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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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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风驰电掣地赶回家,踏入大堂时。

正准备晚餐的佣人惊讶地回头“少爷今天这么早就回来啦,晚饭马上准备好了,要等邵总一起吗”

叶则伊扫了一眼大厅邵闻濯还没回来。

他心口略微一沉,看了眼手表,脱下外套“我等他一起,你们忙完先走吧。”

他先上楼冲了个澡,换了身睡衣,然后来到餐区坐下。

现在是晚上八点,平时这个时候,邵闻濯差不多该回家了。

今天怎么这么晚

他盯着桌上的手机沉默了一会儿,拿起来,点开了邵闻濯的微信对话框。

指尖在对话框里敲敲打打,删了又重输入,最后迟疑了下,才点击了发送。

叶则伊你几点回家

叶则伊我的意思是,我有事儿想跟你说,你要是忙就算了。

叶则伊算了,也不是很重要的事。

没想到的是,叶则伊这一等,就等了足足一整晚。

家里的佣人都已经离开了,偌大的别墅安静下来,客厅笼罩在明晃晃的灯光里,叶则伊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没由来的觉得冷清。

明明他以前很习惯这样的氛围。

东洲集团。

邵闻濯这场股东大会开了一整个下午加一个晚上,原因是邵闻濯提出了一项股权的整改计划,一时间被群起攻之。

尤其以蒋鲁生为首的一众人,非常强烈的反对这次的计划。

邵泰宁作为集团元老,看似两边不站队,实则在里边和稀泥,有意无意挑拨着邵闻濯和股东们之间的冲突。

邵闻濯这次整改势在必行,来势汹汹,不少人对他心有忌惮的同时,不满的情绪也在缓缓上浮。

邵闻濯准备离开公司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刚出总裁办公室门口,就被蒋鲁生拦住了。

蒋鲁生身材肥硕,五官凶横,那双眼睛尖锐异常,他站在门口要笑不笑“不愧是老邵总的儿子,雷厉风行的风格真是如出一辙啊。”

邵闻濯神色自若“过奖了,蒋叔还有事儿吗”

蒋鲁生看着面前俊美冷峻的年轻人,心底微沉,这小子的气势太强了,他虽然是公司副总,但毕竟不是邵家人,邵闻濯决定了的事儿,他除了能从中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还真没有能扭转局势的话语权。

邵闻濯比他想象的,要狠厉太多了,如今跟他硬碰硬没什么好下场。

蒋鲁生收敛起脸上的怒容,干笑一声“家里有温香软玉就是不一样,这么着急赶回家,家里那位等着急了吧可惜了我侄女没生对性别,不知道邵总好这口。所以跟男人软塌在卧是什么滋味儿啊”

邵闻濯面色微沉。

身后的阎厉神色变得极其难看,皱起眉就要上前,这时邵闻濯忽然笑了下,意味深长地缓缓道“蒋叔当年也体会过新婚,难道不明白心爱的人在怀里是什么滋味当然是视如珍宝,恨不得夜夜跟他耳鬓厮磨。”

蒋鲁生脸上的肉都僵了一下。

他的婚姻是典型的商业联姻,夫妻之间名存实亡,哪来的心爱人一说。

他咬着牙嘴角一扯,笑起来“那我可不能耽误您时间。我就直说了,听说邵总最近在考虑度假村的代言人,我倒是有个人可以推荐。”

邵闻濯笑了下“好啊,蒋叔推荐的人选,我肯定会认真考虑,您跟阎厉交代就好。”

说完没再搭理蒋鲁生,抬脚往电梯走。

阎厉跟上去“邵总,蒋鲁生推荐的人是他侄女在圈中的朋友,去年靠跟男星传绯闻出道,风评很不好,他这是故意为难咱们。”

邵闻濯并不意外“那就卖他一个面子。先派人去跟她的经纪人接洽,把她要代言温泉度假村的消息放出去,她的经纪公司不会不想要这波热度。”

“那咱们真要用她吗”

“想办法让她知难而退,赚到这波热度就该知足了,她应该明白量力而行的道理。”

阎厉点头“可是这个消息传出去,会不会对后续选择代言人有不利影响”

“有她的营销在先,民众越抵制她,就越渴望换了她。对比之下,将来替换她的代言人无论是谁,民众的接受度都会更高。”

“明白了。”

回到车上,邵闻濯仰头捏了捏疲倦的眉心,这才终于有时间缓了口气。

阎厉发动车子,想起什么,又说道“对了,下午叶少爷给我打了电话,问了荆行志的事情我都跟他说了。”

邵闻濯指尖微顿,睁开眼“他说什么了”

“什么都没说。”

邵闻濯沉默了下,拿出手机,划开界面一看,忽然发现有好几条叶则伊的消息。

最后一条是

阿则我睡了,回来记得吃饭。

今晚没有璀璨的星空,乌云密布,像一张黑色大网,笼罩着整座城市。

车里的天气预报响起提醒的声音“从今日起,h市预计将有连续多日的雷阵雨,请您注意防护。”

邵闻濯眉心一皱“开快点。”

邵闻濯回到家时,整栋别墅只有大厅灯火通明,他顺着楼梯往二楼看,只有长廊寥寥几盏照明灯亮着。

他盯着叶则伊紧闭的卧室门看了片刻,懊恼地捏了捏眉心。

这时医生陶茂挎着医疗箱从大厅外的长廊路过,哎了声说“邵总回来了。”

邵闻濯嗯了声,准备往楼上走。

陶茂走了两步,还是没忍住回过头来“叶少爷在餐厅等了您一整晚,想着等您回来一起吃饭哎,我这唠叨的职业病又犯了,工作再忙,健康还是要注意嘛。”

陶茂说完摇摇头离开了,邵闻濯却呆愣地站在楼梯口,好一会儿。

他朝餐区看了眼,餐桌已经收拾干净。

阿则在等他回家吃饭。

这个认知一出来,邵闻濯心口被人狠狠地捏了一下,一阵生疼。

前世他无数次路过湖上的大桥,也只是将车停在桥边,远远地看一眼湖心岛别墅的方向。

他克制着自己不要去打搅叶则伊的生活,却也有忍不住的时候。

每个月借着出差回来的借口,会回别墅留宿一晚,偶尔回家时会遇上叶则伊用餐,两人便会坐下来一起吃顿晚饭。

那样短暂的相处,寥寥无几的几句寒暄,成为了叶则伊死去后的那三年里,邵闻濯反复温存的回忆。

阿则等他回家吃饭。

多么奢侈的事情啊。

邵闻濯脚步沉重,一直走到了叶则伊的卧室门口,站了良久。

最终还是没舍得打扰。

初春二月迎来了雨季,h市下了一夜的暴雨。

翌日邵闻濯起床时,下楼便看到了在吧台冲咖啡的叶则伊,他只穿了件简单的白色绸缎睡衣,身材瘦削修长,头发略微有些凌乱,回过头来时,碎发隐隐遮住了眼下憔悴的乌青。

他磨咖啡的手顿了下,问“我以为你昨晚没回来喝咖啡吗”

邵闻濯怔怔地看了他几秒“嗯。昨天开股东大会,回来晚了。”

他走过去,在叶则伊面前站定,看着桌上的咖啡豆,眼神微暗“我记得阿则以前喜欢香味浓郁的蓝山,不喜欢这种酸苦口感的巴西豆。”

叶则伊以前确实喜欢喝蓝山,邵闻濯却觉得香味过浓,更喜欢正宗咖啡味的巴西豆,叶则伊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也慢慢变了口味。

他把冲好的咖啡递给邵闻濯,笑了下“你记性倒挺好,加了奶,尝尝。”

邵闻濯沉默了下,巴西豆是前世婚后,阿则才慢慢开始尝试的。

他心中不禁又掀起了波澜。

一桩又一桩的证据摆在面前,他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他左手接过咖啡,不由得抬起右手,手指温柔地拨开叶则伊额前的碎发,轻声问“昨晚没睡好么”

叶则伊喝咖啡的动作生生顿住了。

他差点呛了一口,却没躲开,只觉得心口直跳。

反应了几秒才低低地哦了声“昨晚雨下得太大了,怪吓人的你回来的时候没淋雨吧”

邵闻濯收回手,指尖在他眼尾一触而过“到家才开始下雨的。阿则,我离开公司的时候才看到你的消息,不知道你在等我。”

被触碰到的地方开始发热发烫,叶则伊眨了下眼睛,耳根也跟着热起来“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等你,我早就睡了。”

邵闻濯没舍得再逗他,纵容地笑了下“这样啊。有事儿跟我说”

“啊”叶则伊一时语塞。

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儿,只是昨晚没由来的,有一点点想见你。

他转过身散懒地靠在了吧台上,随口扯了个理由“关于荆行志的事儿,我从阎厉那了解得差不多了,你有没有什么想狡辩的”

邵闻濯微愣,轻笑说“不狡辩。”

叶则伊睨着他,迟疑地说“你为我做这些,为什么不告诉我”

邵闻濯深深和他对视片刻,说“你就当我是蓄谋已久好了。”

叶则伊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对方修长的手指向他靠近,带着温度的肌肤触感从他嘴角一扫而过“沾了奶渍,二十三岁的大孩子。”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人指尖轻轻蹭了下他的唇瓣。

叶则伊愣愣地盯了他几秒,看见他眉眼间浅浅的笑意。

他觉得,邵闻濯是故意的吧。

对方收回手,仰起头喝了口咖啡,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那种强烈又暧昧的压迫感几乎将叶则伊的呼吸逼停,叶则伊目光停顿一瞬后迅速离开。

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老板,小叶哥,你们今天起这么早啊”

夏艾锦准时达到别墅,抹了一把头发沾着的几滴水渍,朝大厅走“外面雨下得太大了,路上堵车好严重啊。老板,咱还去公司吗”

邵闻濯移开视线,死气沉沉地盯了夏艾锦几秒,叹出一口气,面无表情地喝了口咖啡“嗯。”

夏艾锦对搅扰了他家老板兴致一事浑然未觉“好嘞,那我去看看合适的出行路线,今天到公司估计会一点晚。”

今天周末,叶则伊每周都会休息一天。

况且今天下了这么大的雨,邵闻濯还要去公司

叶则伊刚浮上来的情绪忽地沉了下去,手里的咖啡变得索然无味。

邵闻濯看了眼手表,将最后一口咖啡饮尽,看向叶则伊“阿则,我该去公司了。”

叶则伊继续垂眸喝自己的咖啡,只是淡然地哦了声。

邵闻濯放下杯子,觉得叶则伊状态有些不对,沉默了下又说“我今晚会早点回来。”

邵闻濯这是在为昨晚晚归的事情懊悔,给他承诺么

沉下去的情绪又一点点冒出头来,叶则伊点点头,又哦了声,片刻又补充一句“知道了。”

邵闻濯今天有不得不出门的理由。

阎厉清早给他打电话,说查到邵泰宁资金链出现了问题。

一直给邵泰宁的股份做资产担保的银行,忽然受到法院通知,要进行一次资产清查,短时间内没法拨款了。

这来的太突然了,不知道是董事会的哪位神仙在背后给邵泰宁使绊子,但从邵泰宁接手游乐场项目开始,邵闻濯就知道他这块蛋糕没那么容易吃。

目前来看,邵泰宁处于很危险的境地。

他当然要给他的好叔叔,再添一把火。

股权整改的计划他谋划了几个月,这个时候实施再合适不过了。

会议室里所有人忧心忡忡,邵闻濯一进门,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了他。

他笑了下,开门见山地说“各位叔叔这些年都兢兢业业为东洲做事,只要所有资产占有合规合法,这次调整不会受影响的。”

他的话说得直接,却也充满了震慑力。

这场计划从提出到实施只经过了一个晚上,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有人甚至自乱了阵脚。

会议从上午一直进行到了晚上,经过核算调整,董事会股权结构出现了变动,有几位年近半百的副总瘫软在会议桌上,汗如雨下,在确凿的数据面前,没有人敢提出质疑。

最后的结果是,原本的二十人会议变成了十五个人,其余有元老级董事主动退居二线,由公司新任的高管接替职务。

而这几位新任的高管,无一不是邵闻濯亲手提拔上来的亲信。

这群老狐狸当然明白,邵闻濯这是在杀鸡儆猴,明目张胆地清肃董事会与他对立的股东。

此时已经入夜,会议室里一片死寂,唯有墙壁上挂钟滴答的响声证明着时间正在流逝。大家早就筋疲力尽,但是却无法离开会议室,都在等待着最终的裁决。

邵闻濯坐在会议长桌的首座,指尖缓缓点着桌面,神色平静。

而座位离首席位置最近的邵泰宁,是集团董事会除了邵闻濯和邵宏康之外最大的股东。平日里他总是温和沉静,不疾不徐,此刻却丝毫没有了往日掌控集团那般神券在握的从容,脸色灰败得吓人。

接下里,该他接受「宣判」了。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只剩下了滴答滴答的走针声音,像极了人心跳动的节奏。

半晌,邵闻濯的声音打破了会议室里焦灼的气氛,他沉冷地看着邵泰宁,莫名地笑了下“三叔作为邵家人,一心牵挂着集团未来发展的方向和重点,不知道三叔对于我今天实施的计划,怎么看”

邵泰宁眉宇间掠过几丝惊疑不定,但还是镇静自若地回答“你是掌权人,又在国外进修了两年,肯定有自己的独特见解,你的决策我当然支持。”

邵闻濯点点头“我听说,三叔最近在跟国外一家财团洽谈并购案,这项工程涉及到数亿资金,怎么没提前通知我一声难道没打算走公司的渠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诧异地看向了邵泰宁。

邵泰宁神色明显一愣,但随即又恢复如常“那个项目还没启动,这不是在观望中嘛,没有眉目的事情我怎么好意思跟你开口。”

“原来是这样啊”邵闻濯目光锋利,“那等项目切尘埃落定之后,您记得让人跟集团报备一声,我也好准备资金和人力,您说是吧”

会议室陷在沉默里,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搭腔。

邵泰宁表情略显僵硬,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你说的是。”

邵闻濯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心计和嗅觉却远超于他的表象,确实是低估他了。

本以为邵闻濯给邵泰宁来了个下马威,不料接下来他话锋一转,说“三叔这二十几年来为集团呕心沥血,目前着手的游乐场项目又是集团今年的大型投资,实在是劳苦功高。我作为邵家晚辈,让出两个点给三叔,各位叔叔没有意见吧”

这话一出,会议室陷入哗然。

一晚上没吭声的蒋鲁生直接坐不住了“没开玩笑吧送两个点给邵三爷那以后邵三爷就是集团第二大股东了”

邵闻濯无视在场所有质疑的目光,说“二叔今天没来参加股东大会,这事儿我跟二叔商量过了,他没有意见。”

邵闻濯和邵宏康是集团最大股东,两人达成了一致的意见,那在场的人还能说什么。

所有人各怀心思,却都只能闭嘴。

当然这个决定,最忐忑的却是邵泰宁。

他实在不懂邵闻濯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会议结束是晚上八点多。

邵泰宁离开集团,他儿子已经等在车库,见到邵泰宁就笑着恭贺“爸,会议上的事情助理都跟我说了,天大的喜事儿啊,恭喜您了,那我是不是也能早日升到集团了”

邵泰宁捏了捏眉心“不知道邵闻濯搞什么花样,我总觉得莫名的心慌。”

“这能有什么事儿”

邵泰宁闭眼靠在座椅上“董事会忌讳一家独大,拿到游乐园项目后本来就有人想搞我,这么一来,盯上我的人就更多了。”

车子驶出集团时,雨势越变越大,黑蒙蒙的暴雨笼罩着这座城市,透着一种汹涌湍急的沉重感。

车外的雨声震耳欲聋,偶尔有几道闪电划过,将整个城市照得亮如白昼。

邵闻濯坐在后座,看着窗外的暴风骤雨,脸上带着少许不耐,又垂眸看了眼时间。

“老板,雨太大了,前面实在太堵了。”

夏艾锦忐忑地说“这么下去,到家估计还得一小时。”

邵闻濯眉心微皱,目光冷锐深邃。

他答应阿则今晚会早点回家的。

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

客厅里的灯还亮着,留下来值夜的佣人接过邵闻濯沾了水渍的外套。

邵闻濯问“阿则睡了吗”

佣人说“少爷在后边休息区,您要先用餐吗”

“不用。”

邵闻濯径直朝着休息区去,这边是休闲娱乐的地方,邵闻濯看到影视间隐隐透出些灯光,他走过去推门而入,发现屋子里的荧幕上正播放着关于世界建筑的电影纪录片。

房间里响起细碎的人声和音效,光影忽明忽暗。

叶则伊躺在背对门口的沙发上,盖了一条薄毯,身体微微蜷缩,单薄得像个初长成的少年人。

他已经睡着了。

邵闻濯站了几秒钟,轻手轻脚地走向沙发,微微俯下身子。

叶则伊闭着眼,纤长的睫毛垂落下来,嘴唇轻抿,整个人显得脆弱而又漂亮。

邵闻濯怔怔地看了他片刻。

一整日的紧绷和疲惫在这时松散下来,被另外一种翻涌的情绪取而代之,浑身的细胞都开始叫嚣。

他克制住自己,伸手轻轻拿走了他身上的薄毯,这时叶则伊警觉蹙了下眉,倏然睁开了眼。

两人近距离的对视,叶则伊先是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眉宇间的冷戾才缓缓退了下去。

“你回来了”

他低哑地问了一句,但并未动作,仍旧保持呆愣的姿势,还有点惊魂未定。

“嗯。”

邵闻濯顿了顿,又稍微凑近了些,几乎能触碰到叶则伊的鼻息,他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眉心很轻地蹙了下“阿则,你喝酒了”

叶则伊揉了揉脸,恍惚地哦了声“开了瓶你珍藏的红酒。”

邵闻濯静默两秒,伸手轻柔地抚摸叶则伊的头发,手掌顺着后脑移到肩背,紧接着顺势将叶则伊圈进怀里,把人抱了起来。

叶则伊下意识勾住他的脖颈,睁大眼睛,心口不可控的剧烈跳动起来“邵闻濯,你干什么”

邵闻濯将人完完全全圈在自己怀里,一手揽着他的后背,一手托住他的腿,将人禁锢在怀中,叶则伊双腿缠上他的腰,整个人趴在了他身上,这是种完全依赖他的姿势。

邵闻濯满足地紧紧抱着叶则伊,脚步稳健地往外走“别动,我胳膊疼。”

叶则伊像只凶戾的猫儿忽然温驯下来,愣了几秒,然后毛茸茸的脑袋埋进了他的颈窝,一动也不动了。

邵闻濯一路将叶则伊抱上二楼,抱回房间,等叶则伊看清时他已经被放到了床上。

这是邵闻濯的房间。

他发现自己的手臂还环着邵闻濯,整个人好像都挂在他身上似的,反应过来赶忙松开胳膊,却被邵闻濯拉住,他抬头就对上了邵闻濯幽深沉暗的眼眸。

“阿则。”邵闻濯轻声说“在这儿睡吧。”

这个姿势,邵闻濯正好半个身子都压在了他身上,两人的脸近在咫尺。

叶则伊稍微有点呼吸困难,脑子也有些懵。

这人干嘛啊

邵闻濯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在暗夜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喝的什么酒”

叶则伊嗓子有点干,他咽了咽,试探地说“酒窖里7号柜的玛歌不能喝吗”

“可以。所有的酒,你都可以喝。”邵闻濯嗓音带着笑意,目光深深落在叶则伊的眸子里,“好香啊,喝了多少”

叶则伊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点醉了,热意从耳根漫延到脸颊,回答说“两杯。”

邵闻濯的目光缱绻而热忱“醉了么”

“没有。”

叶则伊呼吸有点快,受不住邵闻濯这么看他,转移话题道“你公司的事情怎么样了”

邵闻濯眼睫轻轻垂着,看起来有些疲惫,却多了种异样的慵懒柔情“都处理好了。”

叶则伊问“他们为难你了吗”

邵闻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我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他说完静了一会儿。

叶则伊感觉到他呼吸似乎重了些,撑在他两侧的手不自觉篡紧床单,仿佛随时都会倒进他怀里。

他嘴角轻扯“两年前我父母的祭奠上,说会永远忠心于邵家的是他们,对我赶尽杀绝的也是他们所有人都明枪暗箭各怀心思,没有人真心对我。”

邵闻濯眸子中透着隐隐的偏执和热烈,嗓音低哑“阿则这世上只有你对我好。”

叶则伊怔怔地看着他,陷入了片刻的恍惚。

某些记忆从遥远的过去飘荡而至,像潮水般涌到脑海,他几乎分不清虚实真假,只依稀记得脑子昏昏沉沉,有人将他抱在怀里,那人宽厚温热的胸膛贴着他滚烫的皮肤,他身上带着淡淡香水气息,有种说不出的冷冽和熟悉。

但就算是这样,也足以让叶则伊从记忆中捕捉到那时候发生的事情。

他被邵闻濯紧紧搂在怀里,对方克制又痴狂地抚摸着他脸,低哑的嗓音下蛊般往他耳朵里钻。

“能不能别喜欢苏暨了“阿则这世上只有你对我好。”

“以后我照顾你吧。”

“我们结婚好不好”

叶则伊猛然回神,看着邵闻濯清晰的轮廓,那么的清晰,真实,他确定此刻不是囫囵的梦。

他心跳狂跳,喉咙干涩得无法呼吸。

邵闻濯察觉到他的异样,轻声问道“怎么了”

叶则伊闭了闭眼睛,压抑住激烈起伏的心绪,哑声说“突然想起一个梦。”

邵闻濯问“什么梦”

叶则伊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梦。

也许算是春梦

他很轻地抿了下嘴唇,说“噩梦。”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窗帘缝隙隐约透进来的夜光,雨珠激烈地敲打着玻璃,邵闻濯的情绪随着窗外的暴雨而起伏。

他从来没这么渴望过什么东西。

这种感觉就像是饿狼盯上了自己的猎物,恨不得把他拆骨入腹吞咽殆尽。

他坐在床边,忍不住在夜色中伸出手,指腹轻轻摩挲过叶则伊的唇角。

叶则伊被他这亲昵的举动猝不及防地惊了一下,生生愣住了。

“阿则”

他目光落在叶则伊鼻尖以下,深邃的眼眸此刻多了些温柔缱绻,低哑的嗓音温柔呢喃“我想亲你,可以吗”

作者有话说

七夕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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