，她径自走进了船舱。
少年在渡头站了一会儿，仍不见有任何船只驶来。今日烈阳高照，午时日头也毒，晒了一会儿竟有些头昏眼花，他思前想后，还是走向了船舱，莫灵悠正悠闲自得地在舱内看书，几案上泡了壶茶，放置了两个茶盏。
他扣了扣船框，说道：“莫姑娘，我想和您商量件事。”
莫灵悠抬头，笑道：“若是少侠让我把这艘船让给你，那就免开尊口了。”
一句话便将少年赌得不知再开口说什么好，此时远远地小山急匆匆地向渡口跑来，一见少年，刚开口要说话，少年突然笑道：“哈哈，哈哈，你回来了，你们莫姑娘等你好久了。快进去吧。”说着便把小山往舱内推。
小山这才发现莫灵悠赫然坐在舱内，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还是莫灵悠开了口：“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灵萱呢？”
小山突然被问得愣住了，支吾说道：“我……哦，我和灵萱姐姐走丢了，没找到她人，还以为她先回来了，所以这才跑回来。”
莫灵悠听后没说话，发现他手里捏着一张纸，问道：“那是什么？给我看看。”
小山一听，反而攥紧了那张纸，紧张地说道：“没……没什么，废……废纸而已。”
莫灵悠笑道：“既是废纸，给我看看也无妨，说着伸出了手。”
小山反而后退了两步，说道：“灵悠姐姐，真……真没什么好看的。”
此时门口那位少年趁小山不注意，抽过了小山那张纸，笑说道：“一张废纸而已，给莫姑娘看看怎么了。”说罢便将那张纸递向莫灵悠。
同一时间，小山着急地喊出了声：“少爷，别。”
少年此时也看清了那张纸，是一张画像，赫然与他一模一样的画像，他猛地将画像抽回，但莫灵悠已经看到了，而且笑盈盈地看着两人，笑容颇有深意。
少年无奈地捂脸坐下，小山也站在一边怯怯地不敢吭声。
莫灵悠气定神闲地将一杯茶递至少年身旁的茶案上，说道：“公子喝口茶，慢慢说，不着急。”
少年思忖片刻，对小山说道：“你出去外边儿看着点，如果有什么动静立刻通报。”
小山点点头，走向舱外。
莫灵悠又说道：“另一位朋友，也现身吧。”
少年大吃一惊，结结巴巴说道：“什……什么朋友，就只有我一个人。”
莫灵悠抬眼看向他的后方，说道：“公子难道要我点灵犀香，您的朋友才肯现身吗？”
此时少年无奈，向身后略一点头，之前一影迅速显化成人形，静静默立。
少年一脸苦笑，说道：“莫姑娘果然名不虚传，小人佩服。”
莫灵悠浅浅一笑：“是我不敢当才是，不知我姐妹二人何德何能，劳风凛城南公子这般费心安排，一路照料。”
少年更是惊得目瞪口呆，张口结舌：“你……你，居然……知道我是谁？你……何时知道我的身份的？”
“不如这样，我回答你一个问题，你也回答我一个问题。”莫灵悠笑道。
“好。”少年答应得爽快。
“那晚为了推却柳思意的婚事，你将八字给了我，我才据此推断出你是风凛城的人。”莫灵悠说道。
“这么厉害。”少年心下暗惊，索性身份已被揭穿，他抱拳对莫灵悠行礼道：“在下风凛城南昭修，客栈之事，多有得罪。还请莫姑娘见谅。”
“南公子不必多礼。客栈之事都是后话，不过不知南公子为何从清垣城起就派小山跟着我们呢？”莫灵悠定神看着南昭修问道。
这下南昭修又愣住了，眼神躲闪，既想搪塞，但看着莫灵悠清亮有神的眼睛，又没由来地发怵。
平时日他说起瞎话是张口就来，此时面对这么一个娇柔文弱的小姑娘，竟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莫灵悠此时又缓缓说道：“你我虽不同门，但共属仙门八首，父辈也算相识，且此次仙门各弟子下山本就是同心协力共擒妖王，南公子为何不能一开始就坦诚身份呢？”
南昭修犹疑片刻，下定决心说道：“我……我隐瞒身份也是有苦衷的，因为此次风凛城下山弟子中并没有我，我大哥，让我留在风凛城，成……做别的事。
我不愿意，便偷溜出来的。我原先是准备去清落台跟着温大哥一起的，谁知赶去的时候晚了半日，温大哥已然不知去哪里了，只好跟着你们姐妹二人了。我一个大男人还带着一只鬼，也怕吓着你们，所以只好让小山接近你们，然后一路给我们留下线索。”
莫灵悠看了一眼站在南昭修的鬼仆，瘦瘦小小，貌似只有七八岁，原来还是个小鬼，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鬼仆答道：“我叫大山。”
“大山？那么你是小山的……”
鬼仆点点头：“我是他的哥哥。”
“他们兄弟二人，父母早亡，二人相依为命在风凛城中流浪。小山当年不慎落水，大山为了救他最后……因为我父亲和我生来就是阴阳眼，能见魂魄。所以大山请求我们收留小山，而他则甘愿放弃投胎之机，一直陪在我身边。”南昭修向莫灵悠解释道。
“那么，那晚竞卦会所出的事，都是你主仆二人的杰作？”莫灵悠问道。
南昭修不自然地呵呵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莫姑娘。那晚……那晚之事的确……部分乃我们所为。还有一部分，嘿嘿，是他们各人狗咬狗。”
“哦？那么哪部分是你们所为呢？我愿闻其详。”莫灵萱和颜悦色地看着他，眉宇间丝毫不见愠色，看情形应该已猜到大概。
如此，南昭修也就不准备隐瞒了，如实说道：“那冯不二的赌坊是我让大山上了城里一个烂赌鬼的身，让大山先赢光他赌场一晚的流水，损失这么大一笔银子，我就不信那冯不二能不着急上火地赶回去。
不过这冯不二也着实鸡贼，前脚放人走，后脚派人跟着准备抢回银票，还好大山机灵，提前将他那伙手下引到黑巷里迷晕了，然后大摇大摆地回家睡觉。那烂赌鬼恐怕直到这会儿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呢。”说到这里，南昭修不无得意。
“为何选那个烂赌鬼，而不是其他人呢？”莫灵悠问道。
“这种人狼心狗肺，自己亲生妻女都能卖，他那女儿还不满六岁，就被主人家活活虐待死了。她老婆也疯了跳了井，就这样这种人还不想着戒赌。
大山那晚招小鬼的时候，那小鬼宁可不要元宝香烛，只要我们帮她和她娘出口恶气。所以就选他了。”一想起那烂赌鬼可能这会儿已被冯不二吊起来了，南昭修就觉得十分的解气。
“那冯不二的十万两银子呢？还在你这里？”莫灵萱又问道。
南昭修嗤之以鼻说道：“那种不义之财，我怎会放在眼里，更何况我风凛城也从来都不缺银子。当晚我就让大山散给城里的穷苦人家了。”
莫灵悠微微颔首，继续问道：“那米行盛老板的米仓呢？也是你们放的火？”
“那个与我们无关。”南昭修赶忙说道：“风凛城乃是堂堂名门正派，虽然有时惩奸除恶时会用些特殊手段。但对于关系百姓民生的粮食，我是绝对不会鲁莽行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