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丧尸丧失（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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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 似乎不需要多考虑。顾细开口：“阿姨，你可以决然赴死，在我看来，你很勇敢, 这是世界上最需要勇气的事, 我做不到。我不敢自己杀了自己，我也舍不得死。”她看向老太太, “可既然你连死都敢, 为什么不敢活下去？”顾细坚决反对自鲨，也不提倡自鲨。就算在丧尸包围的世界里，也一样。“我……”老太太嗫嚅许久, 而后凄然道, “我活不下去‘，不, 其实活下去, 活下去才更勇敢。”“我……我做不到。”“既然您认为我们更勇敢，那就跟着我们, 一起活下去吧！说不定做着做着, 就做到了呢？就这么决定了, 好吧？”顾细一言拍板。老太太：？不是，自己刚才要寻si来着, 怎么突然间, 就要活下去了？老太太还想辩驳两句，顾细突然霸气道：“我们有两个人，您确定能争得过我们？打得过我们？”老太太想起沈青松刚才的身手, 咽了咽口水, 貌似……打不过。打不过就加入呗, 还能怎么样？老太太也不是个懦弱的人，她姓秦，叫秦香，在农村种了一辈子的地，临到老了，觉得身体不舒服，她也说不清楚哪里不舒服，就让儿子带她到医院看看，谁知第一次到医院就碰到这样的倒霉事。顾细听完对方的叙述，提炼出重点：“您需要吃药吗？”老太太摇头，“检查结果明天才出，不对，是今天，可是……”她叹气，“也拿不到了。”“那您就没病，这个结果，是在您心里，”顾细没想到，自己也会有给别人熬心里鸡汤的一天，“你觉得没病，那就没病。”老太太是在丧尸发生当天才做完检查，这个结果，估计人家医生都还没写，现在这种情况，哪里还有医生给解释说有什么病？疑罪从无，没看见，就当作没有！万一真的有，可也没那个条件治疗，还不如保持好心情。好心情，加上吃好喝好睡好，身体一定不差。秦老太太张了张嘴：“真的没有？”顾细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说不定，是你自己的身体，感觉到了将要发生的一切，才会有那样的感觉。您接下来这几天好好感受一下，说不定那些不舒服的地方全都消失了。”秦老太太将信将疑。沈青松一直将左耳对着顾细她们，右耳则是时不时降下一点车窗，听着外面的动静。有了异能后，右耳比之前更加灵敏，至于左耳，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赶紧能听到一点声音了。况且，之前他用右耳就能听到虹虹糟了四楼发出的微弱哭声，那两只耳朵都能听到，那……那就不得了了，他会比现在更能判断周边的情况。现在，他一边吃着从包里拿出来的面包，一边观察周围情况。秦老天天待在车里这一天，只喝了点水，顾细也让她吃一点。“能走吗？不能走，就用轮
椅推您？”秦老太太想着自己si也si不了，那还是听顾细的话吧，要真是冲出去，自己不能拖累人家两个小辈，点头道：“还能走，就是不是很快。”“那应该行，到时我拉着您。”顾细道。她对于秦老太太现在的状态很满意，她最怕一直哭哭啼啼的了，老太太现在已经不哭了。沈青松将面包袋塞进裤兜里，“就是现在。”顾细利落打开车门，对老太太道：“走！”秦老太这心脏忽然就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好像一下子有了生机。顾细紧紧握着她的手，她想，自己这粗糙的手，怎么能被这么滑溜的手牵着呢？不过，她很快就没心思想这个了。一天没活动，而且只是刚吃了一点小面包，老太太看到这些脸色灰败、身体僵直的丧尸，心慌得不行。而且地上还有很多血渍、不明液体，她看得头皮发麻。之前在车上，她都是隔着车窗看到这些东西，隔着一层东西和直面这些东西，带来的冲击力完全不一样。面对面看，才发现这些怪物，啊，据两个年轻人所说，是丧尸，这些丧尸更加狰狞恐怖，缺胳膊少腿已经很好了，还有脸上有大窟窿的。正往前走呢，就快出停车场了，拐角处突然出现一个丧尸幸好沈青松反应快，一个钢叉过去，再用他自己用金属扭出来的金属条一捅，利落解决。不过他这次使出的力气有点大，液体溅出一大片，有一些还溅到了顾细和秦老太的雨衣上。秦老太待的那辆车里，正好有那种塑料薄膜，顾细让秦老太披上了。秦老太在沈青松动手的时候，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等顾细说没事了，她才睁开眼睛，大口喘着粗气，抹了一下额头，全是冷汗。顾细拉着秦老太：“走！”因为有秦老太，两人的速度慢了不少。顾细安抚道：“对付丧尸，有两个因素是必须的，反应快，胆子大。”她左右看了看，确认五米之内没有威胁，继续道：“我们的反应不够快，胆子就要大一点，跟着青松的动作躲避。”沈青松道：“老太太，还行吗？不行就说，我们歇一歇。”秦老太喘着粗气，“能歇吗？”“能啊。”沈青松左右看看，发现隔壁楼下有个小卖部，只有一扇门和一个窗户。窗户外面挂着价格表，应该是从窗户售卖点小东西。“去那儿。”沈青松道：“跟紧我。”顾细搀扶着老太太，老太太都不知道沈青松是怎么开了铁闸的，等她回过神来，已经坐在了小卖部的地上。沈青松已经把小卖部里唯一一个丧尸解决掉了。秦老太摸着胸口，她是想要活下去，可这，也活得太刺激了。顾细也不隐瞒：“秦姨，我就这么叫你了，咱们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在丧尸底下过日子。”秦老太：“不容易，你们更不容易。”她犹豫道：“我会拖累你们的。”顾细：“既然已经把你带出来了，那
就没有拖累这一说，要是真这么想，我们就不会带你出来了。”秦老太觉得挺有道理，但有心存愧疚。待会儿，她一定要跑得更快。沈青松拿了三瓶功能饮料过来，他对老太太的称呼随着顾细而变化，“秦姨，你在医院里这段时间，有看到过别的活人吗？”秦老太仔细回忆：“我只在停车场里，感觉停车场里应该是没有了，我只看到那些丧尸走来走去。”沈青松看向顾细，两人一合计，决定把这杂货铺的东西给收了，这些东西都有外包装，没有弄脏。虽然有老太太在，但是如果以后要带着老人家，这事儿也瞒不过去。顾细和沈青松牵手，掠过杂货铺的东西，连角落的送货平板小拉车都没放过。只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杂货铺就空了。秦老太：？她揉揉眼睛，以为自己老花眼了。眼前的东西怎么一件都没有啦？顾细能看出她的疑惑，笑道：“人类也没有被完全抛弃，我们有了一点特殊的能力，能够帮助我们更好地生活。”秦老太眼睛都亮了，“是不是像那妖怪一样，突然就咻一下——”话说出口，她意识到说妖怪好像不太合适。顾细和沈青松却不在意，沈青松点头道：“我们比妖怪还是还一点。”“你们当然不是妖怪啦。”秦老太想说，他们俩是英雄。可是她含蓄惯了，不太习惯这样表达，只能咧开干枯的嘴笑了笑。她突然信心百倍，有这样的能力，她跟着他们，应该能活下来吧？秦老太一下子精神了。顾吸趁机给秦老太解释原因：“真不是我们不问自取，现在外面没有营救，我们只能靠自己多收集点吃的喝的，要不然只能饿肚子了。”秦老太在车里饿了一天，期间只喝了车上原先的主人剩下来的水和一点饼干，体会过饿肚子的滋味，她十分理解。“等咱们以后有能力，多帮帮别人，想当初我们小时候饿肚子，那都是连树皮都吃。”顾细感慨：“是啊，我们拿了东西，多帮助别人。”秦老太心想，怪不得这两个小辈看到她会帮助她。如果连有良心的人都信不过，她还能信谁呢？沈青松看向窗外：“走吧，现在路上的丧尸好像少了点。”秦老太刚才吃了一个巧克力棒，更重要的是，心里那口气提了起来，现在浑身上下都有力量。“小顾，走，”老太太进入角色进入得很快，她看到顾细这瘦瘦的身板，张开双臂护在顾细前面，“要是有锄头就好了。”她用了一辈子锄头，还是这个用起来最顺手。顾细想了想，之前在小繁家老居民区的市场里，他们好像还真的收过锄头，那个应该有不少老人家喜欢种种菜种种花，有个小店卖化肥土壤盆子什么的，也挂着锄头。沈青松立即牵住顾细的手，有多一个人保护顾细，他总是更安心的。顾细从空间里拿出锄头，她自己也拿了一个可以伸缩的
晾衣杆。毕竟她现在这个身板，拿重的攻击武器反而不利于她走动，拖慢速度。从医院出来，知道秦老太的身体暂时还能支撑得住，两人就打算按照既定计划，进医院旁边的药店看一下。老太太支持得很，“我在门后面给你们看着。”沈青松看了一下，街道上的丧尸在十米之外，的确没那么快过来。他小声叮嘱道：“您小心，戴好口罩和面罩，我们进去看看有没有人。如果没有人，就出来收东西。”秦老太还比了一个“OK”的手势。第一家药店，没人有丧尸，第二家药店，没人有丧尸，第三家第四家……也是如此。他们把在同一排的药店给扫了一遍，对街的没去。药店旁边就是餐饮店。第一家餐饮店的门破破烂烂的，一眼就能看到头，顾细和沈青松快速收了没开封的米面和调味料，还有锅碗瓢盆。几人正想出去，忽然，沈青松竖起手，连忙把人带到后厨。刚进去，就听到一串汽车声由远及近而来。看来，这大晚上的，也有不少人和他们一起没睡。顾细还能听到那群人嚣张的笑声。“咱们老大有异能，狗丧尸，老子不怕你们！”“哈哈哈哈！来啊来啊！放火烧死你们！”顾细：……想作死是挡不住的。这对于沈青松来说，倒是一个不错的消息，至少他知道了，有人和他一样长，还是不一样的能力，火。他这是金属，算是金吧？老太太撇撇嘴。小顾刚才解释过了，这个异能就是有些人身上可能多出来的能力。可是连她这种不识字的老太太都知道，有什么好东西，只能和信得过的人分享，不能满大街嚷嚷炫耀，不然肯定被抢走，这些小伙子怎么这样呢？过了好一会儿，沈青松做了一个手势，让顾细和秦老太在这儿等着，他出去看看。汽车的声音吸引了很多丧尸过去。街上空了一片。沈青松飞快瞄一眼，那些车辆呼啦啦地进了医院。他才不管他们是进去干什么的，他只知道，这是个好机会。“走，现在丧尸少，我们赶紧把这一条街的店铺给看一遍。”沈青松迅速进去，让顾细和秦老太跟上。顾细只能说，感谢那群人。他们一路过去，不用太担心丧尸，秦老太也能帮忙查看店铺里的东西，效率高了很多。餐饮店能用的东西都收了，面包店里的电器很实用，如果将来能有太阳能说不定能用上，所以也收了。有些人需要住院，会在医院周围的杂货铺买生活必需品，所以杂货铺的东西都很实用，他们也收了。这附近的服装店是路边摊的档次，质量肯定一般，但是能穿就好，他们当然没放过。令人惊喜的是，在拐弯处往里走一点，有一家小小的种子店，如果不是秦老太，两人都差点没发现。“这可是好东西，”秦老太道，“这个年头，有种子就能种地，饿不死。”顾细连连点头。种子店周
围有一个丧尸老头在晃荡，这家种子店，很有可能是他的。沈青松把丧尸赶到了店里面的房间里，关上了门。他觉得，丧尸也不是会一直活下去，他们也需要能量运转。这些没有血肉吃的丧尸，可能也会随着时间自然消亡。几人紧赶慢赶，终于回到小紫家。喵喵等得心都焦了，大半夜还没回来，她真怕沈青松和顾细出了意外。期间她没有办法，破例进去看了一眼孩子们，还给灶上添了火。锅里一直炖着羊肉，他们得灵活利用今晚，做出更多东西。这羊肉看上去都快炖烂了，喵喵才听到外面有声响，她害怕是坏人，先喊了一声：“沈老师？”因为有沈青松在，肯定是沈青松开门的，她都习惯了。沈青松推门进来，“嗯。”喵喵高兴极了，她往后一看，果然是顾细在后面。咦，不对？怎么还有一个人？秦老太看到还有一个年轻人，更加有安全感。顾细给两人介绍，并没有让两人多接触，待会儿她还要和秦老太谈谈后续的。秦老太闻到若有若无的香味，可真是舒坦，好像隔了好久没闻到肉味了。结果，一进到厨房，她懵了。这……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老天爷哦，连上推车里，一共有九个孩子！她以为自己是进了一个纯年轻人的队伍，没想到，小孩子才是主力。她愣愣看向顾细。顾细看孩子们睡得脸蛋红扑扑的，这才放心，拉人坐到灶台前烤火，道：“秦姨，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们是幼儿园的，得照顾孩子。”“之后您要是想回家里去，我们也可以送你回去，不过要先送两个孩子回家。”秦老太疑惑：“不是有这么多孩子们吗？”顾细给她说了一下剩下几个孩子的情况：“他们没有家人了，我们肯定不能丢下他们不管。”秦老太怜悯地看向床上的孩子们。她活到这一把年纪没关系了，可是这些孩子，才这么小，就要面对这样的世界。“而且，您也看得出来，我的身体有点虚，需要长期吃一种药，这也是我们跑到医院的原因，我的爱人耳朵耳朵也有问题。至于外面的那个姑娘，她也有点问题。”顾细说到这些情况时，脸上并没有多少苦闷，而是平静与坦然。“那你们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秦老太不敢置信。顾细点头，“我们从昨晚到现在都是带着这么多人走，以后，可能也不会少很多人。”她当然希望小照和小无的家人也没事，但是按照现在的趋势，有点难。“您怎么想呢？”顾细问。秦老太纠结了一秒，而后道：“如果你们不嫌弃我老，我就跟着你们，帮你们照顾孩子。”要不是顾细和沈青松，她早就那啥了，根本不会坐在这里。这条命就是顾细夫妻俩给的，她要好好报答他们。“怎么会嫌弃？”顾细连忙道。“我们这一队人，老弱病残，全齐活了，可
是，”她展颜一笑，眼神充满坚韧，“谁说老弱病残就没有在乱世活下去的权利呢？”“我们这些老弱病残，要努力活着，更要活得好好的。”想到被儿子儿媳嫌弃时的情形，秦老太心中酸涩。不是谁都跟顾细和沈青松这么想，很多人会觉得老弱病残麻烦，在艰难的情况下，第一时间抛弃的就是老弱病残。没有能力的老弱病残，比如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抛弃。但因为顾细和沈青松，秦老太又有了活下去的底气和勇气。她坚定道：“我们一起活着。”如果将来有一天遇到危险，她也能殿后，帮孩子们搏得一点生机。谈好了秦老太的去留问题，也该休息了。今天已经不晚了。沈青松已经给顾细和秦老太调好了热水，今天在医院周边的杂货铺有了不少塑料桶，完全可以实现一人一只桶。在允许的环境下，要保持卫生。之后，厨房又艰难塞下了一张单人床，一张沙发床。秦老太看向外面：“那姑娘呢？”顾细道：“她在外面休息，放心，她待在外面是有原因的，以后您就知道了。”喵喵的情况有点复杂，得看看后面的情况如何。这一天惊险刺激，也费体力，顾细一沾床就睡着了。第二天，是被一些香香软软的触感给揉醒的。“你们看，园长在睡觉！”“园长的脸香香的。”“我摸一下，一下下。”顾细被孩子们给闹醒，她睁开眼睛，孩子们立刻欢呼起来，争先恐后围过来。视野里出现很多张脸，顾细看都看不过来了。“园长老师，早上好！”叽叽喳喳的声音传入耳朵，顾细一下子精神了：“早上好！”她起床，孩子们在玩，他们一觉醒来，发现厨房里又多了两张床，开心地跑来跑去，像是跑酷那样，蹦得可开心了。顾细一问，知道他们已经洗漱好了，松了口气。小繁看着窗外，小声地问顾细：“园长妈妈，那个奶奶是谁？”小繁只愿意和顾细多说话，而且叫的称呼也和别的小朋友不一样。其他小朋友听到，小凤第一个问出来：“小繁，你怎么把园长老师叫做园长妈妈？”小繁看了一眼小凤，小声道：“就是园长妈妈。”小凤想了想，“那我以后也要这样叫！”不管，别人这么叫，她也要这么叫。小朋友是跟风最快的群体，他们也有属于他们的“潮流”。正巧顾细在收拾被子，小龙扑倒顾细怀里，“园长妈妈！我可以这样叫您吗？”他好久没见过妈妈了。其他小朋友连忙走到顾细身边，像是争着吃虫子的鸟宝宝，一个个张开嘴。再文静的孩子，在一些问题上，也会和其他小朋友打成一片。顾细张开双臂，一个个揽过来：“你们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没关系。”大家欢呼起来。顾细回答小繁的问题：“外面的婆婆叫秦奶奶，以后会跟我们一起生活，大家要尊敬她，知道了吗？”
“知道了！”奶声奶气的声音非常治愈。秦老太是个真心喜欢孩子的，孩子们和秦老太的第一次相处，也还算愉快。沈青松很早就起来了，他到天台拆了吗太阳能，还有一些能用的电器。到了出发的时候，小孩子们一个个坐进去，都还行，可虹虹连九个月都不到，必须有安全座椅才行。秦老太主动道：“我来吧！这个篮子，放在我的膝盖上，再用其他东西塞满，突然刹车应该不怕。”突然刹车应该是不会的，沈青松开车心中有数，不过这样的确更加稳妥。“秦姨，那您会比较辛苦。”顾细担忧。“不辛苦，”秦老太是真不觉得辛苦，这样可比干农活轻松多了，“就这样吧。”她也不敢问为啥不能直接坐到喵喵那辆车，以为喵喵那里有什么团队机密，喵喵被她打上了重要人物的标签。喵喵本喵顶着秦老太一脸崇拜的眼神，茫然上车。这一次，他们要去的是靠近县城外围的地方，也就是小照和小无所在的别墅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