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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奥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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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钟书不知道的情况下,他所‘作’的《师说》已然并着纸质书传入了雒阳。

甚至在太学生中,引发了不小的讨论度。

就‘纸质书是好还是不好?’这一论点,太学生分为了两个阵营。

一则是维新派,觉得纸质书好,小小一本就能记录经籍全文,不似传统经籍,一本经书,需要耗费好几甚至十好几卷竹简——传统竹简经书那太不好携带啦,不似新型纸质书籍易于携带,不关走到哪儿都能读上一读。

而且据传,中山国已经能批量生产这种纸质书籍啦!

那么维新派的问题来了,外地人都能整出纸质书籍,那京城卖纸的又在哪呢?

当然雒阳也有纸,只是少而且贵,质量也不及左伯纸,基本在喜爱书法的那批人中盛行。

又有守旧派,认为传统经籍比较好,你新型纸质书虽好,但纸这玩意儿多脆弱啊,不说虫蛀了,受个潮可能字迹就晕染了,再者来不能删削,大不便利也——你喜欢抽……吹捧你的新型纸质书,我独爱我的传统竹书。

咱们不能见异思迁,得遵循古道啊。

正如《师说》之意。

提到《师说》,无论维新派还是守旧派,都对钟书的《师说》赞不绝口,甚至引发了一场‘互师’的学潮。

与此同时。

丁原弹劾钟书的表章也传到了雒阳。

刘宏刚开完朝会,就满心欢喜地想着去西园讲武呢,被蹇硕一提醒,哦……还要批阅奏章那,于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跑去南宫批奏章了。

其人秉性如此。

一时兴起就会去干某事,等那股子热情消退,就抛之于脑后。

如先前在鸿都门办的学校,没两年也就没了声音。又如在命宫女在西园中贩卖,自己穿着商贾的服饰在其中饮宴。又如给狗带进贤冠、着朝服;又如亲驾驴车……

好比这会儿,他迷上了亲自领军、讲武,脑子里快容不下其他事了,就快把前面勤政的想法给抛下了。

但没办法嘛,刘宏是一国之君,不去批阅奏章,难道等着大权旁落嘛——于是捏着鼻子去了南宫。

主要最近也无甚大事,倒是各郡国秋收后就该上计咯。

就有大臣作表劝,说是国家自有贤大将军,陛下您呢没必要亲自领军,而且还让太监监督军事,这不合适啊。

嗯,已阅,下一道。

批阅了半天,终于看着外边来的奏表了,刘宏勉强打起了点儿精神,心说“可别又是哪地方有叛乱生起了。”又想到——“朕是无上将军,正好可以检验成果让听了我讲武的士卒去平乱呐!”

于是翻开奏章,哦~~~并州刺史骑都尉丁原那个大老粗,平日不上表的,这次又是因为啥事呢?

「并州刺史臣原言:二月黄巾复叛,三月匈奴辄反,涂害百姓,其尤甚矣。

臣用死命,先扫太原贼氛,晋阳乃复;后遣兵向北,欲平雁门寇乱;又有图南匈奴之意……

然……中山相书……」

“嗯?”

刘宏看到这儿,心里忽然就觉着不大对劲了——朕先前不是作书给你二人解了怨么,你丁建阳怎么又上书弹劾人家中山相啦。

于是往下看又是啥幺蛾子,这一看就忽然让他想到个人来。

那年刘宏还很年轻,那年鲜卑在檀石槐的率领下相当强盛,屡次侵略大汉边境,那年曾有人上奏——

‘自匈奴遁逃,鲜卑强盛,

据其故地,称兵十万,才力劲健,意智益生;加以关塞不严,禁网多漏,精金良铁,皆为贼有,汉人逋逃为之谋主,兵利马疾,过于匈奴……’

如今鲜卑不复往日之盛,难成气候,南匈奴又成了心头之患。

“伯喈公,朕有愧于卿哟!”刘宏端着奏表,兀自感叹道,“十年矣,关塞一如往日,禁网犹有漏时,复有汉人往胡部通商者!”

无他。

丁原所作的奏表,前面哭惨,说自己多卖力讨贼,后面话锋一转,具言中山相钟书派商贾去和匈奴部落通商,具体的丁原没写得很清楚,但让人一看就联想到输通盐、铁等违禁物品。

值此关头,南匈奴复叛,按理说就该重罚钟书的,去官贬为庶人也不为过。

但是刘宏就是有点不信,不是不信丁原,这种事丁原肯定也不敢乱说,而是不信钟书能干出这种事。

刘宏一时间不敢相信,蹇硕在一旁也不敢相信啊,不过他比刘宏看得认真仔细,当场就指出了丁原奏表中的问题。

“所购者马匹,所输者何也?”

这奏表写得不清不楚的,其真实性就有待商榷啊,于是蹇硕就建议刘宏派人去并州查查。

刘宏听了直点头:“蹇硕所谓亦在理者,可往兰台遣一掾吏专报此事。”蹇硕得令马上就出了南宫,不过却也没有直奔兰台,而是找来心腹之人,去给中山国的钟书通报一声——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了,陛下已经知道了,而且不大高兴,你赶紧想想办法吧。

之所以蹇硕这么帮钟书,一则是皇帝宠爱钟书,二则是他知道丁原是他死对头何进举荐过去的,就不想丁原落好,三则是钟书能成中山国相,中间也有宦官出力,但钟书又不似那些废物点心,是真有几分能力在的,算下来应该是可以亲近、引为奥援的。

而这道奏表的始作俑者丁原。

此时正为此事勃然大怒——“汝这死卒子,何敢劫掠黎民?”

说的不是旁人,正是其主簿吕布。

吕布心中早已不爽丁原,-听闻丁原破口大骂,心中对丁原更是忿恨不已,也懒得跟丁原解释,就梗着脖子道:“郭缊不与粮草,布劫便劫了,又如何耶?”

“哼!如何?”丁原指着吕布,冷笑一声道,“我被免官,汝吕则败亡!”

“使君何惧郭缊至于此?”吕布咬牙切齿道,“彼族尽在太原,可相胁迫,使其不上奏劾谮!”

丁原被吕布的妙计气笑了:“汝何不悔改!?”

吕布继续梗着脖子:“布何错?”

“先前我作书让汝送还军马至晋阳,汝何不听从?”丁原怒道,“设汝为之,焉有此事?”吕布则继续滚刀。

丁原也是被气得不轻,忙召左右将吕布按倒,收押起来:“汝竟为此,我亦难保,朝廷但有问责,汝当槛车诣京。”

吕布旧伤未愈,再加上突然发难,一个没反应过来就被按倒在地,直到被五花大绑听闻丁原最后一句说要给他送到雒阳诏狱发落,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由高呼:“丁公与布虽非父子,然布常以父事之,丁公救我!万望丁公救我!”

丁原只摆了摆手:“且叉出去。”

少倾,治所陷入安静,丁原怒气平息,哀叹道:“我救汝,谁人能救我?”

等郭缊的奏表交到雒阳,别说先前弹劾钟书的事儿啦,他丁原自身也难保,免职都还是轻的。

“也不知大将军能否救我……”

想到何进,丁原就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作书,恳求何进救他。

没办法,要说奥援,他也只有何进这么一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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