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瞒天过海,老黄的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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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人被挂在墙壁上面，张真拿起老黄刚才剥皮的刀子，朝着尸体阴恻恻地笑了一笑，随后转头看向单岷。

单岷紧张极了，生怕张真下一刻就把刀子塞到自己手里，能够忍住看完一个人将另一个人的皮子活生生地剥下来，已经自认是已经了不起了，如果也成为那个剥皮的人，单岷不知道自己下一刻会不会昏厥过去。

单岷腿脚打着颤，他已经到了极限，但是脸上依旧面不改色，还是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反而看得张真心里发毛。

“好汉子。”张真赞叹了一声，拿着刀子在那个异族人毛乎乎的胸口比划了两下，清洗了一下刀子，放到墙边的皮兜子里面。

“这个人还不能杀，他的心智已经崩溃了，再怎么的酷刑都是没用的。”

张真收拾好了地面，在单岷耳边轻声说道。单岷不知道张真是怎么知道张真是怎么判断出来的，他只能看见异族人微微起伏的胸口。

两人拿来干布擦干了手，老黄转过头来阴翳地朝着单岷笑了笑，在地板上翻找了一下，打开一个暗格，从里面拿出来一把精致小巧的手弩出来。

“好好用这东西，耶耶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张真看见老黄将手弩交到了单岷手上，脸上流露出一脸惋惜的表情，好像是自己失去了一个喜爱的玩具。

屠九从手里拿出来一个木牌，同样也是交到了单岷手中，对着单岷说道：“你去找东阳坊的里正，他会为你操办户籍，有什么事情，问他就行了。”

东阳坊这个地方，单岷知道，城里最厉害的浪荡子聂吾就住在那里，也就只有大汉，当个游侠还能闯出偌大的名声，聂吾很有威望，单岷想不知道聂吾这个人都不行。

都是刀尖上面讨生活的汉子，绣衣使者并不是如同外人想的那般不通人情，屠九看了一眼老黄不怎么自然的脸色，拉着张真就是沿着梯子爬出了地窖。

张真从来不会多问，因为他知道能够让老黄跟屠九改变之前的计划的人，只有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

怎么说也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屠九看着一向活泼的张真今日里忽然特别沉默，摸了摸张真圆滚滚的脑袋。

“好孩子。”

“他会死的。”张真学着屠九的样子叹了一口气，之前可惜的并不是老黄交给单岷的手弩，而是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如果不这样做，我们不敢把他带到长安去。”屠九几乎没有张开嘴巴，声音很小，但是张真能够听见。

“跟匈奴人有关，大意了就是死。”

甘泉宫，一个胖胖的中年人跪坐在刘彻上首，对着面前食鼎中的猪腿正在大吃特吃，胖子对面是一个相貌英武的中年武夫，卫子夫的寝宫，皇后自然也是陪侍在左右，一面是自己位居大将军的亲弟弟，一面是历经文帝，景帝三朝的元老汲黯，卫子夫还不至于在他们两个面前摆出皇后的架子。

卫青正襟危坐，汲黯好像是没有感觉到皇后陛下正在对着自己咯咯地笑，手里拿着一块煮的稀巴烂的猪后腿，将它啃得一干二净才是停了下来。

刘彻故作生气4

拿起桌上的餐布，汲黯擦了擦嘴，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朝着皇帝笑道

老黄一直都很神秘，单岷能够知道的也就只有从张真口中得知的绣衣使者身份，但是毫无疑问的是，老黄对自己并没有恶意，反而好像还是在特意的保护他。

感情足够丰沛的动物一般都对情感这个东西比较敏感，不论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生命的进化发展地越高级，对于情感的感知就越灵敏。特别是对于单岷这个被后世乌七八糟的社会环境熏陶过的人来说。

老黄手里有着皇帝的密令，服侍皇帝多年，早就清楚了皇帝的秉性，要么不做，要做就要有十足的把握，南宫公主的事情，就算刘彻是俯瞰天下的巨龙，他也没有办法，大汉以孝立国，皇帝的力量还没有强大到破坏近乎百年的道德理念。

公主的事情很大，特别是对于皇家来说，连带着单岷，也成为众多绣衣使者关注的对象，就算是老黄地位超然，但他的身后，又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坐上他的位置。

老黄无后，阴差阳错地捡了单岷这个后生，也是打心眼里喜欢。

张真与屠九就在上面的木屋里等着两人，地窖里很安静，只能听到那个侥幸还没有死去的异族人微弱的呼吸声，老黄不知道怎么开口，不知道为什么，短短两个月的相处，自己已经将单岷作为了自家后辈一样看待。

“这地方并不是内廷下属，我等走后，便交由你打理了。”

从怀里掏出自己饮酒的银壶，老黄摸了摸单岷的脑袋，就是爬出了地窖。

单岷摩挲着银壶上面的纹路，目送着老黄离开，老黄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也是摸不清老黄的心思，反正不会害自己就是。

就是传说中的汉武大帝刘彻，已经那些盔上有着红缨的羽林，单岷感觉自己是看不见了。

单岷也是爬上了梯子，就是不到几息的功夫，地上的几句尸体已经消失了，同样的，老黄三人也是不见踪影。

“黄叔？”单岷朝着黑暗喊着。

当单岷凝视黑暗，黑暗也在凝视着他，不过黑暗不会说话，而是送来了一支箭矢。

单岷来不及反应，一支弓箭擦着单岷的脸颊钉到了门板上面，尾部的尾羽还在因为弓箭的力道发出嗡嗡的声音。

来不及思考是这支箭矢是不是老黄他们射来的，单岷一个翻滚，立马就是滚进来木门里面，眼睛顺着窗户的缝隙，看着外面的动静。

老黄不会射出这样避无可避的一箭，如果老黄要杀他，不会等到现在。

月亮被云层包裹的严严实实，老黄三人爬到一颗高高的大树上面，看着地下几个黑影慢慢远离自己，朝着木屋逼近。

“老黄，你要是真喜爱这后生，我不禀报就是，不用如此吧！”屠九看着全副武装的黑衣人走远，悄声对着坐在自己上面的老黄说道。

“这小子来历神秘，能一下子将李家大公子摔到地上的人，我不相信就是一个普通的良家子。”

“陛下以为他是山门中人，只是现在，还离不开董仲舒的支持。”看着黑衣人走远，老黄对着屠九说道。

两人都是消息灵通的人，老黄知道的事情，屠九怎么可能不知道，作为皇帝近卫，没有人怀疑帝王的冷酷。看着老黄仰着头定定地看着茅草屋所在的位置，屠九已经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