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六十一章: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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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青平嘶声质问的宋妙音扯过放在一旁架子上的外衣披在陈乐言裸露的冷白胸膛上,将青平说的话直接略了过去。
她甚至连瞥都没瞥青平一眼。
“音姐姐…”
青平似仓惶被丢弃的小兽般开口,破碎的声音流出,“你怎么…都不看我?”
“……”
一片寂静。
被再次提起的宋妙音松松垮垮的套着外衣,眼睑下垂,一副被打搅了好事再也提不起任何兴致的样子。
青平绕过宋妙音看那被宋妙音挡在身后,露出一双沾红眸子怯怯看向他的男子。
愧疚,怜悯,同情,不安。
青平本打算继续说出口的示弱被这双眼眸看的硬生生吞了回去,一干二净。
陈、乐、言。
又是他。
每次他的出现,都是变数。
青平扯出个半笑半泣的神情,衣袖中的手指捏的青白,“乐言哥哥,你是因我出意外特地来看我的吗?”
青平很了解陈乐言,天真又心软的蠢货。
做了这档子事,还是在他成亲这日,陈乐言定没有脸见他。
婚宴明日补办也行,但今日,他决不能让这趁虚而入的贱/人好受。
“…青青平公子。”
如青平所料,被他贸然提及的陈乐言脸刷的白了,他眼神闪躲着不敢看青平,齿细细碾磨着唇,留下痕迹,吃痛也没再松开。
“今日之事…抱歉。”
陈乐言憋了半天憋出这几个字,他抓住宋妙音的衣摆,如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一般。
“乐言哥哥有什么要道歉的,你与我曾是闺中好友,今日你担心我,来见我,我应该感谢你的。”
青平的视线从陈乐言移到宋妙音身上,宋妙音没甚么反应,还是方才眼皮都懒得抬的样子。
他松了口气,语气中的掺杂恨意假惺惺的友好少了一丝,
“对了!我还记得…乐言哥哥你曾答应音姐姐要为我二人吹一夜《乐》祝我们新婚快乐。这话…现在还算数吗?”
“……”
陈乐言下意识去求助一旁的宋妙音。
宋妙音与他对视片刻后却移开视线。
“…算数。”
陈乐言扬起笑容,手抓紧那沾染宋妙音气味的外衣披在身上,挪到床边穿好鞋袜,连里面的衣衫,亵裤外裤都未穿,便匆匆往门边走。
他只是与宋妙音有了一次露水情缘,却差点就要以宋妙音夫郎的身份自居了。
真贪心啊,陈乐言。
路过圆桌,陈乐言拿起上面的竹叶,小心放进手心。
他与青平擦肩而过时,臊的热意上脸,心乱跳无法停止。
“今夜是独属于我与音姐姐的良宵,乐言哥哥,你能否站在院子里吹曲?”
在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青平脸上带着甜蜜道。
“好。”
陈乐言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出去。
寒风袭来,冷的刺骨,却让陈乐言清醒了不少,他轻声将门缓缓合拢,随后手拿出竹叶放在嘴边。
太冷了,冷的他拿不住竹叶,冷的他眼角都红了。
呼出的雾气在空中上升消失,陈乐言低垂着眼不敢看门里,轻轻吹响了竹叶。
屋内。
没有旖旎的气氛,宋妙音仍坐在床上,她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外衣上的穗子。
“音姐姐。”
将陈乐言赶出他与宋妙音的领域,青平松了口气,他飞扑过去将整个人埋进宋妙音怀里,“我好想你。”
“子乐,发生何事了?”
被青平抱住的宋妙音轻声问道。
青平一手抓着陈乐言的衣物往地上砸,砸的力道不小,发生重声,可他还是一副受惊的柔弱姿态,声音也轻的令人心疼。
“四皇女派人拦了我的马车。她杀了你送于我的那些小厮小舍,还让小舍剥了我的彩衣。”
青平声音里带着气愤,女子都不喜欢生气的男子,但因为他故意营造的鼻音,显得抱怨的语句也很可爱,如猫儿撒娇。
“这么过分吗…”
宋妙音说着,手从青平的腰部滑上。
“音姐姐…我还在受惊。”
青平小声说着,却未阻碍宋妙音的手四处游走,甚至躬起身子让宋妙音更方便些。
说着说着就**。
这不就是话本中的薄情坏女人。
微微蹙眉,青平强忍着只浅浅低吟,面上不多时便染上艳色,红成一片的粉霞从白玉的脸颊一直路过脖颈,蔓延进被衣襟掩住的雪白。
可突然,宋妙音的手停在了他的脖颈上不再动。
“音姐姐?”
青平湿润的双眸无焦距的看向宋妙音。
“她这么过分,你怎么不以死表清白?”
淡漠的声音让青平的双眸清明,他睫毛颤了一下,眼中划过不易察觉的悲伤。
这个时代对男子就是不公的,这也是上辈子青平会和楚云月合作的原因。
青平一直将自己看做天上的鹏鸟,将其他为女主奉献一生的男子看做地上的猪猡。
可现在…他成了猪猡。
明明知道被劫亲的男子名誉会受损,尤其他的彩衣都被剥了,视为大不洁,宋妙音这样说无可厚非,可他的心却还是一阵阵作痛。
脖颈被宋妙音的手捏住抬起,青平保持着这耻辱的献祭羔羊的姿势道,“音姐姐,你在与我说笑吗,四皇女楚云月,他男扮女装,你不是知道的…”
“我是知道。”
宋妙音收紧手,眼见青平呼吸不畅憋红了脸,她才慢吞吞收了手,“可旁人不知道,青平,你是要我纳一个世人皆说不洁的男子为夫郎吗?”
“我没那样想过!”
青平脖上的红色指印骇人,他白皙的手指抚摸着脖颈,“音姐姐,我也不想让旁人用我来攻击你,可是…可是…你答应过我的,会纳了我。”
这是他用纸条藏匿地换来的婚书,是他上辈子,这辈子,两辈子的念想。
青平不会放手,也无法放手,即使会让宋妙音被城中女子耻笑,他也不会放手。
“是啊,我答应过的,要纳青平你做夫郎。”
宋妙音叹口气,为难道,“可你如今的名声,我纳你做夫郎,我母主定是不同意。她的脾气你也知道,惹恼了打的我下不来床也是可能的。”
“……”
青平没说话。
他早就累的精疲力尽了,方才的一番折腾让他连站都站不稳了,宋妙音松手后他便泄了气,此时正跪在地上喘息。
“当然,青平,我对你是有情意的。所以,我们各退一步好不好?”
“?”
青平微愣。
“…你别做我的夫郎,做我的小侍。”
宋妙音将后面的话补了全。
青平猛的抬起头,“音姐姐!你在说什么?青平,青平怎么能做你的小侍?!!”
声音尖锐而刺耳。
青平气的胸闷,又有些呼吸困难了。
小侍,是被养在偏院,受宠时可以见到女主,落魄时到死都不能见到女主的玩意。
永远低女主的夫郎一头,连女主这个称呼都不能唤,只能唤“主人”。
最重要的是,小侍是不用告知女主,夫郎可直接下令发卖的。
青平生性高傲,他机关算尽,自诩是死后也被上天眷顾重生了的天佑之人,怎么可能愿意将他的命运交于别人手中。
他能放任宋妙音欺辱他,可其他人要踩在他身上,青平绝不同意。
“你不愿意?”
“青平无法同意这事。”
青平胸膛起伏不定,他道,“音姐姐就算不喜欢我,为了那纸条,也必须纳我做夫郎,否则,我绝不会说出纸条的藏匿地!”
“青平真的很聪明。”
宋妙音看着青平,轻轻一笑道。
“夸我也无用。”
青平凤眸微瞪,“我不知音姐姐你对我有几分真心,今生今世,我青平绝不做小侍,即使是音姐姐,也不行!”
“你用了几张纸呢?”
宋妙音却似乎没听到青平真情流露的话,她笑盈盈的,没有一点被拒绝的生气,嘴中自顾自说着话。
“九张,对吧?”宋妙音驽定道。
“为什么…”青平错愕。
“青平已经很聪明了。寻常男子怎么会想到将纸用白醋浸泡后再涂抹花液来掩盖纸原本是用来做什么呢?”
“我花了好久才发现这点,然后立马派人去查了文书出府买的所有可书写纸,然后通过染色后的效果进行对比发现,是一两银子五百张的草字纸。”
“这种纸用的频繁,更别提青平你是个爱写字的,所以,为了知道你到底用了几张草字纸,写了多少张纸条,我特地数了一遍你剩了多少张,用了多少张。”
“连同那些细碎的,被你用后故意混淆视听撕掉的草字纸,我也拼起来了。”
“最后得出结论,你用了九张。”
“根据每个纸条大小一致,我推出你总共写过27张纸条,而你告诉我的,加上你告诉楚云月的,总共已经二十六条。”
“所以。哪来的成亲之日的五条呢?”
宋妙音一字一句的分析,此刻的她冷静的可怕。
青平心慌了,但想起最后一条地点还在他手中,又定下心来,“音姐姐说的不错,但只要最后一条还在我手中,你就必须纳我为夫。”
他嘴角勾起,清冷的眼眸艳丽的不可方物,声音清亮婉转,操着胜券在握的架势,身子歪斜着,似是料定宋妙音只能认栽。
“我是说了你很聪明,但可惜的是,青平终究只是个男子。”
宋妙音蹲下去,与青平平行,她用手扣住青平的下颌,与青平来了一次舌吻。
一吻过后,青平眼尾红成一片,水雾涌起,又成了前面没脑子只会抬头追随宋妙音的宠物。
宋妙音侧头躲开青平不满足又贴上来的唇,嗤笑一声,“你瞧,青平,就是这样。你是男子,所以注定为情所困,做个没脑子的蠢货。”
“…”被这样羞辱谩骂,青平轻咬唇,却不吭一声。
他在忍耐,忍耐宋妙音恼羞成怒的发泄。
对青平而言,只要最后二人成亲,他成了宋妙音的专属物,结局就是好的。
“若我是你,我绝不会将最后一张纸条藏于一个可笑的,代表男子自尊与爱意得不到回应的笛子中。”
听到笛子二字,青平面如纸色,他面上的自负一扫而空,看向宋妙音时连面部表情都控制不住。
青平唇上还带着水渍,亮晶晶的,可他却以身坠入地狱。
一晌贪欢,其实是为了让他跌的更惨。
“音姐姐…不要…不要丢下我…”
青平慌了,他怕了,这次他真的怕了。
他重生的事不能被宋妙音知道,他如今真的没有任何筹码了。
青平伸手去抓宋妙音的手,他泪不要命的掉下,一滴接一滴,从脸上滑落流进衣襟里,一片冰凉。
“青平,游戏结束了。”
宋妙音起身,青平刚要抓住的手便捞了空。
青平心里是无尽的绝望和害怕,他不要再失去宋妙音了,上辈子行尸走肉的生活他过够了,没有宋妙音,他会死。
他的□□和灵魂会一起死。
宋妙音动了,她抬脚朝门口走去,衣摆在青平眼前飘过,却不停留。
眼见着宋妙音要开门,手已放在门上,青平闭上了眼。
他嘶哑道,“音姐姐,我做,我做你的小侍。”
眼泪流的更凶了,青平一把拔掉头上的发簪,任由瀑般墨色长发倾泻而下,落在地上,与尘土和他的泪沾染在一起。
明明就在一个屋子里,可站着的宋妙音却让他觉得远在天边。
他似乎是怕宋妙音没听清,又说了一遍,“我青平,愿做宋妙音的小侍,一生候在主人和主父身边。”
(主父:主人的夫郎。
这里是小侍对自家女主正牌夫郎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