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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三章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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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去找梁幼七了?”

王十一刚刚打开房门想要进去,假装造成自己一天都在天崖三风剑派的错觉。而如今是刚刚睡醒。结果没想到昭师道人就站在王十一的房间拐角,然后在她刚推开门时突然冷冷的来了那么一句。

昭师道人又现场抓住了从听风崖回来,想偷偷摸摸就这么遮掩过去的她的宝贝徒弟——王十一。

王十一转过头,神色不太自然。

她没想到自家师父会屈尊蹲自己。

以往都是昭师在天穹山小蓝山峰传她过去的,今日却迥然不同。

明明是正常的与好友见面,但王十一相信却没有一个人活得像她一般,每次回来之后都怀着异样的心情,怕被发现,怕再也没有下次再与好友见面的机会。

昭师道人从拐角处走出来,没有说多余的话,皱着长眉对王十一说:“你随为师来。”

声音淡漠疏离,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王十一低头随着昭师走了。

昭师道人带着王十一上到天穹山云鼎峰。

天穹山云鼎峰平时除了昭师道人一个人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人了。是昭师她自己封了云鼎峰,不准其他人上来,无论是谁,长老或者其他派的掌门,除非是她叫上来的,否则若是硬闯,死伤是他人,昭师不会负责。

这里藏着昭师永远的秘密,是被他人威胁,是对自我的封闭,是天真无邪的年轻时候,还是对无法回来之人的悼念之所。

天崖三风剑派除了五位隐世长老知道天穹峰真相以外,其他几位长老,昭师的同门,同辈,还有连昭师道人自己亲爱的徒弟都不知道这被禁止的天穹峰主峰上究竟有什么秘密。天崖三风剑派内部人尚且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何况外界。

于是外界议论纷纷,不少传言都说是有关当年天崖三风剑派一位“弟子”。那是一桩难以启齿的丑闻。

昭师道人不是第一次劝自己的爱徒不要再与梁幼七来往了,今日是第几次了?

昭师道人早已经懒得数了。

作为天崖三风剑派如今振兴唯一的希望,自己这样好的徒儿,怎么可以被梁幼七那为天下所不容的异类所染了本心、忘了肩上所扛的职责呢?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答应王十一在云水镇歇脚,昭师无时不在为自己当初做的决定所后悔,她这一生,似是要这样过了,若是没有那日的相见,今日哪里来的这些破事?

她在说谁?

昭师一个激灵就醒来,看见面前逐渐清晰的王十一。

这才是现实。

昭师有时也不明白,王十一八岁时便拜入她门下,王洛宾在出战镇压丹雀族后把王十一托付给她,那时候,王十一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童。

王十一懂事得早,早早知道自己的责任有多重,八岁父母把她送离身边,王十一只是牵着昭师的手默默地,不说话,朝父母挥手告别,昭师问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收她为徒吗,王十一点点头,非常乖巧,说是因为她是振兴门派的希望。

王十一并非自大,她是真的有实力才会说出这番话,她后来的成就也说明了她就是天才,是不输几百年前霍卿的天崖三风剑派新的希望。

这样的“希望”,好多代了吧?昭师心中嗤笑道。

昭师不喜欢溺爱孩子,或者说,她不懂得“溺爱”为何,对于王十一,她有太大的期许,她总是想,如果能把王十一培养成完美的接班人就好了,这样她就可以放手一搏,而王十一也成为那个不会被任何世俗情谊所扰的“神”。

就像方扶南。

方扶南是将来必定能成神的天下所有年轻修士的榜样,所有人都夸赞他,说他就是当代最有成神希望的年轻人之一。

那个孩子,昭师见过许多次,他从不会为任何情感而停留迷失,很适合无上大道。

对于王十一,她并非苛待王十一,也并非溺爱王十一,却没想过王十一**少,从来未真正向她索要过什么。

她自认为自己已经很宠爱王十一,只是叫王十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

这件事情,难道很难处理吗?

昭师道人细长的眉毛,眉尖似飞天般冲扬,一对凌厉忧郁的墨色眼睛透过重重障碍,看着山间云雾深处,她的视线都要穿过雨雾,在云雾中心,那似有长角的体型似鹿的长尾云兽源源不断吐出白色的雾来。

昭师表情不变,也不知道此刻她眼看着那云雾,看得见什么,心中又究竟在想些什么。

她摸摸怀中抱着的雪白毛色猫儿。

王十一站在她后面低着头看着脚尖,一句话也不说,昭师不喜欢王十一这副死要跟她倔,一步也不退让的样子,这样的孩子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乖巧听话的孩子。

昭师开口说:“你交友,我不反对,但是梁幼七不行,这么多年,她的风评越来越差,你与她玩乐,不怕身份掉价?”

王十一不赞同昭师说的话,她反驳道:“为什么与阿七交友便是身份掉价的事情?”

她替梁幼七辩驳:“阿七人很好,亦勤奋好学,待人也真诚,虽说她性格有些缺陷,但那亦是幼年经历了可怕的事情导致的,我能理解她。我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她所受的苦,不甘与愤怒我都知道,她是一个很好的人,只要是与她相处过的人,都觉得她非常好,是个值得的人。她是听风崖掌门的第七个弟子,我与她相比,不应该是她与我在一起时她害怕掉价吗?”

这话不知道哪里戳中昭师的痛点,她怒喝:“闭嘴!”

王十一被短暂地吓住了,她不知道她哪几句话说错了,或者是全部,或者是因为这是关于梁幼七的,是她为袒护这位好友所说的“不符合事实且经过加工歪曲被她美化”的产物。

昭师怎能不满王十一说的这些话,天崖风在她的手里经历了斩风行动后一蹶不振,那个曾经辉煌的天崖风在她的手里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她肯定会不乐意。

那些老头子也不会乐意!她抢来了多少时间,她不知道,王十一必须在这些时间内独当一面,不然那些老头子不知道该怎么对她!她不愿意承认从别人抢来这个位置的她比别人差劲,听风崖也曾经经历了斩风行动的洗礼,可是却没有像天崖风一样跪得一败涂地,凭什么?为什么?

昭师平时喜怒不形于色,但这次,她却一反常态,用饱含怒火的目光穿越云层,她怀中猫儿在挣扎,喵喵的乱叫,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犹如她的“主人”一样,一切似乎失去了控制。

周遭气氛都变得诡异,王十一不敢睁眼去看昭师,心中一直忐忑不安,突然,昭师竟然异常平静地问王十一:“你真的想好了?”

仿佛刚才恼怒喊王十一闭嘴的不是她,而是另一个人,另一个存于她体内的,是她,却又不是她的人。

面对师父的问题,王十一刚开始还有些迷糊,不过王十一和昭师已经相处了那么多年,王十一已经摸清昭师的说话方式了,她知道昭师知道是什么时,中气十足,毫不犹豫地回答:“是!”

昭师听了,大笑,这山峰上都是她的笑声在回荡,她笑出了眼泪,她似乎很长时间没有这么笑过了,她抓着怀中猫的后领,说是抓,倒不如说是掐,笑过之后,她神采飞扬的眉目显得有些疲惫,她喃喃说:“好贪心,好贪心啊,两个都要,可是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好的事情呢……”

猝不及防,下一个问题来了,昭师再次问王十一:“既要情,又绝不放弃肩上的职责吗?”

王十一忍不住,就说:“师父,我自己心里有数的。”

昭师怒极反笑,王十一看不见昭师的这个笑容,昭师的这个笑容太好看,也太危险,她像是披了美艳外皮的伺机而动的静静等待的狩猎者,她问王十一:“值得吗?”

王十一虽闭着眼睛,但她微笑道出:“值得。”时,她却还是感受到了昭师周边气场变得不同,像是散发着腐烂气息的有毒的使人致幻的漂亮蘑菇。

师徒两人就这样各自微笑,山风大了起来,连雾也开始浓厚起来了,远处云兽是否也感受到了这边剑拔弩张的气氛。

现在明明是申末,日头都还未下山,山风和山雾一起起舞在这个禁忌的看似是藏了太多秘密的山峰,山风吹起师徒俩的袍子,二者皆相对无言,却各自有着各自的心思,警惕着对方,等待那个时间点。

这样静止的场景不是第一次了,它通常持续不了太久,然后昭师道人会先出手,手中幻化出一把锋利,闪着寒光的剑,王十一察觉,快速退后两步,早就预料到一般抽出腰间的剑,与昭师对招。

昭师道人冷笑,直把王十一打得连连回退,招招皆恶毒非常,这些杀招仿佛昭师就是为了取王十一的命才拔剑一样。

虽是被逼得连连后退,但王十一自始至终都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使用她自创的,使她名满天下的那三剑。

直到昭师把剑抵在她脖子上时,王十一闭着眼睛,上扬着下巴避开昭师的剑锋,王十一的剑插地,她自己则是单膝下跪,咬着牙,满脸地不服与气恼。

王十一并不能做得太过,她到底是个尊师重道的人,昭师是她的师父,她懂得点到为止,不会伤害到自己的师父,哪怕最好的结果是她单膝跪在地上成了失败者。

昭师厌恶的道:“废物!怎么不使出你的三剑,什么话都敢说出来,你真以为我不会再罚你了吗?”

王十一知道这次昭师是真的动了杀心,她在脑中过滤了一遍她们刚才的对话,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

她想不通昭师现在这个态度算怎么回事,王十一知道昭师讨厌梁幼七,但在这之前昭师和她谈论梁幼七时,昭师虽然也生气,也恨铁不成钢,但昭师从来没有表露出来,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对她,对自己这唯一的,尤其优秀的、值得骄傲的徒弟展现出杀意。

反正最后的结果都一样。王十一知道自己对天崖风的价值有多大,所以她伸直了脖子,直言不讳地说出了昭师心中真实所想,道:“师父您若杀了我,那么天崖三风剑派将永远没有振兴之日。”

王十一像是扯开了昭师的遮羞布,昭师冷笑一下,表情仍是王十一平时所了解的那个昭师,那个师父所有的冷漠样子,但是其中有暗藏了一些王十一看不懂的东西,王十一还未被允许睁开双眼,所以这些她都未曾看见。

“呵,如何说?”

昭师道人居高临下看着王十一,冷冰冰吐出这句话。

王十一犹豫了许久,失去视觉的她用听觉听着昭师的一举一动,听着山间的风,听着昭师的呼吸声,王十一试探着说:“因为我是天崖三风剑派继太师叔祖后唯一一个可以成神的剑修?”

昭师没有回答,王十一又继续说下去:“我一直知道,自太师叔祖之后,我作为天崖风最大的希望出现了,所以你们都希望我成为没有感情的、只听你们话的乖巧的怪物,为天崖风而战,为天崖风而死。

但我不是为振兴天崖风才生的。我母亲生我下来,我父亲养育我,把我托付给您,他们知道我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希望’,但他们从来不知道我有一天会因为我是天崖风的‘希望’而被困在这里。我总觉得我会被困在这个地方直到永远,我不能有自己的思想,我不能成为我自己,甚至我还……不能有自己的朋友……”

王十一说到这里已经动了感情,她开始哽咽,想起了早逝的母亲,想起了在丹雀族战场上无故失踪再回来却遭几位隐世长老指控远走如今死生不明的无辜父亲,亦想到了站在她面前的严厉冷漠的师父是真的想杀死她,她故作坚强,擦去掉出来的眼泪。

昭师还是不说话,她高高在上地看着王十一,就像神俯瞰众生,却从来不出手帮助,他们是死是活与神无关,但神还是需要他们。神还是享受被人跪拜的感觉。

昭师太冷漠了,冷漠到只能王十一自己包扎自己的伤口,每一次受伤都不再去问昭师,也不再说自己痛,她看似听话,但也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这种态度的不满。

他们都是把自己当作振兴天崖风的工具,那些避世长老的嘴脸她只见过三次,一次是八岁来拜师之时,一次是父亲被大长老、三长老抓回来硬逼父亲承认自己错误之时,一次就是自己悟出了名动天下的三剑,轰动整个修仙界,惊动了避世的几位阅历特别深的长老出关。

说是长老,也不过都是沽名钓誉,重利益之徒,王十一心想。

王十一说:“师父,我知道您想杀我。”

“但您和那些长老们比谁都清楚,我若如师太叔祖那般沉浮,早晚有一天,天崖三风剑派的下场也将与我一样。除太师叔祖与我之后,天崖三风剑派再无人。”

“啪!”

一道响亮的巴掌声如此突兀地响起,王十一踉跄两下,摔倒在地,手中的剑被她丢下,两只手用来支撑地面,这个巴掌是意料之外的,王十一捂着脸,不敢相信这么多年来从不打骂自己的师父打了自己一巴掌。

昭师看着她,厉声道:“你提起那个叛徒干什么?怎么?你想去锁龙井陪他?一个叛徒罢了,你将自己和他放在一起,你是个傻子?你怨我,恨我,怎么不想想究竟是谁把你培养成现在这个优秀模样的?你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你早已知道,还不知道该怎么选择吗?!”

“一个注定被众叛亲离的人与偌大的天崖风相比,有什么好思考的?!”

昭师面前的她仍是倔强,不似自己当年。

在山风中摇摇欲坠的、十分可笑的护不住的看似比金坚的情谊,都被毁了。

王十一强忍住泪水,说:“师父你大概不会明白我与阿七之间的情谊的,若要我在责任与朋友之间做选择,我什么都不会选,因为两个我都不会放弃。

我会承担起你们要我承担的责任,同样的,我也不会放弃自己的权力,无论是你们寄托在我身上想要我再次振兴天崖三风剑派的愿望,还是陪伴我那么多年与我一起风雨同舟的阿七,我……”

“闭嘴!”

抵住王十一脖子的剑割破了她的皮肤,红色的血珠迸发,沾染在原本干净的剑上。

昭师的声音有些许颤抖:“你以为我不明白?你以为我不明白?”

她想起了太不好的事情,当年的事情历历在目,那些怂恿她的声音过于刺耳,她在两边摇摆不定,可是最后她还是选择了另一条路,不需要任何人陪的孤独之路。

昭师道人眸中的悲伤王十一没有看见,她怀中的猫儿喵喵地叫,趁着昭师走神,从她怀里挣脱出来,走到王十一那一边维护着王十一,对着昭师炸毛露出尖牙。

眼睛重新变回清明状态时,昭师说:“如此荒谬!你以为你为她做那么多,她会接受,但你从来没想过,她从不领情。”

“她不会领情你知道吗?迟早有一天,她会从背后捅你一刀,就在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把她当成最好的姐妹的时候,她就会杀了你。这样一个白眼狼,你为了这样一个白眼狼与为师反目,真是可笑。”

她好像只是为了在说服她自己,王十一充耳不闻,默不作声。

昭师道人怒气还没有消,但还是收回剑,丢给王十一一块手帕,说:“你这分明就是浪费自个儿感情跟精力。”

王十一用手帕捂住脖子上的伤口,低眉说:“这不是什么浪费感情与精力的事情,师父,她是我朋友,是我的家人。我只是想要替她做一些事情,我从来没有替她做过什么事情。”

“……”

昭师冷冷地“哈?”了一声,眼神不善地看了一眼那只逃脱自己身边的猫儿,转过身,语气依旧是很冲,说:“你就是油盐不进。”

“早晚有一天,你会为今日你所做的选择所付出代价。”

“你莫要到时后悔,那时,我看你如何收场!”

昭师神情有些倦了,她朝王十一招招手,吩咐王十一:“关于八咫,那个小崽子,你最好记住我跟你说的,管好你的好徒弟,若不是他未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定将他诛杀在天崖三风剑派山门前。现在,下去!”

“是!谢师父今日教诲!”

王十一起身擦干眼泪,低着头,一手合拢,一手做剑手势,交并,放到额前,掌心朝里,向昭师道人弯腰行礼,退了九步后方才转身,抬起头御剑下去。

等到王十一下去,昭师自言自语说真是太像了,为什么会这么像?

昭师看着不断翻滚的云雾,那只白猫在她身后,口吐人言:“看着她,很像她吧是不是?虽然样貌不一样,但是一样的性格从来包容你,一样的眼神从来不会怪罪你,因为她是你的徒弟,是你的挚友,她把所有都给了你,她的掌门之位,她的名声,包括她的命……”

昭师道人不语。

白猫靠近昭师,在接近昭师的过程中幻化成人形,她来到昭师的面前,看着昭师无神的眼睛,刚想用幻化出来的匕首刺进昭师的心口,却没想到昭师快她一步,抢走她的匕首,掐住她的脖子,冷漠傲然地说:“猫儿,你还杀不死我。”

白猫的瞳孔仁变成竖线,她露出尖牙,说:“贾连荼,迟早有一天你会死在我手上的!白眼狼!”白猫向昭师啐了一口唾沫,而昭师只是默默地擦干净脸上的秽物,没有生气。

在天崖三风剑派最高的名叫天穹峰的山峰上,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能看到从一个地方源源不断冒出的云雾,好像是云兽在那里安了家一样,无论太阳多毒辣,那些云雾从来不消散,整座天穹峰笼罩在云雾之中,很长时间见不到太阳,阴森森的。

几百年前这里还没有这些云雾,后来就突兀地出现了,谁也不知道怎么出现的,它只是在有一天突然就出现了,等到大家发现这云雾与其他云雾不一样时,天穹峰主峰已经再也不允许任何人上来了。

听说这些云雾可以追溯到五六百年前,涉及到如今多个门派的掌门人与核心弟子。

不过具体是不是真的,如今已经无从谈起了。

除了赤柏先生那张闲不下来的碎嘴说那云雾是某位天崖风本派弟子造出来遮掩她做的亏心事的,并把它说成书以外,没有人再在意这云雾从何而来,因为这些故事出来之后,天穹峰主峰已经被昭师下令封闭。于是鲜少有人能看见这缥缈了几百年不消散的云雾。

昭师是少年英才,是天崖风新的掌门人,无人敢说她的不是。那些无忧无虑,还有那个人终究只能深埋于她的回忆之中,她也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在那个人死亡时候身边众叛亲离的场景。

山崖之上,昭师眯眼,强制令白猫变回原型,她脱下外衣,闭上眼睛,从容不迫走到崖边,然后她竟然从山崖上跳了下去!

待过了有一刻钟,到一定高度时,一道流光飞过,她召来了自己的佩剑,随即,便剑指那团朝她过来的,仿佛有了生命的云雾,眼眸冰冷无情。

那一天,山崖上,山崖下,有人在自欺欺人,有人在吹着山风,哭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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