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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悲惨的皇帝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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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深玄不由陷入了沉默。

他想,他的确是有些奇怪的语癖,大概自己平日是习惯了,所以从未注意,可大皇子与小公主却都在喜欢学习他人说话举止的时候,他怕是一不小心多说了几句这些话,令皇子和公主记住了,两人成天在皇上面前念叨,每句话都有谢深玄挑刺的影子,那皇上如此恨他,倒也很正常了。

谢深玄初入朝为官时,他父亲曾教过他。

而今的圣上,虽不免会有些脾气,可也是百年难遇的明主,绝不会因为他于政务公事上多得挑些问题便生气,皇上需要的是臣子,而不是马屁小人,若能直言,那他们自然便该直言不讳。

他本就不是为了讨皇上喜欢来的,他自己也知道皇上有些讨厌他,以往每日上朝,皇上都得见到他,这厌恶之意已经足够强烈了,而回宫之后,皇上还得见喜欢学谢深玄说话的皇子与公主。

晋卫延后宫中并没有其余妃子,他只有皇后一人,也只有这两名子嗣,而他与皇后感情甚笃,那皇子与公主他不仅要天天见,还会为皇子辅导课业,那便是上朝时被谢深玄骂,下朝后被谢深玄的学生气太惨了,谢深玄想想就觉得心疼。

可此时此刻,他已没有办法了。

他只能迎上晋卫延有些隐怒的目光,勉为其难对晋卫延露出笑意,道“皇上,臣其实不是那个意思。”

皇后凉丝丝在边上道“谢大人就开个玩笑而已嘛,至于吗”

小公主如今这年纪,实在最喜欢鹦鹉学舌,她也跟着道“至于咩。”

晋卫延“朕”

皇后“啊不是吧不是吧,皇上急了呀。”

小公主“急了鸭”

晋卫延“”

谢深玄“”

娘娘您不要再说了

谢深玄终于明白了为何方才他进来时,那玄影卫和安平公公都是那样满怀担忧的眼神,好似这御书房内待着的,不是皇上与皇后,而是什么洪水猛兽,这的确不是皇上与皇后,这分明是皇上与猛兽啊

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何诸野要说他与皇后有些相似了,这挑刺的能力的确相似,只不过一旦挑刺的人不是他,他便莫名有些说不出的害怕。

正在气头上的皇后娘娘实在太过可怖,谢深玄一点也不想参与皇上的家务事,他已经想要离开了,可他实在找不到借口,他只好不安回首,看向身后的诸野,朝着诸野投去求助的眼神。

好歹是玄影卫指挥使,诸野可比他有伴驾的经验,一定见多了皇上与皇后吵架的时候,也一定明白此时此刻,究竟应当如何劝架。

可诸野迎上谢深玄的目光,沉默片刻,这才终于胡乱掰扯出一个理由,道“皇上,时日不早”

皇后“啊不会吧,才酉时就有人觉得晚啦”

小公主“不费吧”

诸野“”

谢深玄“”

晋卫延咳嗽一声,极其努力顺着诸野的话往下说道“皇后,朕听说谢卿年初受伤之后,身体一向不太好,前几日又落了水,今日还是让谢卿早些回去歇息吧。”

此时此刻,谢深玄已不管是谁给他搭的

台阶了。

只要能从此处离开,谁给的台阶他都能下

谢深玄毫不犹豫道“微臣多谢皇上体恤”

皇后“谢大人特意进宫一趟,总得将方才想说的话说完吧。”

谢深玄“”

皇后又转头看向晋卫延,道“不要拐弯抹角,此处没有外人,有事直说。”

谢深玄“”

晋卫延“”

片刻之后,晋卫延深深叹了口气,道“无论是削减太学的钱款,还是议下那新学制,都与严端林那几人脱不了关系。”

皇后轻轻啧舌,道“再直接一些。”

晋卫延“朕也想改变当下的局面,学制一事,朕已在着手再改,可除此之外,这太学之内,只怕还有问题。”

皇上说话向来喜欢云里雾里拐弯抹角,如此直接倒实在少见,谢深玄不由略带感激看了皇后一眼,而后再认真询问“皇上,微臣愚钝。”

“眼下这局面,可不仅仅是从学制改革开始的。”晋卫延微微蹙眉,道,“若要细说,只怕在几年之前,就已有端倪。”

他施行所谓的新学制,不过也才过去一月,而在这一月之内,太学并未新开补试,如今的所有学生,都是在新学制之前便已经进入太学的,那也就是说,太学只怕在几年之前,便已经出现问题了。

谢深玄进入太学读书时,还是先帝年间,他读书年岁早,又天生聪颖,进太学时还未弱冠,那算下来,距今也已快六年了。

这几年间,太学内究竟有如何改变,谢深玄的确不太清楚,可如今这局面,绝不是一朝一夕便可形成的,只怕在他离开太学之后,亦或是他还在太学时,便已经开始了。

“朕原先说过,希望你好好调查,便是希望你能够查一查这件事。”晋卫延又叹一口气,道,“朕如今甚至觉得,太学之中的考试,只怕都有问题。”

他毕竟只是怀疑,原先想让诸野过年后便去查一查这件事,谁知正巧遇见了谢深玄遇刺,诸野受了重伤,晋卫延发了大脾气,玄影卫上下都在调查此事,将太学之事暂且搁置了几天,晋卫延忽而又觉得,这太学之内,实在是谢深玄的好去处。

既能令他不再烦恼,畏惧上朝,又能令谢深玄暂避锋芒,减少与严端林的冲突,而依谢深玄那脾气,他去了太学之后,必不可

能容得下太学之内的不平事,如果太学内真有什么问题,谢深玄一定会将这问题的根源给揪出来。

可他从未想过,哪怕谢深玄已经去了太学,他还得日日夜夜受到谢深玄的折磨。

人是已经不来上朝了,可那折子是一封没少,诸野还因为受了他嘱托,时常给他提交谢深玄进来动向的密报,偏偏诸野的字又与谢深玄很是相似,他看着诸野交上来的东西,总有在看谢深玄折子的感觉,只要多看几眼,多年挨骂刻在他心中的恐惧便不由要浮现。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诸野的字与现在的谢深玄的字迹越来越像了,晋卫延看一眼就觉得眼晕,哪怕诸野那密报内所写的是其他人,他却总觉得是在骂他。

待他好容易挨过这些乱七八糟的国事,能够回到宫中歇息时,却又要面对大皇子与公主。

皇后就算了,他不敢说,不敢有意见,而大皇子与公主

晋卫延早就发现,大皇子受谢深玄教导多年,学了不少谢深玄的语癖,连性格都有些朝着谢深玄的样子走了,他不可挽回,皇后又觉得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令他没有什么插嘴的余地,只能竭力忍耐,可好歹小公主未曾受过谢深玄荼毒,他在这宫中,还有最后一片希望。

可这希望也歪了。

小公主以往没事就跑去听她皇兄上课,又喜欢与大皇子在一道玩耍,到现在,哪怕没有谢深玄的指教,她也已经走歪了。

有时候看着大皇子与小公主挑刺的样子,晋卫延是真的很想将谢深玄拖出去砍了,可他不能,皇后以为谢深玄是明师,是朝中不可多得愿意直言一切的明臣,希望他能够好好对待。

他父皇也曾多次嘱咐过他,朝中若有人能直言,那是好事,臣子不注意言辞略有冒犯,他也该当做看不见,身为一国之主,他需要的不是吹马屁的小人,而是直谏的能臣。

谢深玄就是太直了一点,比直谏还直,可不管再怎么说,他也是直的。

除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原因外,晋卫延其实还很担心一件事。

这谢深玄,还是诸野的心上人。

虽说诸野其实并没有刻意对外提及此事,可这种事,晋卫延几乎不可能不察觉,他早就听说诸野与谢深玄多年相识,自谢深玄入朝之后,他很快又发现,诸野看谢深玄的眼神实在有些不一般,而他这位玄影卫指挥使,而今都已要二十七了。

这个年纪还未婚的三品以上武官,只有诸野一个人,诸野拒过几位意图说亲的大人,那些人不敢寻他,有些人竟然就跑到了晋卫延和皇后面前来,希望晋卫延能为诸野指婚,弄得晋卫延也很头痛。

而这一切问题,仔细想来,全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谢深玄

晋卫延咬牙切齿,再对谢深玄怒目而视。

有谢深玄在,这皇帝,不当也罢。

谢深玄“”

他眼睁睁看着先前还算和颜悦色的晋卫延头上突然便开始疯狂往外蹦字,每一句都带着「该死的谢深玄」六个字,密密麻麻几乎要突破眼前的房顶,很容易便能看出谢深玄本人不在此处时,他到底是怎么同玄影卫提起谢深玄的。

谢深玄稍顿片刻,缓了缓这眼前的冲击,方才道“臣会多加注意的。”

晋卫延已经没了什么对他的好脸色,又道“诸野跟着你,你若有什么事,找他便好。”

谢深玄道“臣明白”

晋卫延“没事不要进宫。”

谢深玄“”

晋卫延“他可以代你转达。”

谢深玄“”

皇上,您这算盘珠子都要崩他脸上了啊

可谢深玄只能点头。

他们似乎已将该说的话说完了,晋卫延已开始暗示谢深玄离开了,谢深玄正要转身,却又想起糟了,这话题扯得太远,他入宫不是为了谈一谈陆停晖的事情吗

谢深玄匆匆道“皇上,太学内那些寒门学子”

晋卫延打断他的话,道“严端林如此提,朕本是不方便改的。”

谢深玄微微蹙眉。

“可倒也

不是不能改。”晋卫延道,“谢爱卿,回去之后,你另写一封折子”

“啊”皇后忽而小声嘟囔说,“不就是想找个人背锅吗”

晋卫延“”

谢深玄“”

晋卫延坚持要说下去,道“就说近来觉察太学内的规矩,有些不合理之处,你想提些建议。”

谢深玄点头“皇上好顺水推舟”

“啊”皇后又小声嘟囔道,“不是希望他能够避开朝中争端吗怎么还让他惹严端林啊。”

晋卫延“”

谢深玄“”

说实话,若此事与严端林有关,谢深玄还是很愿意“背锅”的。

严端林不舒服,他就觉得快乐,他心性卑劣,就喜欢看他的仇敌吃苦,而这仇敌若是严端林,那他的快乐还能再多几倍,他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晋卫延却因受了皇后指摘,而止不住犹豫,到最后,他将目光转向诸野,认真道“诸野,你来写封折子吧。”

诸野“”

谢深玄“”

晋卫延觉得自己找到了个好办法。

“严端林不敢对付你。”晋卫延说,“你也不必写什么学制规矩,就说有学生家贫,但却收不到贴补,一时难以度日”

皇后忍不住了。

“啊这,你直接写圣旨不好吗”皇后挑眉道,“严端林最不敢对付的人,不是你吗”

诸野“”

谢深玄“”

眼见皇后和皇上似乎又要吵起来,谢深玄有些紧张,反正事情已说完了,他很想离开,却又不知该如何提及此事,他只能回过头,去看身后的诸野,而诸野叹了口气,说“皇上,娘娘”

皇后道“走吧走吧,本宫还有事要与皇上说。”

晋卫延“”

谢深玄看见晋卫延下意识便坐直了身体,像是略有些紧张无措,仿佛接下来发生的,会是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

诸野毫不犹豫便开口告退,然后带着谢深玄扭头就走,直到离了御书房,安平公公在外候着,见两人出来,方皱着眉同诸野打了个眼色,诸野已经道“更严重了。”

安平公公长叹了口气。

两人这套动作万般熟稔,好似隔断时日便会如此来上一次一般,于是待谢深玄与诸野走得再远一些,谢深玄忍不住问“皇上与娘娘经常吵架”

诸野点头。

谢深玄又问“不会每一次都是这样吧”

诸野“差不多吧。”

谢深玄忽而深吸了口气,道“有些可怕。”

诸野顿住脚步,下意识回眸看向他,却见谢深玄站在原地,有些困惑,道“原来我平日都是这样说话的吗”

诸野“是。”

谢深玄“”

说实话,他自己说话时从未注意,可一旦他人也是如此,那与对方交谈时,他总忍不住觉得对方是在无理取闹,而且若是被人挑了刺,心里也总难免会觉得有些不舒服。

他想,这实在不是个好习惯,若有机会,他一定要改,比如从今日开始,他最好就少些抱怨,尽量不去挑别人的毛病。

谢深玄下定决心,跟着诸野走到宫门之外。

在宫门外等候他们的,只有一匹马。

谢深玄一顿,不由问“等等,唐大人的马呢”

边上的玄影卫也一愣,下意识回答他,说“已经送回去了。”

谢深玄“”

谢深玄想,玄影卫衙门就在附近,他们将玄影卫的马带回来了,那些玄影卫便顺手将马送回去了,这好像也很正常,而且既然玄影卫离此处这么近,那他再请他们送一匹马过来,当然也很正常。

谢深玄还记得自己方才下定的决心,他语气温和,问玄影卫能不能帮他们再寻一匹马过来,而那玄影卫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头上猛地蹿出一行字,又满是无辜的回望他谢深玄。

「这该死的谢深玄今天好温柔怪不得诸大人会中他的温柔陷阱」

“谢大人,已经很晚了。”玄影卫睁眼说瞎话,“管马的人大概已经睡下了。”

谢深玄“”

玄影卫“要不您和指挥使大人骑一匹马”

谢深玄“啊这,不对吧这样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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