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伊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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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终结、力量、灵魂。
这四种符号在笔记中被称为原初符号，所有天启魔纹中都能找到它们的存在。
莱栖虽然还未完全破译笔记，并不了解原初代表着什么，但他有预感，这个魔兽一定与之存在着联系。
稍微思索了会儿，莱栖开口，低声发出了那个词在笔记中记载的发音。
“伊始！（天启魔纹）”
银蛇下意识模仿了莱栖的声音，“伊始！（天启魔纹）”
轰~
突然间，仿佛有惊雷在莱栖脑海炸裂，发出响彻天际的轰鸣。
下一刻，一道宏大的，难以言喻的视线，自不知处传来，它仿佛来自时间，来自光阴，来自永恒的过去。
莱栖突然意识到这条蛇在做什么。
它在举行仪式！
伊始正是某位存在的尊名，但，这里是某位存在的神国吗？
盯着银蛇的莱栖突然看到了飘渺的淡灰色迷雾，它仿佛忽然出现，又好像自古长存。
在那迷雾中，隐隐浮现的是一道巨大的恍然天地的身躯，苍白色的眸子正盯着这里。
“不可直视神！”
这句话浮现在莱栖脑海中，刚想要闭上眼睛，但已晚了。
无比广袤的声音瞬间充斥莱栖的脑海，宏大，雄伟，壮阔又沉寂，还带着一种难言残破感。
剧烈的疼痛瞬间袭来，脑海好像要被撕裂了一般。
莱栖不由得双手抱头瘫倒在地，好在类似的经历对他而言已不是第一次，莱栖勉强还保存着一丝理智，强撑着翻滚身躯，倒向水潭。
远处的杰察觉到了动静，有些惊讶，随即变成惊慌，他突然想到，莱栖刚向那个方向掠去。
指尖微动，一阵风带着他急速飞去，颇有些无奈，以往外出狩猎也没这么多事情啊！
风声呼啸，数十个呼吸间，身着青袍的杰来到水潭附近。
这时候，莱栖也缓了过来，浑身湿漉的趴在水潭边。
银蛇已完成了仪式，睁开眼睛，像是两颗晶莹剔透的红宝石。
它好像有些迷茫，歪头看向几米远处的莱栖，然后突然在地上滑行着冲了过来。
突然有一只魔兽朝自己重来，莱栖顿时惊惧，下意识就要施放魔法，但心底却有个声音告诉他，这魔兽对自己没有敌意，它细小的红宝石眼睛中只有喜悦，兴奋，和依赖？
风声息止，杰到来了。
看到魔兽向莱栖冲去，杰伸手挥过，一道风矢撕裂空气而去！
银蛇察觉了攻击，眼眸闪烁。
风矢瞬间偏离方向，击中了另一个位置，泥土飞溅，砸出一个人头大小的坑洞，好像那里才是杰的目标一般。
杰看着这幕，下意识的喊出，“伊始？”，语气中带着疑惑。
莱栖听到了杰的声音，眼睛瞪大，而瞳孔猛然收缩。
伊始？杰老师刚刚听到了自己所说的？但下一刻又想到，莱栖想到，自己用的是天启魔纹，杰说的伊始是关于这条蛇的能力？
这时间内，杰依旧保持着对银蛇魔兽的攻击，但都被它用不知名的能力转移。
回过神的莱栖急忙喊道：“老师，请停一下！”
杰愣了下，疑惑的停下攻击。
只不过他依旧盯着那条银蛇，虽然已将它逼退，但银蛇还未离开安全距离。
风声呼啸，巨大的风暴在杰身后汇聚成型，莱栖毫不怀疑，只要它露出攻击意向，这风暴便会转瞬即至，即便能够偏转，这巨大的风暴也能造成足够的伤害。
看到杰老师停手，莱栖舒了口气自水潭爬出，蹲在潭边，朝小蛇勾手示意它过来。
银蛇看到莱栖召唤自己，小小的脑袋顿时扬了起来，浮与半空的杰都能感受到它的愉悦。
小小的银色身躯往前挪动下，下一刻它又猛然转身看向杰，意识到杰不再攻击，这才加快了速度继续冲去。
直至来到莱栖身前半米，一道风刃突然射到它面前，在地面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缝隙。
杰皱着眉头看向银蛇，那风刃是他发出的。
那只魔兽如果再往前进一点，距离莱栖不到半米，这么近的距离，即使是他也很难保证莱栖的安全。
银蛇突然转头看向杰，通过它的小眼神，杰感到自己正在被厌恶，然后它又看向莱栖，颇有些委屈的停在了线后。
看到银蛇丰富的表情，莱栖笑了一下，“老师，没事的，我感觉它对我没有敌意。”
说罢，莱栖向前探手，小蛇也顺势爬到了莱栖手上，顺着胳膊快速向上游动，一会儿就来到脖子附近，弓起身躯，跃到耳朵上。
沿着耳背向下爬过，将头放在耳垂附近，尾巴挂在上面，像个银色的耳饰。
随后又伸出细小的舌头，舔舐莱栖的面颊。
莱栖缓缓站起，虽不明白这银蛇怎么回事，但也知道它对自己没有敌意，反而更多的是浓浓的依赖。
杰也自半空中落下，眉头紧缩。
有些疑惑的开口道：“这蛇想当你的宠物？”
魔兽宠物的另一个意思是伙伴，战友等。
莱栖听到杰的话愣了下，摇头回道：“我也是刚刚见到这个小家伙，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魔兽伙伴并不算少见，巨龙伯爵布莱德.希洛便有一条巨龙伙伴。
但这条小蛇想做自己的伙伴？
莱栖伸手抚摸下耳朵，将银蛇托到手上，另一只手在它光滑的鳞片上拂过，这条小蛇惬意的嘤叫了两声。
杰皱起眉头，低语道：“不能保证它会一直这样，使用契约吧！”
抚摸着蛇，莱栖面带疑惑的看向杰，用疑问的语气说道：“契约，魔法吗？”
杰想到莱栖还是一年级，有些无奈，摇头回道：
“并不是，这世上又没有契约之神，当然，在无数商人心中，历史上最成功的商人豪斯曼.黑须就是他们的契约之神。”
然后，他才又解释道：“使用魔兽的血液，在它们体内构筑魔法阵列，达到固化的效果，在需要时，将其触发。”
使用灵性材料刻画魔法阵列，可以固化魔法，学院大门上的纹饰、秘纹锁、通讯器、灵仓上的秘银花纹都是类似的魔法阵列。
听到话语的莱栖愣了一下，在魔兽体内触发魔法？结果不言而喻。
低头看着在自己手掌上翻滚的银蛇，莱栖的嘴微张了两下又紧紧闭上，神色黯然的摇了摇头，“不用了。”
说罢，莱栖弯腰蹲下，将蛇放回草地。
“嘤嘤~”，银蛇发出细小的叫声，侧头看着莱栖，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又到了地上。
突然，它似乎听懂了杰刚刚的话语，将头完全转过去，然后张开嘴，嘶~的一声。
它竟咬下了自己的鳞片，银灿灿的鳞片上沾染着几丝血迹，小小的嘴中衔着鳞片，将其放到莱栖手上，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杰瞪大了眼睛，砸吧了一下嘴，开口道：
“将手覆盖在它的伤口上，在脑海中构筑魔法阵列，然后引导血液勾勒出阵图。”
莱栖有些沉默，但还是“嗯”了一声，捻起那片鳞片，盖到它的伤口上，银蛇似有些高兴的仰着身体。
看到它这样，莱栖露出微笑，心中有了决断。
将鳞片位置扶正，脑海中天启魔纹浮现，瞬间构筑成型，手指底下的几缕血液，在灵性的驱使下绘制成阵图的样式。
随后，莱栖口中装作低声吟唱，一抹淡蓝色的晶莹光雨洒下，细小的伤口缓缓愈合。
自然系的灵愈之雨，也是莱栖在银蛇体内构筑的阵图。
伸手捧起那银蛇，将其放到面前，一人一蛇四目相对。
它伸出分叉的粉红色小舌头舔了下眼前的鼻子，莱栖也充满笑容的看着它，开口道：“这么傻，就叫你憨憨吧！”
杰在旁看着它们，抿了抿嘴唇，这时想到，莱栖只有十六岁，无论他平时表现的多么努力，多么成熟，他还只算是半大的孩子。
莱栖想起刚刚的事情，将憨憨当作耳饰挂到耳朵上站起身，看向杰面带疑惑，漫不经心的问道：“杰老师，伊始是什么？”
听到莱栖的话，杰愣了下，随后恍然睡梦惊醒般看向那条蛇，满脸震惊，盯着莱栖上下打量了圈，不耐烦的开口道：“没什么！”
说罢，杰手指划过，一阵风自无处而起，托着他向临时营地飞去。
莱栖摇了摇头，轻叹口气，还以为能够了解到一些秘密，但杰老师似乎并不愿意说。
而后，莱栖又笑了笑，抚摸着银色的小蛇，它也很开心的舔舐着这根手指。
低头看了看湿漉漉的衣服，莱栖借风而起，向着森林飞去。
脱下外衣，几束藤曼自地面抽出，将衣服挂在太阳下晒着，而他自己则走动几步来到树荫处坐下。
抚摸耳垂，将憨憨托到手上，放至面前，低声问道：“你有什么能力？”
但很快，莱栖又兀自笑了笑。
这条银蛇身为序列级的魔兽，肯定有些特殊的能力，比如刚刚偏转了杰的攻击。
但它怎么听得懂自己的说话。
下一刻，趴在手掌上的憨憨发出“嘤嘤”的声音后，用头撞了下莱栖的手掌，然后跃到地上，扬起身子，看向不远处挂着的衣物。
随着它晶莹的红色眼眸闪烁，几根藤曼竟然慢慢的缩回地下，仿佛从未出现，两件衣服没了依托，随风飘落。
转过身来看向莱栖，晃动身躯，仿佛在说，快夸我，快夸我！
莱栖有些懵，这算什么能力，魔法无效？
虽然不解，但还是伸手摸了下它的小脑袋。
随后，莱栖的指尖浮现一道风矢，用另一只手点了点憨憨的头，示意它展现下能力。
咻~，风矢朝着一颗石头激射而去，但在银蛇眼眸闪烁后，风矢射中了旁边的那株草，好像那里才是莱栖的目标。
莱栖更懵了，这又是什么能力，转移目标。
他疑惑的挠了挠头，不再多想，自己刚刚接触非凡世界不久，以后会慢慢清楚。
伸手放到地面，将银蛇托起挂到耳朵上，倚靠在树荫下，准备眯上眼睛休息会儿，缓解头痛。
过了几秒，莱栖的眼睛猛然睁开，满是惊讶。
莱栖闭眼时顺便感知了下自己灵性，发现灵性又增长了不少。
下一刻，他想到了憨憨晋升时看到的那副场景，还有那回荡在脑海的声音。
那种声音和诵念天启魔纹时听到的有些相似，但更加纯粹，不再有强大的压迫感，也没有混乱，死寂。
那个身影就是声音的来源吗？那些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