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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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工业的快速发展，美国在五十年前就在国内发生了一场波及全国的南北战争。
资本家打着解放奴隶的旗号，宣扬为了国家的统一。
但实际上，北方的工厂主面对着不断需要人力的生产设备，而北方的劳动工人的数量远远没有南方的奴隶来的多，奴隶价格便宜而且地位低下，正好可以来到北方被压榨剩余价值。
到了五十年后的现在，太多的移民已经逐渐适应美国本土的环境，原本的体力劳动带来的报酬已经不能满足他们日益增长的需求。
其中具有各个地方血统的移民者集中在一起，形成了一股不能被忽视的力量。
马克斯是英国人，在这个原本就是英国殖民地的地方，很多人的父辈或者自己都是来自于那个岛国上。
爱尔兰人跟意大利人对于自身势力的建设有目共睹，很多基层的管理者身份都是出自于他们的帮派。
所以有时候在大街上，都能看到他们打着工人的旗号去谋取利益。
这种诉求有时候还会被当局听取，不得不说尝到了甜头之后他们的举动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南希，收拾好了吗？市场已经开了。”
安德森太太把家里收拾好之后就站在楼底下，她手中提着一个篮子，上面还盖上了一层暗色的麻布。
自从跟南希熟悉了，她有时间就会约着南希一起出去买菜或者一些生活用品。
她家里有两个孩子，都被送到了附近的公立学校，不过因为是寄宿的原因，也就只有周末的时候才能回来。
这样一来，她也有不少空闲时间了。
“马上。”
南希将自己的篮子提上，穿上一件不容易弄脏的麻布衣服，暗色的服装让她看着要比实际年纪大了些，不过红扑扑的脸上却依旧能看出是一个小姑娘。
今天她休息，正好一周一次的集市会在今天开。
她就准备跟着安德森太太一起，将接下来几天的食物买一下，家里有些缺少的东西也都买一点。
目光扫了窗外的日头，冬天里温度虽然低，但太阳还是经常出现的，不过没什么温度就是了。
“每到这个时候买菜都要抢，蔬菜的供应量就这么多，听说今年的蔬菜收成不怎么好，好多都被冻死了，所以不知道还有多少新鲜的。”安德森太太从其他人嘴里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
她有些发愁，每年这个时候都是最难买到新鲜菜的，一整个冬天也就白菜，土豆、萝卜这些的，都要吃腻了，不知道今天有没有其他的东西。
“今年的温度要比往常低吗？”
南希倒没什么感觉，她一般都在家里蹲着，壁炉里的火很少熄灭，有时候靠着煤炭，也能让房间里的温度比外面高上几度。
看着两人说话的时候嘴里吐出的白雾，这在12月初就有了。
“会冷上一些，但这也正常，去年还更暖和呢。”安德森太太不在意的说。
等两人出了巷子，就看到不少人正朝着一个地方赶去，看着是发生了什么事。
“别管他们，这么冷的天都不在家里待着还要出来跑，闲的没事也不知道去找点其他的工作多挣些钱。”还没等南希问这是什么情况，就听到旁边的安德森太太没好气地说。
她的丈夫就是在工厂里当管理层，也知道不少现在工人的事。
说实话，她也是从穷人走过来的，知道工作不好做。
但是现在的工资普遍都不高，他们一直这样罢工，自己丈夫的事就难做了。
“这是在游行？”
南希瞥见不远处乌压压聚在一起的工人，他们都像是感觉不到室外的低温，一个个精神抖擞的。
“是啊，你可能不知道，近段时间不少工厂里的工人都开始抗议了，他们工资太低，根本就不能让家里吃饱饭，更何况有些人一家七八口的，就靠一个人的工资，根本就活不过这个冬天。”
“这样有效果吗？我看都没人出来。”南希有些不能理解这种事。
“有人，但工厂老板不会管，说不定还会让警察出来管。”安德森太太没打算多说，今天她的目标是去买菜，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管别人的事。
说的是集市，但其实是布鲁克林周边的农村将蔬菜运进来，然后摆在地上卖，价格要比商场的便宜些，有时候还能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嚯，竟然还有兔子，你这是去山上打回来的啊。”安德森太太朝着一个猎户打扮的男人笑着说。
“看着个头还不小，要是价格合适我就拿了。”
这个季节野味数量可不多，只能靠猎人去打猎，这还是个概率问题，不是每一次都能弄到。
“南希你要吗？这兔子的皮毛也是个好东西，都能做双手套了。”她一把就将兔子提起来，左手扒拉了几下，然后满意的放进笼子里。
“你们的运气挺好，我也是刚刚才过来，你们早一点我就可能还没到。”男人大笑了两声，听着跟安德森太太熟敛的语气，应该是认识的。
南希没忍住多看了男人几眼，实在是他的打扮有些过于显眼。
浓密的胡子都快要将他的脸给遮住，头上一个圆毡帽子，只能看到浅色的眼睛露在外面，靠近了些还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连身上的深色毛皮大衣都沾上麦芽酒的味道。
“你是新来布鲁克林的？以前似乎没见过你。”男人察觉到南希的目光，憨厚地笑着。
“别看我是在山上打猎，认识的人可不少，这地方我都住了好些年了，每年来来往往的人住进来又搬出去，基本上每个人我都认识。”
他的声音浑厚且富有辨识度，口音听起来不像是个纽约人，如果非要说一个国家的话，倒更像是意大利或者西班牙那边的人。
“是新来的，不过也住了好几个月，你一去山上就是好几个星期，没见过也正常。”安德森太太接过话茬，言语间就将几只兔子都提了一圈。
她不想跟人提起南希的身份，那件事本身就是一个灾难，如果再谈起，说不定会触及南希的伤心事。
自从知道了南希跟马克斯是海难的幸存者，她就没有谈及过这个话题。
最后两人提了一整个篮子菜回去，这就是她们差不多好几天的食物了，等到下一次集会说不定还有其它的好东西。
“对了，安德森太太，兔子毛皮你都是怎么打理的啊，我都还不知道要怎么剃皮晾晒，之前都没做过。”看着手中的兔子，南希顿时觉得有些棘手。
手中的兔子被男人一刀给放了血，已经没了呼吸，摸上去柔软的毛皮还是温热的，可能要等一会儿才会变凉。
“哎呀，我都没想到这个事儿，小事情，等你把皮子扒下来就交给我，我正好要去洗，这冬天放在炭火旁边，用不高的温度烘干，差不多几天时间就干了。”安德森太太一拍手，顿时才发现南希可是第一次做这个事，她肯定不知道方法，要是把一个完整的毛皮给弄坏了，那就太不值当了。
“就明天吧，你把毛皮给我就行。”她紧接着说道。
“这也太麻烦你了吧，要布我跟你一起，我明天也休息，正好看着是怎么个处理法，以后也能自己做。”
南希有些纠结，这件事说小也挺小的一件事，但就是挺麻烦人的。
想要将毛皮完整的洗干净就不是一个小工程，更何况还有除味道、晾晒、烘干这一系列工程。
“没什么麻烦的，不过你想一起那也行，说实话，这东西可比百货商场里的要便宜的多，以后要能多买一些兔子什么的，也还能做个帽子或者披风。”安德森太太略想，也觉得南希说的有道理。
正说着话，就看到一群人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他们浩浩荡荡的，为首的人举着旗子，不少人都挥动着手臂，抗议的口号不绝于耳。
“哎呀，快过来，免得被撞上了，那些人都是个不会拐弯的，可不管你是男人女人，老人小孩。”
安德森太太首先反应过来，她拉住了南希的手臂，然后很快就将南希带上了台阶上靠近商店的地方。
“他们怎么？”南希等到反应过来看向正面迎来的大部队，如果说刚才她只看到了背影，那现在才是正面对上了。
“每个工厂他们都会去，说不定等会儿还能遇上。”安德森太太翻了个白眼，很是无奈。
每次遇到这个事她就是能躲开就躲开，特别是遇到警察来管的时候，如果慢一点可能就会被带上车了警车。
南希的想法跟对方一样，这件事跟自己没关系，只需要看着就好了。
不过，她的目光闪了闪，里面正走着的那个人怎么看着这么熟悉，体型怎么跟马克斯那么像？
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朝前走了一步。
“可别朝那边去，别被推进去了。”安德森太太连忙拉住南希。
南希摇了摇头，她艰难的开口：“不是，你看那个人是不是马克斯？”
安德森太太顺着南希手指的方向看去，她的眼神不怎么好，比南希都要差很多，不过这么近的距离也足够让她看清楚了。
“嘿，还真是，格拉德尔先生不是在警局上班吗？怎么跟这些工人掺和在一起了？这情况不对啊。”安德森太太惊讶地说。
她还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是他”南希喃喃自语着。
今天马克斯离开的时候就是穿的这一身衣服，这一套并不是他经常穿的款式。
简单的衬衣加上暗色的长裤，还有一双有些破损的皮鞋，这双鞋子泡了大西洋的海水后皮质已经损坏，南希都打算将他这一身衣服给扔掉了。
但马克斯却说衣服还能穿，这跟平时有着轻微洁癖的他很不搭调。
更何况现在他手中举着的那面旗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被迫拿着的，更像是专门为了这个游行而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