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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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眉腰下平白挨了一巴掌，好在肉厚不疼，她抬起眼看到的是罪魁祸首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听到的却是无比熟悉的声音，“你……”

“我什么我？”青年一手按在她薄薄的后背上，把人按得快趴下，另一只手高高举起，又轻轻落下，手心接触时传来的触感极好，他恨恨地想拧一下，但是忍住了。

小眉呜呜控诉他，“你骗我，你把假面摘了！”

青年恶劣道：“我干嘛摘了，主子不是让我跟了你吗？我长这样你也将就将就吧。”将就两个字被咬着牙重读。

小眉觉得他好像变坏了，不像以前那么好欺负了，她转过头去试图求饶：“我……只是气你的，谁让你装哑巴骗我。”

青年垂着睫羽看她，少女被他按住动弹不得，一双湿漉漉的杏眼边缘的水光氤氲，俨然一副无辜又委屈的样子，他也不知道信不信，抿着唇背过头去，再转过来时便换了一张脸，几个月里他似彻底退去了少年气，那张脸越发玉骨端华，琼秀逼人，灼灼梨花自他头顶悠悠然随风落下，夺目春色都仿佛暗淡一瞬。

小眉再见这张脸几乎也恍惚了一瞬。

段殷用一只手轻捏住她的脸颊，看她回过神来微微吃痛挣扎地样子，道：“看来小主子还是比较喜欢我这张脸。”

小眉不想再听到这个称呼了，感觉从他的口出吐外分外羞耻，“你……呜？”

然而青年未等她说什么便俯下身来，那张脸在她眼前放大。

呼吸交融间，她有些懵然地望进那双紧靠着她的瞳孔，大约是第一次这么近地看他的眼睛，她忽然觉得这双眼睛也不是黑的深不见底。有梨花瓣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她眨了下眼睛，睫毛触碰到了对方的眼睫，他也被弄的眨了下眼。

良久之后两人分开，小眉被他光天化日之下的举动弄得想找个洞穴躲进去，但段殷明显不觉得羞耻，他带着微微喘息，低声问道：“你有想我吗？”

这个问题她其实不久前就说过一次，但他还是想再问一边，问很多遍。

其实他知道按照小眉娇气又怕羞的性子估计是不肯再说了，却不曾想她放下挡住脸的手，抬起头来，虽然看向别处，却小声承认：“想。”

段殷心中一动，忽然而然地扑通一声，像被狠狠捏了一把，带着突然而来的酸痛感，他不动声色地问：“有多想？”

小眉张了张嘴，末了喃喃道：“日日都想。”

说罢她抬眼望他，“你呢？”

段殷却没有再说话，他的长睫在眼底下留出淡淡黛青色，这点阴影模糊了眼中故作的严厉，使得其中的点点柔意露出。

小眉没等到他的答案，但耐着性子等，只两只白嫩的爪子偷偷紧握成拳，想着若是他敢说一个不字，哪怕是嘴硬也要给他一锤。

随后她便等来了额头沉沉地一吻。

青年捧起她的脸，唇不带任何杂念地在她的额上。对方额头上短而软地发丝贴在了他的脸颊，痒痒的。

我也想你。

日日都想。

小方在门口蹲了半天，午饭都没用，饿得前胸贴后背也没蹲到人，他屁颠颠地跑回去复命，想让主子放弃吧，他不想再蹲门口了。

然而回去后却发现主子正和哑巴在园中逗弄一只猫，那猫雪白柔软极亲昵地缠在小主子的脖子上，用粉色的舌头舔她的脸颊，而小主子正红着眼抱着它不撒手。哑巴在她的身边，普通无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小方远远望过去，忽然有一种他们仿佛是久别重逢的一家三口的感觉，这感觉太可怕了，他连忙甩甩头，将这想法赶出脑袋。

小主子怎么会跟哑巴一家三口，就算是哑巴也该是漂亮好看的哑巴。

于是他连忙跑过去，试图打散这和家亲的场面，委屈巴巴地试图争取目光：“主子，哑巴回来了你倒是叫小的一声。”

小眉从和段殷还有小白重逢的喜悦中回过神来，记起来自己还有了一个叫小方的玩伴，恰好此时他的肚子十分给劲地咕噜噜地叫了一大串，小眉略感歉意，又觉得他有点碍眼，于是道：“哥哥让阴伯伯给我做点心，他那里每日都给我备了吃的，你去问他要一些来吧，要来的就给你了。”

阴伯伯是煌行渊最擅长点心的师傅，南北糕点精通，据说是魔君从凡间人皇那里弄来的老厨，他做的糕点连两位护法都称赞过好。

小方以前只负责陪她玩，只知道魔君宠爱这个失而复得的幼妹，有什么好东西都给她送来，没想到像点心这种小东西都刻意请了厨子，现在他得了这份赏自然欢喜不已，连连表示自己就要一点点。

他的突如其来打断了小眉心中的酸涩，倒让那几乎忍不住的大哭一场消了下去，只眼睛还湿漉漉的，她向段殷那里靠过去，一人一猫都睁着圆润的眼睛柔柔得望着他。

段殷轻笑了下，知道她想问什么：“我来时去了一趟你的晚晴洲，这猫就趴在门口，我想它大概是在等你，我便将它一起带上了。”

他伸手揉了一把猫头，猫老老实实地任他摸。

小眉望着他揉捏猫耳的修长手指，嘴唇翕动了下，还有想问的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了。

而段殷也仍然仿佛会读心似的回答了她：“你走后，师尊没有提过你。”

小眉得到了回答，但并没有表现出很难过的样子，她只是有些怔愣望着远处，眼神中似有些落寞。

段殷淡淡道：“师尊肩负天华的兴衰，他杀流光真人是为道途，抛弃你是为了流光真人，纵使这其中或许有我们不得而知的苦衷，但错的是他不是你。”

小眉眨了眨眼睛，微微侧脸向他望过来，眼眸中有温软和依恋还有些许融化开的酸涩，但仍然是一片澄澈的。

“以后我都会在你身边，若你想留在这里我们便留在这里，若你想去别处，我便带你离开。所以……”他的声音低低的很温柔，表情也是，似乎是小眉在他身上见过最柔软的表情，她不会描述，只觉得他眼角处被睫毛打散的日光很好看，绒绒的温暖柔软。

“以后无论再有谁做错了什么事，都不要再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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