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孔老夫子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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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神尊来历，但既然人道神也在其统辖之下，想必神尊就有出手的可能。而天龙王朝建朝至今，据历史所载，即便有些荒淫不堪，但也是功过分明，但并不涉及神道。”
“由此可见，虽是人神共治，但更多的职权很是分明。”
“要知道，人道神对于人王来说也可以一定程度上的维护民生。而人王治下，民生安息，神灵也不会多管闲事，所以人王并没有出手的理由。”
“若我为神尊所恶，为何神尊不直接让我死？”老苏一脸迷茫。
“你是护国大将军，所以死后得以封神。”柳士元如此猜测道。默了一会，又道：“相传神尊胸怀苍生，因此才受到苍生拥护，想必老苏你也是因此恶了神尊。不过老苏是为了天龙王朝而大开杀孽，所以神尊只是略施薄惩。如今你既然醒来，神尊大量，想必应该饶恕你了才是。”
这是可以预见的，若真是死罪难逃，老苏估计在受尽千年煎熬之后就灰飞烟灭，哪里会仍有鬼体残留等待再生的机会。
老苏是人道神一系，或许神尊有意让老苏明白人道的重要性，体悟生命宝贵，老苏感激之下从而站在神尊的阵营。只是没想到老苏有前世是修仙者罢了。
“那你为何不随我去找苏家？”老苏疑问道。还是有些不明白，既然有可能是护国大将军，如今唯有去苏家查看族谱名字或者看看有没有其他资料证据证明自己的身份。
“不是不随你去找苏家。”柳士元无奈道，“老苏有事，士元一定帮忙。士元有此猜测，如今也只应只差验证而已，有我哥在，我能帮的也不多，去也没用。而且士元有些事也想让老苏帮忙。”
老苏淡然道：“哦，什么事情？”已经知道有可能自己是护国大将军了，这时已经放下心来，不再像往日那样迷糊。
“我兄长如今就在苏盛手下，就是那护国大将军后人。稍后我会让柳青带你去。”柳士元看了眼老苏，默了一会儿，斟酌道：“若是可以，能否把《杀》诀传授给我哥哥？”
“这个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老苏答应道。随后又说：“你怎么了？”
柳士元莫名感觉到有些踌躇，看着老苏，嗫嚅道：“我想把《万灵归藏》给我哥哥，让他跟我一起修炼，但我怕他不肯。”
柳士元之所以不去，也有一部分是因为他哥哥，柳士元是了解他哥哥的，柳宗元并不像他有向道之心，之所以离开，从军除却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柳家前途，恐怕...
但也不想柳宗元因为他而同意修道，道心不发，不得入道。修行对柳宗元反而是大害。
人道修行，本就与天道肉搏，无有坚定道念之心，日后必定形神俱灭，永远消散于天地。只是柳士元还是存有希翼。
老苏认真的看了看柳士元，满含深意道：“小子我知道你重义气，但有些事儿不是这么算的，道心不发，不得入道，否则反而是害了他。你忘了你便宜师姐传授你功法的时候问你的话了吗？修仙者是孤独的，大道独行。”
大概是觉得这样说有些残忍，又说道：“你兄长能修炼《杀》诀已经足以在凡俗称王称霸，有些福源不是这么好承受的。”
“不错。”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柳士元二人一惊，望向门外。
咿呀～门开了
门外站着孔老夫子，柳士元与老苏对视一眼，满脸不可思议，后者更是惊叹，原来我神力衰退到这个地步了吗，连门外有人都无法察觉。
柳士元见孔老夫子一脸肃穆，站在门外看着二人，柳士元脑子一转，也不理会老苏的惊叹，当即下了床，把孔老夫子迎了进来，伺候其坐下。
柳士元侍立一旁，弯腰鞠躬道：“学生见过老师。”
孔老夫子噗呲一笑，道：“士元倒是机灵。”显然对柳士元的做法很是满意，脑子灵活，又谦逊有礼，倒也不枉自己多日教导。不像那冯远东虽然聪慧，但心思全然不在读书礼仪之上。
孔老夫子原名孔达，是问道宗弟子，之所以在杭州冯府，除却在红尘中悟道外，也是因为他发现了冯柳与冯远东这两好苗子，不过冯远东与其性子不和，孔达有意推荐给盟友剑气宗。
正如杨正和有意推荐柳士元给问道宗一样，这里也有两派关系确实不错的原因。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柳士元最为让自己喜爱，除却写得一手好字性子与他相合，又谦逊守礼，对他礼遇有加。他本就好为人师，擅长书法，又重礼道。
虽然柳士元不过中庸之姿，但门派以往真传弟子也有中庸之姿之辈，只要肯努力就行。
第一次见面时，孔达就已经发现柳士元深藏不露，似乎体内有纯阳紫气，处于养气阶段，鉴于此，孔达原本想就此放弃，毕竟问道宗并不收录散修。但多日相处，孔达越看越满意，才又起了收徒之心，只不过柳士元机灵，持弟子之礼相待。
问道宗自然有功法吸收纯阳紫气，甚至于外门弟子很多就是以此为基，养气阶段虽然功法千差万别，但也殊途同归，只是筑基之后的功法涉及到门派宗旨，这才有所不同，只要柳士元筑基成功之后，有大毅力废去重修即可。
孔老夫子点点头，示意柳士元坐下，随后挥了挥手，让老苏也坐在一旁，三人就着圆桌而坐。
“既然你仍称呼我一声老师，那老师就倚老卖老，说几句。”
柳士元一阵激动，忙倒茶跪地，端着茶，递给孔达，道：“弟子拜见老师。”
“你这小子，倒也是机灵。虽然你确实很对我的脾气，老夫也有意收你为徒，不过我问道宗收徒自有规矩，你可暂时做我记名弟子，待你筑基时，自有分晓。”
问道宗？果然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真人不露相，天天相见却未能得知。柳士元没想到在杭州兜兜转转，找不到问道宗的人，却是藏身在眼皮底下。柳士元寻了多日，原本已经放弃，没想到峰回路转，竟然是眼前看起来迂腐教条的孔达。
柳士元感慨一番道：“嗯。”
柳士元早已从杨正和得知问道宗收徒规矩，自然知晓孔达所说何事，孔达能如此说话，自然是真心想收自己为徒弟，于是当下应了下来，并把在苏州时，杨正和让自己前来杭州的事儿说了出来。
孔达点了点头，倒是不疑有他，剑气宗一向与问道宗为盟友，就连他也想过把冯远东让给剑气宗门人。
“你这功法如何得来，为师也不多问，不过你若真想入我问道宗门墙，筑基之后必须转修问道宗功法。此事你自己斟酌吧。”
若柳士元觉得自己修炼的功法比问道宗好，想必也不用进入问道宗。问道宗弟子若不是修炼自家功法，那算什么问道宗弟子？想必柳士元聪明的话，必然会转修才是。
说到这个，老苏眼神暗示了柳士元一下，柳士元自然明白。当下把西湖散仙洞府之事和老苏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要不是苏晴二人借助纯阳紫气在重新造化，柳士元早就把她二人召唤出来了。
问道宗贵为仙道第一宗门，自然比散仙传承要好，老苏把柳士元当做自家孩子看待，自然希望柳士元能过得好，柳士元自也明白这个道理，他相信，孔达是不会危害自己的。若问道宗强抢弟子机缘，想必也成不了仙道第一宗门。
孔达对此倒是有些惊奇，对柳士元更是满意。谁也不希望收到一个徒弟，还藏藏掩掩的不让自己师傅知道。
虽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秘，但不强求并不意味着不想了解。师道，传道解惑而已。问道宗更像是以师道传承方式教授弟子，更像是一个其乐融融的大家庭。
“嗯，你的意思是说，鬼灵心窍珠有两个法灵？这倒是奇事。”孔达抚着胡须，一脸惊奇。
一般来说，法器即使诞生灵识，也只有一个。但大千世界，千奇百怪，也很正常。修真历史上还曾有人双生性格，修炼时修了两个元神出来呢…
“既然她二人主动告知你法灵反噬情况，想必你也应该有所考虑。不过看你赐予她二人纯阳紫气，看来你已经有了抉择。”
孔达对柳士元这一做法更是赞叹不己。赐予她二人返本归元得以真正化为人身修行，这是极大的因果，不仅避开了可能的噬主之忧，也让其二人心甘情愿，辅佐柳士元修行。柳士元如此聪明，补缺自己天资漏洞，这是极大的手笔。
虽说大道独行，但也只是说自己的道只能自己走。若有人在一旁指正，就不会误入歧途。漫漫长路，不见得就只有一个人走，有人相伴不也快哉。
法侣财地，侣作为第二位，可见其重要性。
“至于你哥哥，苏将军说得对，道心不发，仙道难成。”孔达断然道。
“是。弟子也只是想看看哥哥能否修行而已。不过，老师说苏将军…”
“嗯，没错，正如你所猜测，你这位同伴确实是当年的护国大将军，如今的苏盛先祖。”
随后把因关注柳士元之事，才顺手查探，确实也正如柳士元所怀疑，老苏确实有极大可能是苏盛先祖。
柳士元与老苏相视一眼，后者拱了拱手道：“多谢前辈指点。”
孔达摆了摆手，道：“若将军不嫌弃，唤我一声道友即可，若不行，叫我孔老夫子也可。”
若论前世，老苏是散仙，是孔达的前辈，孔达重礼，自然不会占便宜。若论今世，老苏是近千年前的护国大将军，年龄摆在这里，同为天龙王朝的人，孔达虽为问道宗弟子，既然进入红尘历练，仅仅是一个老夫子罢了。
老苏嗯了声，“谢过道友。”
孔达摆了摆手，道“既然你称我为道友，想必你也想返本归元，重新修行。如今我弟子柳士元接了你前世传承，日后他也必有责任重新指引你修行。你还是听士元的建议，当下还是先走好神道，随柳宗元去吧。”
老苏嗯了声，眼睛闪过光亮…
“士元小子，我很好奇，你说的为苏大将军恢复修为的办法是什么？”孔达笑眯眯的看着眼前二人，等着柳士元的回答。
事实上，孔达早就在见过柳士元之时，就察觉到其身上有神灵气息，多次暗中查探之下，才得以知晓老苏存在，于是乎，学究天人的他也曾想过如何为其恢复修为。
若凭借其问道宗真传弟子身份，让天龙人王为其重塑金身，凝聚香火，也能快速恢复修为，但也因其仙道身份，不得已随意插手凡间之事，所以很多方法都不能得以施行。
老苏也是刚刚知晓柳士元有办法而已，对此也是好奇。
“神因信而立。”柳士元说了句，解释道：“从天龙王朝记载的不多有关神道历史来看，大多都是因有人信奉而来。城隍庙神便是其有力的证明。”
孔达嗯了一声表示认可，柳士元心思一定，恭敬道：“回禀师尊，只要借助苏家势力，在民间各处酒楼之处以讲书评书之力传播护国大将军威名，以老苏身份，天龙人王必然会大力支持，一个受天龙气运牵扯的神灵比受不得控的苏家更加便捷。而对苏家而言，上有祖宗庇佑，也能继续掌握实权，两厢讨好之事，必然能轻易推广。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人是欠缺安全感的生物，所以需要信仰来补缺。而这也能起到稳定天龙王朝人心效果，特别是苏州刚刚经历过一场天灾，更加容易有百姓信奉...”
孔达与老苏相视一眼，二人均一脸震惊，随之而来的，还有欣喜。只是欣喜之处不同，老苏对恢复修为已不再担忧，而孔达是欣喜自己收下一个头脑妖孽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