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梦想是成为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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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梵尼珥伽家族的人，必须成为勇者！若是连手中的剑都拿不稳，我就当你不是我的儿子！”
滂沱的大雨，响彻的雷鸣，泥泞的土地，闪烁的刀光。
伴随着下一声雷音的落下，刀剑碰撞的声音，剑……脱手了。
我重重地摔在地上，湿漉的泥土沾满了一身，头发早就已经湿透了，水滴从发丝落下，滴在我的眼睛里，我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男人拿着剑说道：“站起来！继续！”
我努力地托着自己的身体，想办法站起来，但我的头好晕，我努力地想伸手抓住前方的剑，但我的视线逐渐模糊……
“老爷！今天的训练已经超标了！雨那么大，会生病的！”一个女人突然跑了过来抱住了我。
“妈妈……”
男人将佩剑插入剑鞘，低声说了句：“真正的骑士是不惧风雨的，真正的战争远比今天恶劣！好吧……看来，这个名额又是德文华的了。”
后来，我发了高烧，医生说差点就要烧坏脑子了，身体质量越来越差，但我必须咬牙训练，直到有一天，我再也拿不起那把剑了……
“德文森克？那不是梵尼珥伽的二少爷吗？”
“据说他从小身体不好，还要人伺候！”
“和大少爷德文华完全不一样。德文华少爷年纪轻轻就已经当上了「中央·军团的首席团长」了！还引领了好多战争的胜利！”
“梵尼珥伽是军事世家，这是出了一个连剑都拿不稳的小祖宗咯！”
…………
“我会将你推荐给中央，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向我证明你的实力！”
十四岁那年，父亲带我来到了「联邦中央」。
位子上的那人，便是「执政长·瑞拉法」。
“这就是你的小儿子？联邦，可不是来帮你带孩子的！”
父亲推了推我，“大人！你要相信梵尼珥伽族的血脉，他会成为你的利剑！”
我得把握这次机会！
“请相信我！执政长官大人！”
我成为了「中央军团·莱茵第一分团」的「副指挥长」，他们对我争议很大。
“十四岁，这也太小了！他懂怎么打仗吗？”
“又是一个靠关系进来的？不过这一下子就是「副指挥长」的高职，会不会有点夸张了？”
“不夸张，梵尼珥伽的人。”
“可是我听说梵尼珥伽的二少爷连德文华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娇弱金贵着呢！”
“那就是来镀金的呗！人家是世家大族必须得有面子，不是吗？”
证明自己的第一步，就是让下面的人闭嘴，让他们知道谁是长官，谁是下属！
勇者，何必要亲自操刀？
能用炮火解决，为何还要拿剑？
“德文森克·梵尼珥伽，临危不惧，运筹帷幄，引领「莱茵团」多次成功击退「黑暗」，在本次交战中为联邦争取了至胜的转机！中央决定成立「新军团·狮鹫团」，由德文森克·梵尼珥伽担任首席团长！”
十八岁那年，我有了自己的军团。
还不够！我和兄长大人的差距还是太大了，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比个高下，这样的意义在哪？
“不要太在意父亲大人的话啦！我们德文森克是最棒的啦！恭喜恭喜！”
“谢谢，兄长大人！”
为何要急着向他证明自己呢？我做好我自己不就可以了？若是说为了继承人的话，兄长是最好的选择，我可不想被动地推着走。
我在「狮鹫团」训练的每一天都无比快乐，也许就这样也不错。
【2】
“欧多长老，真的没有关于联邦的东西遗留在这里吗？”
欧多爷爷摇了摇头，“当初联邦走的时候，他们自己炸毁了研究所，还炸毁了信号塔，带走了所有资源，其他能用的，就被居民拿走了，没用的，就销毁了……”
“好吧，谢谢！”
之前在【螭谷底】的资料应该会比在【新之城】的重要，现在我们的任务也大差不差了，城市的样貌已经大大改善，后续计划也已经拟定。
问题是没有「能源信号」，就没办法启动「地质探测仪」，这样就没办法采集【新之城】的地下结构了。
也许可以用「队车」上的备用「能源仪」……不行……这样损耗太大了……
我在新划定的商业街上走着，突然前面聚集了好多人，大多都是小孩，还带着父母一起围观。
嗯……凑个热闹也不错，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前面搭起来了一个舞台，看上去是在演话剧？
穿着看上去像飞龙皮套的小孩说道：“哈哈！我要毁了你们的家乡，拿走「神之剑」，统治整个大陆！”
旁边两个小孩抱在一起，假装害怕，但是他们的表情有点扭曲，看上去快笑出来了，然后说出了生硬的台词：“不许你践踏我们的家园……会有勇者……来保护我们的！”
“勇者呢？我怎么没看到呢！”
如果不出我所料，马上就会有一位勇者的扮演者出场了，果然是这种拯救世界的戏码啊！
巨龙踩碎了地上纸叠起的小房子，意思是他破坏了这里，于是向前面插在地上的宝剑走去。
“桀桀桀！「神之剑」是我的啦！”
“住手！”勇者来了。
有点眼熟，这不是……杰特莱吗？哦，让他演勇者确实挺不错的，不论是气质还是实力……
“是勇者大人！”
“传说勇者大人会拔出「神之剑」，斩断巨龙！”
但我知道杰特莱不会拔出「神之剑」，因为他现在还不是勇者，得等他被巨龙揍了一顿才行。
勇者，必须经历磨砺，在危险之时发生转机，最后能击败坏人，这才是勇者。
但是现实生活中，可没有那么多转机。
果然，巨龙和勇者扭打在一起，小孩在一旁为勇者加油打气。
接下来应该会是什么“爱和鼓励感化了勇者，最后拔出「神之剑」，打败巨龙。”
嗯……老套的剧情……
不过周围的观众，大多都是孩子，他们就喜欢这种剧情，观众们高呼起来：“勇者大人！加油啊！打败巨龙！”
最后被爱感化……杰特莱转身拔出插在地上的「神之剑」，说道：“谢谢大家给我的力量！我将守卫家园！”
剑借位插进了巨龙的心脏，巨龙夸张的向后一摔，“哎呀呀！我死了！”
这时旁白念起：“伟大的勇者大人拔出了「神之剑」，消灭了邪恶巨龙，世界归于和平！”
杰特莱他们演的话剧，是【阿兰蒂斯大陆】流传最广的儿童童话故事——「勇者的利剑」。
但故事始终是故事，如果真有恶龙突袭，那守卫家乡的永远是联邦的战士们，他们就是勇者，当然也不可能有「神之剑」，只有我们自己的武器。
“好耶！”观众们热情高涨，不停鼓掌，我也跟着鼓掌，毕竟这一群十多岁的小孩演的话剧，确实不错，应该受到鼓励和支持。
杰特莱：“谢谢大家的观看！”
众人散去了，只留杰特莱开始收拾了舞台，我向前帮忙，收起了一些道具。
“演得不错！”
“谢谢……在你面前，这还是显得有些幼稚了……”
幼稚……“你今年多少岁了？”
“十四。”
十四岁，一个说成熟不成熟，说幼稚不幼稚的年龄，但杰特莱总有着和我曾经一般的成熟。
之前向欧多长老了解了一下杰特莱，他的父母被之前的联邦研究人员抓走，去干了挖地的苦力，应该就是【螭谷底】里面的那一批平民矿工了。
去了那里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杰特莱开始对我们的恶意也显得正常，不过在这几天我们的帮助下，他也渐渐改观了。
他勇敢、聪颖、果断、坚韧……是个不错的好苗子。
“嗯，太年轻了啊！我还想把你推荐给「联邦中央·安全局」！”
“诶？”
“你很厉害！我赞赏你！”
“可是……你不就是个小队的队长吗？你说的话有用吗？”
“这……其实吧，我曾经是「联邦军团·狮鹫团」的团长！即使我现在是个小队长，但我说的话在「军团部」还是有点重量的……”
杰特莱的眼睛明显看得出震惊，他两眼冒光，用着崇拜的语气说道：“真的！那你能跟我讲讲骑士的故事吗！”
我跟杰特莱讲了许多军团训练的内容和过程，还有一些取胜的战役，他看上去非常喜欢这一类的故事。
“那你……为什么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杰特莱突然小声说了一句，不过被我听见了。
“你想知道吗？”
【3】
我，德文森克·梵尼珥伽，是「联邦中央·狮鹫团」团长，我将带领我的将士们直面「黑暗」，保护人民，守卫【阿兰蒂斯】。
【桑启·554年阿莫·12月31日】
「联邦」与「黑暗」的战争已经持续了一个月，边境的「武装能源」和后勤物资已经快消耗殆尽了，各部众军团依然在死守边防，绝不能让「黑暗」入侵【阿兰蒂斯】。
「能源边防塔」早就已经受损，「能源结界屏」早就已经消失，一批一批的黑色生物在不断的涌入，而筑起边防的，只有将士们的血肉和尸体。
快要坚持不下去了……但我们依然要坚持，我相信联邦的「终极武器·圣塔桑」还没有启动。
我们失去了「能源信号塔」，失去了与中央的联系，但我相信中央一定会派来后援，再坚持坚持……
“团长！西营部队发来急报！他们刚刚剿灭了一个至暗窝点，发现「黑暗」计划将于傍晚从南边一举进攻！”
“辛苦了！做得不错！这将会我们的转机！”
这一次，我必须抓住最后的机会，在能源物资用完之前，为联邦的增援与反攻争取时间。
转机出现了……但那不是我们的转机……
“你好！「狮鹫团·团长」——德文森克，我是联邦派来的「军事指挥员」——卢奥。”
他带着一副眼镜，头发和衣服都乱糟糟，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打仗的量，更多的是个文职。
“你好……”
“联邦下令今晚调动所有部队从北边进攻！”
“什么？北边？可是「黑暗」计划从南边进攻啊！”
“哦？你就这么肯定？你是怎么知道他们的计划？”
“我的将士们在前线带来的讯息！”
“那也只是一番说辞而已，有直接的证物吗？现在唯一能相信的——就是联邦的指令！难道说……德文森克团长要抗令吗？”
中央……只派了他？什么都没有，没有物资、没有能源、没有后援，而是一句指令。
我必须听从中央的指令，也许前线的捷报真的是错误的呢？也许只是「黑暗」先前的决策呢？但中央绝对不会放弃与「黑暗」的战争的。
傍晚来临了，我尽我所能调动了大部分士兵前往北地。
无声和寂静，那才是战争最恐怖的东西，所有人都神经绷紧。
突然一声巨响，战争打响了。
天空中飞出一条黑色的巨龙，向下抛出黑色的火球，「流火」、「火球」、「黑雾」很快席卷了这里，从那一刻起，我才真正意识到——人的力量是不足以对抗神明的。
“灭火！灭火！不要让它烧进【边守】！”
“报！团长……南边！南边的兵力快守不住了！”
“什么？卢奥呢！快让他联系中央！快！”
卢奥，根本没有这个人，他像空气一样在军营蒸发了。
转机！我一直相信会有转机！
终于，中央联系了我们，但那个指令，让我永生难忘：
【放弃【边守】，全军撤退】
放弃？撤退？这……不可能……
为什么我看不懂……
“撤退……”
“什么？团长！你在说什么！那【边守】的人民怎么办！”
我不知道……中央放弃了他们……
后来还活着的所有将士回到了联邦，黑火焚烧了整个【边守】，上百万的人死在了里面。
但奇怪的是，仅仅是【边守】，当我们一撤军，「黑暗」与「联邦」的战争就停止了……
一场打了一个月的战争，在撤退后胜利了？
而后，黑火又烧了一个月，最后「黑暗」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
不！非常的惨烈！只是在【边守】知道的所有人都死了！
那一天，是「国际联邦」变革的一天，是「黑火焚毁」的一天……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也没有人敢知道！
所有的人都闭了嘴，大家只要知道，那是一场伤亡惨重的胜仗就行了！
“「狮鹫团团长」——德文森克·梵尼珥伽，指挥错误，造成军团严重损失，边守战争伤亡惨重！即刻起，暂时停职，听取后续安排！”
那一战……伤亡惨重……所有人都痛骂我，痛骂梵尼珥伽家族，父亲恨不得打死我，但被兄长给制止了。
我没办法，中央说的确实如此，我确实听信了不可能的流言，导致指挥调度严重错误……
“你这是幻听了！中央根本没派过什么人！”
这一停职，就是一年……
瑞拉法倒台了，阿尔法上台了。
「联邦中央」的人又换了一批，而我又变回了「狮鹫团」的首席团长。
但这一次，我亲手向「执政长」递交了辞职退位书。
“这样啊……那你愿不愿意去「治安局·巡检部」？”
后来我在「巡检部」呆了三年，直到有一次我听到了“卢奥”这个名字……
我把当初的事情告诉给了阿尔法大人，我想亲手去解决这个叫“卢奥”的人，我痛恨他……
“知道了，我已经派人去处理他了。”
之后我就接手了这个新人小队。
【4】
“你是真正的勇者！”杰特莱说道。
哪有真正的勇者会像我这样一直逃避过去呢？
“联邦……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啊？我是指前联邦？”
“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惑，这些疑惑也困扰了我许多年，四年过去了……「边守事件」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了……毕竟那场战争连「联邦史」都没有记进去……”
“战争……好可怕……”
“是啊，那你还想当勇者吗？”
“那当然了！正是因为战争可怕，我才必须成为勇者，保护大家！保护家园！”
“这可不像童话故事……”
“你刚才说，你想把我推荐给联邦！等我两年后！我就到达年龄标准！你可要说话算话！”
“好好好！等你两年后，你来「联邦中央」找我！”
“我想把你们英勇的壮举排练成话剧，下次记得来看！”
杰特莱的梦想是成为勇者呢！
谁又不想呢？这是多么伟大的一个梦想！
“你带我到这干嘛？”
杰特莱把我带到了一个偏远的树林里，他从一旁的地窖里，拿出了一堆发黄的资料。
“这是我之前没有销毁了研究资料！本来想看看我能不能读懂……”
“什么？还有别的吗？”
“有……都在底下了……”
我走了下去，里面都是一些联邦的零部件，太好了，我看到了「联邦信号塔」的部件了！
也许经过一点点的改造，可以让他暂时运行一会，应该够我们启动「地质探测仪」了！
“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额……其实……我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