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攸有1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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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芬自杀,钟书的箭疮也跟着痊愈了。本来该放下心的——毕竟王芬真行刺天子,但是事败了,那么钟书可能会因此受到牵连。
但……钟书心中总是无法释然。
第一,自打上任中山后,王芬对他的帮助是极大的,从春耕时期借种子耕牛,到后来资助兵甲辎重,现在都还在中山国呢。
反观钟书,一直在薅王芬的羊毛,实在也有些不太地道。
故而在王芬自杀后,钟书不顾下属的劝阻,固执地要救助、匿藏王芬的家人,就如当年陈蕃因宦官而死,朱震藏匿其子陈逸故事。
也算是图个心安理得吧。
其二,这么一桩事儿就草草结束了,甚至还算不上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总给人一种后续不太符合预期的感觉。
本来钟书就想着,这位老党人的出发点是好的,刘宏的前半生那属实是昏庸啊,换个贤明的天子是对社稷负责。
但是王芬的想法又过于激进,或许该有个轰轰烈烈的死法……
当钟书把王芬物故的事情告诉陈逸后,陈逸满脸的惊愕,紧接着便是放声大哭,甚至几番哭倒在地,见者犹悲。
钟书不知道这两位发生过什么故事,至于能让陈逸如此哀恸,无法感同身受,就也无法劝其释怀,便坐在席上听陈逸哭完了全程。
良久,陈逸一抹眼泪,肿着双眼道:“使君年长,于我多有教诲,犹我父也,我当往去高邑奔丧。”
说完陈逸就又说了——府君你要一起去吗?
钟书摇了摇头说自己国事倥偬,然后又压低了声音:“想必王公自戕便是要保全我等,以待后图,隐公若去,还需谨慎一些。王公虽卒,然亲族尚存,还需靠我等照料,万不可出差池。”
陈逸即便再不聪慧,也能想明白王芬为何自戕啊,当即就点了点头,又问:“文卿已然将王公的家眷接来中山了么?”
“还未,”钟书叹了一口气,“谁曾想王公忽然弃世呢?不过我已命人秘往寿张县去了。王公在时,书多受其资助,今王公亡故,书自当保全其亲眷,不使彼等罹祸。”
“逸代王公谢过文卿,”言罢陈逸朝着钟书作了一揖,而后起身离席,“我这便往高邑方向去。”
……
‘国事倥偬’是他不去奔丧的理由,但国事也确实是真的繁忙。
不但国事倥偬,私事也找上了门,这一回国之后,甄氏已经派过人来了,话里话外都暗示着一个问题:府君你打算什么时候和甄氏结亲呐?
六礼的流程都快走了个遍啦——中间媒人郭图又去了无极几趟,诸如问名、纳吉等事,反正就是走个流程,来来回回耽搁了几个月,人家甄氏等的有些着急了。
现在就差下聘礼外加定婚期了。
下聘礼的话是男方派人送聘礼,其实就与后世的彩礼差不多啦,这再让媒人去就显得不大合适了,去找郭图,郭图也摆手委婉拒绝了,说元常不是也在国中么?正好他现在也挺闲的,可以派他过去下聘。
其实郭图早知道钟书和钟繇不是一家啦,之前都是乌龙,但是这俩是一个地方的还是同姓,指不定五百年……嗯甚至可能一两百年前还是一家呢。
当成男方的人没有一点问题。
所以钟书就弃了国署,直奔着大学去了。
及见到了钟繇本尊,正如郭图所言,闲得很。钟书进房间的时候,他还在与另一位须发半白的士人座谈呢。
“……乐公不知纸张之妙用,亦当能明此物之妙——”
说着,钟繇将一本钉成册的纸质书籍放到桌案上,然后推到了对座士人的面前:“只此一册不足斤也,而《礼》尽在其中。”
“咦……府君何时来了?”钟繇说完发现了钟书过来,连忙起身行礼,和他对座的那位士人也跟着起身见礼:“区区安平乐隐,见过府君。”
“原来是乐先生,久仰大名。”钟书回以一礼,之前听钟繇提这回事儿,说他找了位在州中享誉盛名的儒者来中山大学授课,看来就是这一位了,“先生能来中山学宫授课,实乃中山学子之福也。”
“哪里哪里,”乐隐摆了摆手,面带愧色道,“以往某常以北州名儒自视,待读了府君的宏文,方知中山国有贤府君,又复知师事,故而携带弟子来了中山,亦有向师之意,府君不以我等叨扰便可。”
两人寒暄了几句,而后钟书看向钟繇道:“我此来有事求于元常。”
乐隐一听,连忙告辞,顺便带上了刚才钟繇给他的那本《礼》,刚才一打岔他还没来得及研究那小册子呢——一小册便能装下十数卷书所载的文字?
等到室内就两个钟之后,钟繇就问啦,说府君你有啥事儿完全可以传唤我去国相署啊。
钟书道:“…我为私事而来,若是召元常过去,其有公私不分之嫌。”
“哦——”钟繇一听,立马心领神会,脸上带上促狭的笑容。
自打钟书上任以来,几乎就没啥值得一提的私事,别的官员多有饱自己私囊者,唯有钟书,用私囊来济公事。能提出来的私事也就只有婚事啦。
“我欲请元常往无极一行,为下聘事。”
钟繇点头答应,当即就表示明天动身往甄氏一行。
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儿聘礼之事,然后话题就转换到办学方面:“适才我见元常拿着新印的经书,与乐公相谈,不知为何耶?”
钟繇笑了一声:“左子邑近二月来颇有进展,如今一日能印经书百余册,某想着可先试于国中学宫,便与乐公相商,彼若觉着可行,此物便能在州中知名。”
“善哉!”钟书颔首赞许,他知道纸质书籍现在面临的问题就是怎么推出去,主要就是这时代人习惯了简牍,乍地一用纸张可能会不大适应,只不过钟书还有一个疑问——这位乐隐有这么大能量嘛?
他把这疑问委婉的表达了出来,钟繇就笑着说:“乐隐州中名儒,有重名,车骑将军尝征辟彼为长史,不就,更往中山国来,假以时日,必有儒士景从,学子亦多焉!”
虽说钟书不知道车骑将军是哪一位,但也知道车骑将军是重号将军,而长史就相当于车骑将军府的二把手啊。想到这里钟书不禁反思,他还是小觑了乐隐这个人。
而且,他又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来——郡中朝廷命卿有太守、郡丞,而王国则有国相、长史。
荀攸现在只是实际上的二把手,-但名义上的二把手长史直到现在还虚位呢。
只不过主簿可以征辟,而长史是朝廷命卿,不能私自征辟,但…朝廷一直也没有派人来呐。
于是钟书就在想,那他是不是可以向朝廷表奏呢,正好也可以试试刘宏现在对他的态度,从而得知王芬之事对他到底有没有啥影响。
想到这里,钟书晚上就在家里头和几个亲近的属吏开了个座谈会——王芬新死,办酒宴确实也不大妥当。
其中钟书就问了:“我欲表公达为国中长史,然主簿之职又有缺,诸卿腹中若有贤达人选,可告与我知。”
其他人还没开口呢,荀攸低头寻思了一会儿,开口道:“攸惟愿在府君幕下。”——长史和主簿虽然都是给中山国服务的,但是呢一个是朝廷任命的,一个是府君您私下聘用的,意义那就不一样啦。
这么一说就等于在表忠心啦,不过荀攸心思倒也细腻,钟书虽然没这么层意思,但听来也颇为感动:“然国中长史仍虚位,便是我不上表,朝廷终会命人赴任。”
大家都是自己人,钟书也没啥遮掩,意思就说,咱们趁现在朝廷没有任命长史,先上表一个亲近、熟悉的,到时候大家还是一伙的,等到了朝廷任命长史后,那情况可就不一样啦。
但这回又没人开口,主要是荀攸在二把手的位置上干得太好了,钟书虽然没说,但他们总不能推荐逊色荀攸太多的吧,不然那不符合二把手的定位呐!
荀攸一看,得…还是他来提吧:“攸有一叔父,其才远胜于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