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授予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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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依旧住在卡玛泰姬，和所有学徒一样。
他的年纪是目前卡玛泰姬的所有人中最小的，可他的进度却最令人侧目。
似乎就连维山帝也格外垂青这个少年，金色的魔力慷慨地涌动在他手中，随意变幻出各种各样的形状。
“我那会儿可没有他适应那么快。”史蒂芬站在回廊下，望着练习场中的情景低声说，“我划了大半个月空气，还是只能打出几个火星子。”
“噗。”密涅瓦笑出了声，“我猜是因为你那时不相信魔法。”
想起了自己初学魔法时的往事，史蒂芬眉眼柔和了下来，自嘲地摊了摊手：“但我现在干得还不错，是不是？”
他们转身顺着回廊离开，就像任何一对寻常的朋友那样悠闲地交谈着。
在相安无事的共处中，史蒂芬发现密涅瓦大多数时候都相当平和。她似乎不会为了任何事情着急，也几乎不会动怒。
尽管她在人情世故和生活常识方面的缺失让他颇有微词——虽然硬要说起来，他也没好到哪去——但史蒂芬依旧渐渐开始认同她，将她当成了难得的同伴和朋友。
“我听说杰森也跟着你学了不少东西。”史蒂芬领着她转过一个拐角，“看来你很欣赏他。”
“那可是我捡回来的孩子。”密涅瓦理直气壮地说，“当然要教了！再说，他只是学了一些不需要练习的戏法而已，还称不上‘不少东西’。”
“……那都是很实用的法术。”史蒂芬无奈地说，“他才十五岁，密涅瓦。”
“我十五岁的时候已经学会操纵死尸了。”密涅瓦怏怏不乐地说，“他以前学的都是什么？杂技？炼金术？占星学？真是浪费天赋……”
“……化学和天文学是通识教育。”史蒂芬叹了口气，头痛地揉了揉眉心，“算了，跟你说这个好像没用……”
“你说得好像我一点儿也不关心他。”密涅瓦哼了一声，“可我最近还打算送他一个礼物。”
“不是什么水晶骷髅头吧？”史蒂芬讲了个冷笑话。
密涅瓦没笑。她沉吟了一下，然后赞叹道：“你是怎么想到这么好的主意的？相比之下我要送的好像太朴素了……”
史蒂芬的嘴张开了，他扭过头盯着密涅瓦，似乎要从她脸上看出开玩笑的痕迹，竟然未果。
“不，我觉得你还是按原来的就好。”史蒂芬艰难地说，“我说真的。”
刚刚紧绷着脸貌似严肃的密涅瓦睁大眼睛，仔细欣赏了几秒钟史蒂芬的脸色。接着，她爆发出一阵大笑：“你升华了这个笑话，史蒂芬！”
她笑得弯下腰，直到奇异博士拉长了脸问她今年贵庚方才罢休。
史蒂芬想起初次见面时对她那“冷酷残忍、无情神秘的域外魔神”的第一印象，深感不能盲信直觉。
被幼稚鬼整得颇为无语的史蒂芬最后还是忍住了敲她一下的冲动，径直走进卡玛泰姬的图书馆里，让密涅瓦稍等。
他轻车熟路地翻找着一些他还是学徒时就读过的维山帝典籍，包括了当前宇宙的神系和其他的维度领主资料。
密涅瓦背着手，期待地看着他，在图书馆里轻轻踱步。
“你要的书都在这儿了。”史蒂芬将最后一本《地狱与魔王》放在书堆的顶上，递给密涅瓦的同时随口说道，“最近寻找不死生物的事还顺利吗？”
“中规中矩吧。”密涅瓦接过那些书，收起了笑容，恳切地说，“谢谢你愿意替我借出这些。”
“反正你也是在纽约圣殿和卡玛泰姬里读。”史蒂芬做了个耸肩的动作，“也不算违反规则……”
他犹豫了一下，轻声说：“等我忙完这阵子，如果你还是没有收回所有不死生物的话，我可以帮你用万物之鼎看一看。”
美丽的白发女郎因他的话露出一个有些讶异的表情，紧接着就是粲然笑意。
“谢谢你，史蒂芬。”她轻快地回答，“如果需要我帮忙，也请你尽管说。”
————
“怎么回事？”密涅瓦冰冷地说。
冰山餐厅的豪华包厢装修得美轮美奂，然而外面刺耳的尖叫声、狂笑声和交火的声音不绝于耳，打破了这份平静。
“是一个疯子，他叫小丑。”企鹅人在她身边毕恭毕敬地说，“他不知道从哪儿得知您出现在了我们这里，最近一直指使手下的小丑帮那群疯子找我们的麻烦。”
“他也在这儿？”密涅瓦闻言垂下了眼睛，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手上那色彩鲜艳的红色细环。
“他正被关押在阿卡姆疯人院。”企鹅人小心地说，“我想他不会有什么机会越狱，蝙蝠侠上次空前加强了阿卡姆的防御……”
“哈哈哈哈哈哈！！”一阵令人耳熟的狂笑声在门外响起，“来逗我笑吧，小企鹅！！”
“一个地方只要有门就能走出去，你说是不是？”密涅瓦似笑非笑地说，手指慢慢缠绕在一起。
企鹅人暗骂一声晦气。
小丑帮天天在门外发疯，严重影响了冰山餐厅的生意，这也就罢了！今天这位“猫头鹰小姐”不知为何突然赏脸大驾光临，结果竟然就把小丑本尊招了过来。
可以想见，用不了多久蝙蝠侠就要来找麻烦，还没人赔他的营业损失，这是什么惊天霉运？
“走吧，科波特先生。”密涅瓦微笑起来，拍了拍手，“客人上门光顾生意，当然要招待好他才行。”
企鹅人立刻连连称是，殷勤地为她开门。他大为心痛地看着比蝙蝠侠来过还要惨烈狼藉的餐厅布置，感觉怒气正在飞速上升。
他攥住了伞柄，暗自期待地看着白发女郎挺拔的背影徐徐走到冰山餐厅已经一片狼藉的入口：要是这位小姐和上次“光顾”他那儿一样大发神威，派出利爪把这绿毛疯子也弄死就好了！
他期待地看着密涅瓦表情冰冷地走到了小丑面前，对着那个咯咯笑个不停的疯子伸出了手。
“夜安，小丑先生。”她微笑道，“要握个手吗？”
企鹅人瞳孔地震，甚至差点开口大喊了一句别这样——她到底是不是哥谭人？哥谭人就没有不知道“别和小丑握手”这条金科玉律的！谁知道那疯子有没有在手里装个高压电纽。
当然，真正的金科玉律是见到小丑赶紧绕路走。
不过他迅速闭上了嘴——呸，这只猫头鹰又不真的是他老板，他巴不得看他们两败俱伤呢。
小丑睁大了眼睛，兴奋地握住了那只秀美纤细的手。
“夜安，我的女士……”他狂热地低语道，“您太久没来看过我了，我好伤心。”
“看来你很期待我赐予你苦痛，先生。”密涅瓦垂下眼睛看着他们交握的手，平静地说，“我会如你所愿。”
在他们双手相触的地方，冰冷如雪的光芒突然向小丑的方向蔓延——授予苦痛，将指定的痛苦感受加诸于邪恶生物之身的死灵系魔法。
密涅瓦也在此时念出了咒语。
“恒久的休眠。”
小丑的身形踉跄了一下，永无止境的困倦蔓延在他的脑海里，他意识到自己再也不能跑跑跳跳，和小蝙蝠玩游戏了。
“不，不。”小丑扁了扁嘴，试图用力甩开密涅瓦的手，“这一点都不好笑！”
“猛烈的欲念。”
小丑苍白的脸上突然泛上病态的潮红，他甩不开密涅瓦的手，但那种渴望催促着、折磨着他，他尖叫着用另一只手抓挠起自己的皮肤，丝丝缕缕的血液从他的嘴角渗出，而小丑只能佝偻着身体发出似哭似笑的喘息。
密涅瓦依旧面无表情，毫不动容。
“噬心的愤怒。”
“这不好笑！！”小丑再也笑不出来了，他的眼睛睁得极大，几乎要让眼眶绽裂，让他的狂怒表情显得恐怖又滑稽，“这半点都不好笑，小丑叔叔生气了……”
“难以忘怀的良知。”
“你真恶心！”小丑狂怒地说，疯狂地试图攻击密涅瓦，“什么是‘良知’？！你是说那种虚伪的、无趣的、令人厌恶的……”
他突然眼球暴突，开始干呕了起来。
不知从何而来的良知就如同尖锐的砂轮般出现在他的灵魂中开始飞速旋转，每一次都给他令人作呕的疼痛。
密涅瓦嫌弃地松开了手，后退了几步，一只幽灵手取代了她，依旧死死抓住小丑。
“无谓的自尊。”
小丑试图攻击密涅瓦的一切行为都迎来了失败，他虚弱地跪在了地上，浑身发着抖。
苍白的小丑抬起头来，眼睛如同鬼火般亮得吓人，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巨大笑容：“笑笑吧，我的缪斯……为我，笑笑吧。”
“**的堕落。”密涅瓦漠然地念出了最后一句。
小丑伏在地上，像死了一样不动了。良久，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几乎划破了哥谭的夜空。
“我的女神。”他狂笑着说，“您赐给了我多么好的东西啊！我从未感受过这样好的感情！”
“……他好像更疯了。”企鹅人小步走到了密涅瓦身后，心惊地说。如果他没看错，小丑的眼中闪烁着的是……饥饿。
“那很好。”密涅瓦点了点头，听着远处街道上引擎轰鸣的声音，微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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