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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小川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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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

凤阳府南面的官道上,两人骑着马小跑着,泥路上踏起点点灰尘,路边的白杨树飘着杨絮。

连续的赶路,马匹也有些累了王金石也被颠的不行,他从来没有骑过这么久的马。

“吁!”

勒停了马,他跳下马来,让马到路边沟里饮水。大柱也放马在沟边吃着野草,顺便准备小解。

对面麦田里的麦子一片绿油油的,已经出了穗子,王金石好奇的去搂住一把,看了看。

“这麦子都长满了穗子,看来今年要大丰收阿。嗯?怎么有几个稗子?”

“啥叫稗子?大人!”

“不能再叫大人了,叫大哥。”

“唉!大哥。”大柱笑了笑,露出来一排牙齿。

“这稗子就是空壳的麦子,里面没长东西。”

“哦!这就是白长了个壳呗!可能是缺肥,大哥你让开,让我来给他浇点肥。”说完便对着麦田里的稗子,浇了一泡尿。

“有道理!”王金石想了想,十分认同。

喂了马匹一把黄豆,二人又继续赶路。

凤阳是朱元璋的老家,地位相当于第二首都,所以设巡抚衙门,行政管辖级别相当于省。

“大哥,快到凤阳了,咱们去吃点饭,再歇歇脚。”二人又牵马赶了一段路,大柱指着前面说道。

“好。”

于是,他们往凤阳城去了,二人从东南边一路进了凤阳,也没有城墙,不过还是有看守路口的。几个老军坐在路边的草棚里,吹着牛。

“你们是弄什么跌?”其中一个老军问二人。

自有大柱上去和他说话,给看了路引,交了两个铜板,就算是进城了。这点小问题,自然难不倒锦衣卫。

二人牵着马,顺着泥路往里走,所看到的,全是破旧的泥草茅屋,破衣烂衫的乞丐。有些乞丐上来乞讨,都被大柱用铜板打发了。

王金石见这么多衣不遮体的乞丐,心中难免感慨,发现有一个饼摊,将摊位上所有的饼都买了,让大柱分给里乞丐们。

说是乞丐,其实大多都是老农民,记得自己穿越之前,自己的二大爷就常去要饭。因为家里穷,农民在农忙之余会出去要饭讨生活,好减轻家里的压力。

这与他所住的南京,犹如从天堂到地狱。出南京,过了大江,就感觉到了另一个世界,经过之处看到的都是贫穷二字。再到这凤阳,短短几天,他就见识到了大明朝最富和最穷的地方。

“大哥,这也没个饭铺啥的,前面……唉!前面有一座楼!”

顺着大柱指的方向,果然看见一座高楼。只见那楼造型奇特,远远的看见大楼上有一些大字。不过随着他们越走越近,却发现一个字都不认识,应该是一种比较古老的字体,王金石还不知道是哪种!

大楼从一侧延伸旋转一圈,越来越低,一直到后面院子里,是个盘旋的造型。终于在门头上看见几个认得出的字:

小川酒家。

踏上门前石板铺设的地面,感受到这个酒店的不一般,王金石决定就这家吃饭了,这里离泗洲已经很近了。

早有人迎出来为他们牵了马,一人把他们领进去,为他们找好了位置。大厅里摆着八张八仙桌,然后是一个平台,平台上两边都有楼梯可以上二楼。

王金石点了一只烧鸭,一斤羊肉,和一个小菜,二人便坐下等待。

王金石打量着这个酒家,能在这街中繁华地段开一家酒楼,定然不是一般人家。只见二楼一圈都有单间,几乎座无虚席。

“大哥,这家酒楼不一般,等吃完饭,再过了淮河,就到泗洲了。”

“还用你说。”

“唉!”

说完不久,小菜便上来了,小二热心的上了菜。搓手问道:客官要喝酒吗?本店有上好的酒,给您来两壶?

“不喝!”

“这都是咱们自家酿造的一麦香,远近都爱喝!”

“再好喝也不喝!”

那小二只好离开,王金石很讨厌别人强行推销产品。不一会儿,饭菜都上来了,二人都大口吃起来。

这时大堂一阵骚动,他们抬头一看,一个中等身高的男人,站在了平台上,大家似乎有点兴奋他的到来。

“小川,说一下泗州的事,听说是个边军的孩子!”

只见那个叫小川的,用手势压了压,开口道:

“诸位!关于此事,四月初五,县衙已经张贴新的告示,细细告知。不是谣言所传那样,大家稍安勿躁。”

说完,下面有人问道:“告示怎说?”

那小川嘴微微一歪:“诸位听我一一道来,一,此案全程只有王许二人参与,而非传言那样七打一。

二,在场的几名学子与县学夫子并无关系。

三,根据仵作验尸,死者是被一拳意外打击毙命,而非所传那样殴打一个时辰致死。

四,死者之父为泗洲卫军户,而不是什么守边精锐,所传的戍边军是其五爷(叔)。

五,案件起因是王某向许某借宣纸一用,许某不借,王某便强行翻找,许某阻拦,便遭到王某猛踹一脚。”说着,还抬脚做了一个脚踹的动作。

听到这里,王金石皱起眉头,这家伙说话处处透着诡异,自己的头突然好痛!想起自己前世被人打,只记得被打,却记不得之前的事了。

那小川继续说道:“经查,案发时为三月三十晚亥时,亥时一刻,二人发生打斗,二刻同窗学生进去劝解,王某不依不饶,定要与许某约战。哪知被一拳打死,亥时三刻舍管先生赶到现场,众人对王某进行了医治,采取掐人中,拍脸、手巾擦脸等救命措施。并请郎中救治,郎中到时救治不得,已经死了。”

大柱一看王金石脸色苍白,脸部微微抽搐,急忙问道:“大哥!怎么了?”

“没事,这个人在撒谎!”

“对,哪有这种事!”大柱也附和道。

那小川继续说道:“就算如此,众人都继续救治,不放弃一条活生生的人命阿!县学夫子赶到现场,言道无论如何,也要把学子的命救回来,就这样,众人足足抢救了一个时辰!”说完,还竖起一根手指,高高的举在空中。

“到子时,郎中确认王某已死,无奈放弃了救治。人命关天,夫子与先生决定报案,快班赶到县学,对案情进行了细致调查,并对物证进行收集。对在场人证进行了口供笔录,并签字画押。”

这时,下面有人问道:“那谣言所传的打人者是县学夫子的儿子,是真的吗?”

那小川一笑:“你都说是谣言了!”

“那死者父亲为何说是多人殴打,并要县学给个说法?”

“嗨!这还用想吗?儿子被打死了,就向县学讨要说法嘛!你我都明白。”

那人又问道:“那验尸说是被一拳打死,有这个可能吗?”

“有,当然有啦!这事,我还问了秦老仵作!”

“哦!”众人一听秦姥仵作,发出一声惊叹!

“我是特地请教了秦老仵作,他说了,这人呐,心特别重要。心呐,是一直跳得,如果被一拳正中要害,是有可能打乱人心的跳动,人心若不跳,这人就活不了了。”

“哦,原来如此,不愧是秦老仵作。”那人又附和道。

那小川说到此处,面露得意。再次开口:“顺口给诸位透露个消息,此次验尸的就是秦老仵作的师傅,他老人家出马,定是板上钉钉阿!”

底下又是一片惊叹。

此时,那小川叹一口气!作悲痛状:“唉!青青稚子,就这样一命呜呼。悲乎!叹乎!皇爷好心,办官学,让天下百姓,都有学可上,有书可念,哪知发生此等事情。

不过案情已经审查清楚明白,事情起因经过,几时几刻,如何如何,人证物证聚在。大家就不用再信谣言了,谣言止于智者。就让他们去吧。”

“一派胡言!”

“嗯!”哪知突然冒出一个青年,一身书生打扮。小川一看,定了定神,问那书生:“这位小哥,何出此言呐?”

那书生大声道:“我就站在这里,你一拳打死我看看!”

“胡言乱语,我……我若打死了你,不是要吃官司?”

“既打不死,何敢乱言,我在官学读书,我还不知道里面什么样吗?”

“哦!你在哪个官学读书?”小川针锋相对。

“凤阳府学!”

“这!”小川脸色变了变,“你又不在泗州官学,能知道什么?”

听着二人争吵,众人纷纷发话,顿时,酒楼大堂一片嘈杂。大柱转头一看,王金石已经眼神发懵,表情痛苦。

“大哥,大哥。来人,来人,小二,快准备一间上房。”

小二上来,二人扶着他走到了后院,穿过一段竹廊,进了一间客房,小二退出房间。房子是竹制的,摆设典雅。扶王金石躺在床上,大柱关门问道:“大哥,怎么样?我去请郎中。”

“不用,你去打探消息,没想到咱们还没得到的消息,他就已经知道了。”

“对呀,奇了怪了,他一个卖酒的,凭啥在那说这事,还不让人怀疑。”

“你接着去打探。主要看看这个小川,有什么后台。”

“大哥,你!”

“我没事,你去吧。”

“唉!那我去了。”

大柱出去后,王金石躺在床上,试着回忆过去,可是只剩一些片段,没有一件能连起来。一段一段又一段,轮流闪现。想得他后脑胀痛,无法再想,只好按着头。

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又起身,看到桌子上面的茶壶茶杯,去倒了一杯。茶不错,虽不象他印象中的清淡,却有一种回味,他还是头一次喝茶,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推开窗户,能看到城南,有几片村落,村子周围有一些杨树。村子之间是一片一片的麦田,这时的麦子比较稀疏,产量较低,不象他以前看到的那样。

远远的还能听到嘈杂声,他又转向,推开北面的窗户。城里也是大多茅屋,一些人家在做饭,冒出袅袅青烟。放眼望去,只有一座钟楼较高。

就这样发呆看了许久,他稍微好点了。这时大柱回来了,看王金石在望城外,说道:“大哥,好点了吗?”

“好了!”

“哪就好,我打听到了,这个小川就是个卖酒的,平时说说书,有些人爱听。后台据说是凤阳府的教育和一些人。”说到这里,他略微放低了声音。

“原来如此!”

“他在外面说,意思就是大伙听他的就对了,不用怀疑。”

“他算老几,一个卖酒的还要闭人的嘴吗?”

“可不是嘛,有好些人都骂他了,吵起来了。”

“现在还在吵吗?”

“吵完了!。”

“嗯?”王金石看着大柱!意思你快说。

大柱慢慢道:“吵到一半,你猜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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