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舍财收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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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灵萱见他容貌俊秀，说话斯文有礼，不由心生好感，立刻豪气说道：“大家都是江湖儿女，没那么多讲究，这些就挺好。”说完，拿起一个馒头就着咸菜大口吃了起来。
莫灵悠则心中暗笑，她这吃货妹妹，平日里最是讲究吃喝，如此不拘小节的样子还真是平生少见。
“那二位姑娘先用饭，我去把里屋收拾一下。”少年转身欲走。
“哎哎哎，那个等一等。”莫灵萱叫住了他，说道：“我看我们年纪都差不多，你就别姑娘前姑娘后的啦。我叫莫灵萱，这是我姐姐莫灵悠，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
少年微笑说道：“我在这乡野长大，也没个正经的大名，你们叫我小山吧。今年十三了。”
莫灵萱嘻嘻笑道：“咦，看不出你比我还小一岁呢。那以后我就直接叫你小山啦。”
小山点了点头，乖巧地叫了声：“”灵萱姐姐，灵悠姐姐。”
这一声姐姐可叫得莫灵萱十分的受用，在紫微阁她一直都是最小的那个，也只有她逢年过节需得每个师兄师姐都尊上一声，如今也有人叫她姐姐了，感觉还是挺美妙哒。
入夜，屋顶残破，有几处檐瓦残缺，漏了几个洞，细碎的月光零零散散洒落在屋内，屋外偶尔传来几声虫鸣。
赶了一天的路，姐妹二人都很疲累，这莫灵萱没多久已经沉沉睡去了。
莫灵悠则是迷迷糊糊快要睡去之时，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惊醒，紧接着传来小山在门外的声音：“莫姑娘，你和灵萱姐姐在屋里找个地方躲起来，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听小山的声音很紧张，以防万一，她立刻叫醒了莫灵萱，拉着她躲在了床下。
莫灵萱陡然被叫醒，还被姐姐拉入了床下，一脸的懵圈，她问道：“姐姐，出什么事儿了吗？”
莫灵悠刚想答她，突听一群脚步声临近，赶紧捂住了莫灵萱的嘴巴，示意她别出声，紧接着，就听见“嘭”的一声，似乎是大门被人一脚踢开了，之后是一群粗声喝气的男人声音。
为首一人声音洪亮：“臭小子，欠了我刘五爷的钱也敢跑，我看你是活腻了。”
“我没有跑，欠你们的钱，我一定会还。但如果你们想以此要挟我做那不仁不义之事，那是休想。”小山高声叫道。
“看来小兔崽子不见棺材不掉泪哈。你既然卖身给我，那我刘五爷给你差事就是看得起你，今儿个我就让你尝尝不识抬举的后果。都愣着干什么，给我打。”那男子喝道。
紧接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伴随着小山一声比一声高的惨叫。
这下莫灵萱可算是明白怎么回事儿了，她一把拉下莫灵悠捂着她嘴的手，就要冲出去，莫灵悠又拽住了她，犹疑着说道：“不着急，再等一等。”
莫灵萱急了，叫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等什么？我们再不出去，这小山就要被打死了。”
许是说话的声音太大，惊动了外面的人，只听外面的人喝道：“什么人，出来。”
“出来就出来，还怕你们不成。”莫灵萱拉着莫灵悠钻出了床底
一开门就看见两个壮汉架着鼻青脸肿，被打得貌似只剩半条命的小山，一旁还站着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白面精瘦男子
这男子肤白唇红，眼睛清亮有神，但那一脸的络腮胡子让人看着十分不适，若是把那胡子剃了，应该也是个清秀少年。
莫灵萱只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儿，虽然眼前这几个汉子五大三粗，她也一点儿没再怕的，厉声说道：“欠债还钱就是了，为什么要把人打成这样？”
“嘿嘿嘿，小姑娘口气不小。”白面精瘦男子冷笑道，拿出一张字据：“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这小子若还不出，就卖身给我家，我让他干什么就得干什么。怎么着，难不成你帮还？”听声音，他就是那刘五爷。
莫灵萱不假思索地说道：“我帮他就我帮他还，他欠你们多少钱？”
“哈哈，不多。”刘五爷伸出了五个手指。
莫灵萱一看，暗暗吃惊，声量也不自觉地低了两个度，说道：“五十两？”
她偷偷瞄向一旁的莫灵悠，只见莫灵悠把脸别向一边，压根不想跟她有半点眼神接触。她只能快步走到她跟前，可怜兮兮地跟她撒娇道：“姐姐，帮帮小山吧，你看他都被打成那样了。”
莫灵悠白了她一眼，但还是返身从里屋拿了包袱出来。
就在此时，只听那小山大喊一声：“莫姑娘，你们千万别给他们钱。我当初只向他们借了五十两办我爹的身后事，没想到这群流氓却要我还他们五百两。休想，你们就算杀了我也不会给你们钱。”
“什……什么？五……五百两？”莫灵悠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她怒目瞪向刘五爷。
这刘五爷貌似被莫灵萱瞪得有些晃神，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凶神恶煞的嘴脸，手里晃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咧嘴笑道：“当然是五百两，谁告诉你五十两的？我借钱给他，难道不算利息的吗？告诉你，五百两，一个子儿都不能少，少一两我就在他身上划一刀。”
一听这话，莫灵萱再次看向莫灵悠，但莫灵悠却直接将包袱里的钱袋递给了莫灵萱：说道：“你看我也没有办法，一共就这么多了。”
之后莫灵悠对那刘五爷说道：“五百两我们是没有的，现在只有三百两，剩下的两百两，你是刺他两百刀还是给他两百鞭，都随你吧。”
这刘五爷听莫灵悠这么一说，反倒是愣住了，手里的匕首反而不知如何下手。
莫灵萱见他有所犹豫，咬咬牙，提着钱袋趁机说道：“我们现在只有三百两，要不要随你，但你若是打死了他了，那你不仅一两也得不到，我们还会把你告到官府去，治你个杀人大罪。”
这刘五爷歪着脑袋合计了一番，似乎是想通了，最后一把抢过了莫灵萱手中的钱袋，说道：“你这小丫头说的倒有几分道理，看你小姑娘挺讲义气，刘五爷我卖你这个面子。”然后一挥手，对架着小山的俩壮汉说道：“放人”。
壮汉立刻放手，小山则瘫倒在地。
众人离去，莫灵萱扶起了小山，又从包袱里找了一些金疮药出来给他上药，还好都是一些皮外伤，看着挺吓人，倒也没伤筋动骨。
莫灵悠问道：“小山，你怎么会欠那群流氓那么多钱？就算为你爹办场丧事，也不会要五十两那么多呀。”
小山叹了口气说道：“莫姑娘有所不知，原本我家也住城内，爹娘做点小生意，温饱不成问题。
哪知后来我爹染上了好赌的恶习，短短两年，家里所有的积蓄和房契也都被他输光了，最后我娘也被他活活气死了。
我们也是成天为了躲这些恶霸，才会搬到这荒郊野岭之处的。这五十两有一大半是我爹生前欠下的赌债。”
原来如此，莫灵萱一脸怜惜地看着小山，说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身世这么可怜。”
“那如今赌债已清，接下来你有何打算”莫灵悠接着问道。
小山微微一呆，突然站了起来，面向莫家姐妹二人，噗通一声跪倒，大声说道：“今日若非二位姑娘相救，我恐怕早已死于那群流氓手下。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如今我孤身一人，愿做个小厮，跟随二位姑娘左右，随身侍候保护。”
“这可不行的。”莫灵萱吓得直摆手，说道：“我们救你也不是要你回报什么。”
“二位可是嫌弃我只是个乡野小子，没见过世面，不配侍候二位？”小山问道。
“这怎么会呢？只是我们这一路上可能会遇到很多危险，你只是一个小孩子，万一连累你丢了性命，不是反而害了你么？”莫灵萱说道。
“灵萱姐姐，这话说得见外了。我这条贱命本就是你们救下的，若是以后真有机缘能让我回报大恩，就算牺牲这条命也是值得的。”小山朗声说道。
“这可不行，不行的。”莫灵萱还在推辞，一是她帮人就从没想过要什么回报，二则她觉得以姐姐灵悠的性子，是断然不会同意的。
不过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千年冰山莫灵悠竟然自行解冻了，还反过来劝她说道：“灵萱，既然小山这么坚持。我们也就不要辜负他一番好意了。前路遥遥，我们姐妹二人一路上的确有诸多不便，有他在也许会省去不少麻烦。”
“姐姐，你说真的？”莫灵萱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她这姐姐一向最不喜与外人交际，她们与这小山相识不过一日，她就能同意让他跟着她们一起上路，实在太让她惊讶。
莫灵悠老神在在，没有正面回答莫灵萱，只对着小山说道：“你准备一下，我们天亮以后就上路。”
小山兴奋得一下子跳了起来，对莫灵萱说道：“这下你可不能反悔了，你刚刚可是亲耳听见灵悠姐姐说的话了。”
莫灵萱耸了耸肩：“姐姐都同意了，我当然没意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